第94章 皇权之下
这厢,祁东阳发现蓝雨晴逃了之后,忍不住扬起了眉梢,将现在手下的人都分派出去,带着人也追了出去。
放走蓝雨晴与东方满晓的管事已经被祁东阳发落了下去,受尽折磨之后便会得到他应得的归宿。
有人竟然胆子大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救人,而且还是单枪匹马,祁东阳认为这是对他极大的挑衅。
一边追捕逃出的猎物,一边加紧给夏北疆去信,如果夏北疆能识相地答应他的条件并将祁云风送到他的面前来,那么祁东阳不介意让蓝雨晴死得好看一点,如果夏北疆没有答应他的要求,那么也无妨,反正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祁云风的所在,大不了将他们一干人等全解决了。
他祁东阳还没有怕过谁。
奔腾的马儿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东方满晓没算好他们的退路,蓝雨晴慌了一下之后,随即镇定下来。
“你知道陈街往哪个方向吗?”
这东方满晓倒是知道,他家的生意本来就做到了汨城,自然对这里的了解比蓝雨晴多了不少,慌忙道:“往右一直走,半炷香之后,再往左前冲出去。”
蓝雨晴立马照着东方满晓的话将马车往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驮着一整个车厢和两个人的马车自然不比单个的马匹跑的快,蓝雨晴都快将拉车的马屁股抽烂了,才一鼓作气冲进了陈街,只要进了陈街她就知道怎么跑回去了。
可是这个时候身后的追兵也追上来了,一群锦衣的武者奔驰串到了蓝雨晴车厢的旁边,冲她阴冷地命令道:“停下!”
冰寒的声音让人闻之能从脊椎骨里生出寒意,蓝雨晴自然是不会听他的,手里又是使劲一抽,在马上的武者将抽马的辫子抽到她身上之时,一转身跳进了车厢里。
车厢在人声渐渐密集起来,蓝雨晴一把抓住东方满晓的手,低声道:“跟我走!”
马车已经跑入了陈街,人流也密集了起来,现在唯一摆脱追兵的方法就是跳下去,即使他们没有顾忌,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他们也可以借着密集的人口赌一把。
蓝雨晴心中只期盼着夏北疆现在正在到处搜寻她,这样她们说不定就有机会得救了。
拉着东方满晓从马车跳下去,身边的人闷哼一声,蓝雨晴迅速地撇了一眼,原来是被追上来的抽了一鞭,蓝雨晴心里一堵,在下去之前狠狠地回了对方一脚。
在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两个人像滚地葫芦一样从马车里蹦了下来,二人翻滚着撞到路边不少的行人摆摊,惊呼声立刻响起。
身上被摔伤擦伤的疼痛快速地从伤口蔓延向四肢百骸,二人忍着痛从地上挣扎起来。
高大的追兵的拥挤地快速冲两人逼来,蓝雨晴一急,立刻从旁边一个卖包子的小摊抓了一笼屉包子,对着一群人就杂了过去。
可惜,滚烫的温度似乎地这些皮糙肉厚的汉子一点作用也没有,看见蓝雨晴的动作,东方满晓立刻有样学样,于是无数的鸡蛋跟炮弹一般地炸裂在来人的身上,并传出啪啪的蛋裂声。
小摊主心疼的声音撕心裂肺地想起,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蓝雨晴趁机拉着东方满晓冲出去,并借着人群的阻挡闷着一口气就朝前跑。
一片人仰马翻。
“抓住她们!”
叫喊声不断从身后传来,街的另一侧同样有成群的马蹄声响起,蓝雨晴头皮一麻,朝那边看过去。
祁东阳冷酷的眉眼挂上微笑,脸上尽是残忍,他一手握弓,另一边修长的指慢慢地从马腹一侧抽出了一只乌黑的羽箭,慢慢地搭上了手里的弦,手里的弓被他拉成了尽乎满月的形状。
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两个张惶逃窜的人,仿佛那是两只他随意可以捏死的蝼蚁。
即使是一瞬间,手里的羽箭如破天而去。
佛祖拈花一笑,佛子顿悟,而蓝雨晴却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也带着相同的神韵,然而却让人有一念成魔的感觉。
刺骨的寒意如闪电般逼近,蓝雨晴来不及阻止,羽箭便如钉子一般扎进了东方满晓的左臂,一朵梅花瞬间在他黑色的衣服上晕染开,一个踉跄,人就跪了下来。
一片尖叫声响起,人群恐惧地四散开来。
“你先走吧,别管我了。”东方急促地喘着气道,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腑里的气流全压出来似的。
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祁东阳并不急着靠近,而是又缓缓抽出了一支箭,这次的目标对准了蓝雨晴,脸上的酷寒几乎全部都溢了出来。
没人可以从他手上逃走,他说不能,就是不能。
乌黑的箭矢对准了蓝雨晴的胸口,蓝雨晴目光凝结。
羽箭再一次破空而来,蓝雨晴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胸口的血液一瞬间冰冷,旁边东方满晓挣扎地铺向她。
蓝雨晴觉得,老天爷其实是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说不定,她是的那一刻,就可以回去了。
于是她安慰着自己,不过就是一箭麻,如果祁东阳的准头好一点的话,她说不定还感受不到痛苦,眼睛一闭,再睁开说不定就是另一个世界。
她的四肢僵硬,无法提起速度再躲开了,她的力气已经用尽,她的手上全是被拉马的缰绳勒出的道道血痕,拖着一个罢工的身体,等待着死亡的光顾。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惊变就在此时发生。
一道刀光亮起,祁东阳射出的箭被人从中间斩断,羽箭化成了两段,咣当两声掉在地上,也震醒了蓝雨晴呆滞的元魂。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夫人责罚!”
管良单膝跪在地上,一低头,立刻向他请罪。
随他而来的还有一批人,在这个时候,抽出了自己的腰间的刀剑,对准了正在向这里靠近的人马。
这条街道早已被清空,人群四散溃逃,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两边人马对峙而立。
原本祁东阳在人数上是占优的,然而随着管良的到来,夏北疆派出去的人马也陆续找到了这里,双方剑拔弩张,一处即发,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仿佛只要一颗火苗,就会点燃这里的一切。
祁东阳不紧不慢地骑着马步到了前头,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脸上的表情好看的阴鸷,仿佛染了血一样,危险,迷人。
蓝雨晴低头将东方满晓受伤的上半手臂紧紧包扎住,而后将他扶到了一边,东方满晓虚弱地靠在她身上。
祁东阳视线落在了为首的管良身上,危险地道:“你们的主子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管良抱拳对他施了一礼,而后不卑不亢地道:“殿下有礼了,我们主子说了,让您在此稍等片刻,他会亲自过来向您交代。”
“哦……”
祁东阳轻蔑地笑了一笑,而后阴鸷地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叫本殿下等他,听说你们的主子残了腿,依我看,莫不是连脑子也一起残了吧。”
管良不吭声了,带着人尽职尽责地守在蓝雨晴二人跟前,不让他们靠近一步。
虽然祁东阳说是那样说,但他也没有真的走了,也没有硬拼,就那么阴鸷又嚣张地等在了那里。
他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竟然敢跟他对着干。
相这样的冲突,官府的人是不会有人来的,或者是选择性的装聋作哑,虽说他们代表的是天子权威,镇压皇权之下的一切不法,可现在天子远在天边,皇威无法震慑到这里。
在权贵或者实力的威胁下,官府还是很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们闹你们的,只要没人告到我们这里,只要你们惹出的事情可以内部消化,你们尽管闹你们的吧。
因此,现在大街上可谓一片冷清,在杀腾腾中冷清得渗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北疆终于悄悄而来,同来的还有祁云风。
双方见面的那一刻,祁东阳的视线反而没有落在祁云风的身上,双眼如利刃般,仿佛要将夏北疆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剜下来,生吃他的肉。
夏北疆看了蓝雨晴一眼,目光微凝,而后有礼又不失矜持地向祁东阳抱拳道:“夏北疆见过祁国二皇子殿下。”
祁东阳冷笑连连,始终没有从马上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北疆道:“既然已经知道本皇子的身份了,为何还要搅进这趟浑水来,你的胆子已经大到蒙蔽了你的脑子吗?”
夏北疆一双眼睛无畏无惧地直视着他道:“夏某人无意冒犯,也无意想要破坏殿下的谋划,可是在下的妻子却在您的手中,实非得以,还请殿下谅解。”
他整个人虽然清瘦,但与东方满晓却不同,东方满晓带给人的是一种文弱之感,而夏北疆在说这些话时,却让人感觉到铁骨铮铮。
因为时间紧迫,祁东阳还来不及将夏北疆的身份调查清楚,而今却也知道,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不简单。
可是他们如此的大张旗鼓,今日如若真的冲突起来,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真相,看来,他这次的目标是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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