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决定带着林丫回金陵去,在林荣运送舅舅林祥夫妻的棺木去京城的时候,大康也是在同一天启程,逗留在苏州的外地客人,也就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花姐就与云娟告别,花姐去了三姨太那里,说想回金陵去。
三姨太就道:“你回去也好,可能荣儿要把林丫带到金陵去,把林丫留在金陵生活,你到时候给照顾一下。”
“唔,荣儿都跟我说了!”花姐道。
花姐就在林荣走后的一个星期,回到了金陵,回到金陵的花姐就与王公子道:“荣儿想把她妹妹带到金陵这边生活!”
“好哇!”王公子兴奋道:“她妹妹有多大?荣儿搬到金陵这里来啦?”
“五六岁吧!”花姐道,“荣儿哪能过来?就她妹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这么小?荣儿她怎么舍得······”王公子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是林荣的妹妹,这么小林荣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在金陵生活?
“荣儿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花姐道。
“是她的什么妹妹?”王公子问道。
“······”花姐看着王公子,摇摇头,花姐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不愿意说,总之花姐摇摇头。
“总之!”花姐道:“荣儿对她蛮好的!”
“我知道了!”王公子想了想,道:“那是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荣儿的意思,好像要把这荣面馆的两个媳妇换下来,专门侍候她!”花姐道。
“啊?!”王公子惊呼了一声,“这么说,荣儿的这个妹妹在荣儿这里是正主啦?!”
花姐点点头,给王公子又续了茶。
王公子站起身,对花姐道:“我这就跟我爹商量去,你这一路劳累,去洗个热水澡,晚上我过来!”
花姐低了头,王公子说晚上过来,花姐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花姐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王老爷听了儿子的话,对王公子道:“既然荣儿说她是妹妹,这么小,住在外面荣儿能放心?要不,咱们让她住进咱院子里来,如何?”
“我也是这样想的!”王公子道:“爹,这样,咱先腾出一个院子来,等荣儿来了再与她商议,你看如何?”
“嗯嗯!”王老爷答应了一声,想起什么,对王公子道:“花姐这才回来,你就不要再去外面浪了,成天喝得醉醺醺的,你要多陪陪她!”
王公子转过脸去,憋住笑,心里想,爹这闲事管得也太宽了!
听说林荣要带着她妹妹来,把小月二蛋高兴坏了,她在金陵,虽然帮林荣经营着荣面馆,生活的也不错,自从来了金陵,小月本来还想着要把爹娘接来金陵,租个房子给他们住,可是他们觉得小月在金陵也不容易,又念着故土,不愿意来,小月只得给他们些钱。有了钱,他们自然生活的不错,又有了哑巴给他们林家滩的鱼塘,他们生活的还算是滋润!
小月虽然心里高兴,又疑惑林荣哪里冒出来的妹妹,小月就问花姐。
“荣儿有妹妹?没听说呀?”
花姐看着小月,半天,才把小月拉进里面,背着二蛋,冒出一句,“荣儿的舅舅舅妈是叛党,在苏州刺杀皇上,听说他们去刺杀皇上,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呢······”
“哦?”小月听了花姐的话,感觉花姐有些答非所问,可是,小月又像是知道了什么,就又问了花姐一句:“那荣儿······”
“荣儿带着小爷,还有大双,还有荣儿的那个妹妹,护送她舅舅舅妈的灵柩去到京城的林家祖坟上掩埋······”
“噢!”小月点了点头。
小月又要问花姐,花姐忙摇头道:“你别问我,我只知道这些!”
“又没有外人!”小月见花姐这样,白了花姐一眼道,“咱还算姐妹不?”
“正因为没有外人,我才跟你说这些,要是有外人,我说这些干什么?”花姐又反过来白了小月一眼,道:“我找死啦?!”
“我明白了!”小月点了点头。
“总之,以后荣儿的妹妹来了,咱们都得要好好照顾她!荣儿这回来,要把咱店里的这两个妥妥的媳妇把给她妹妹呢!店里需要人手,得重新招!”花姐道。
“哦,那荣儿的妹妹姓什么?”小月忽然问道。
花姐向门外看看,见没人,这才对小月道:“姓林!”
小月惊讶地看着花姐,花姐道:“我就知道这些,这回你明白了不?再不明白你就笨死了!”
小月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花姐就笑了,拿话岔开道:“我还告诉你件事情,保证你听了能惊掉下巴!”
“什么事?”小月见花姐鬼鬼祟祟的样子,惊奇道。
“有一天中午,皇上去了咱荣面馆呢!”花姐小声道。
“啊?真的假的?”小月惊呼。
“嘘!”花姐忙地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对小月道:“你瞎叫唤什么?叫春啦?不许到外面瞎说,我连自己的爷都还没说呢!”
“嗯嗯,我不说,我不说!”小月连忙道。
“皇上那天去荣面馆,我们都不知道,连荣儿都不知道!”花姐道。
“荣儿都不知道?”小月惊讶道。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们还给皇上磕头了呢!”花姐喜道:“我偷瞄了一眼,皇上个子很高,脸上也有几个麻点,跟荣儿那脸上还差不多。皇上那气势,跟我们说话和蔼,但是都让我心里对他害怕!”
“那皇上跟荣儿说话了没有?”小月问道。
小月问过,觉得自己这是傻问题,皇上去了荣面馆,能不跟荣儿说话?
花姐却并不介意小月这么问,道:“能不说话么?是荣儿亲手给皇上做了一碗面,临走的时候,皇上还问荣儿,问她有什么需要,说有什么需要,就说。”
“荣儿怎么说的?”小月呼吸都困难了,她害怕花姐不说似的,又怕自己的呼吸打扰了耳朵的听觉,于是屏住呼吸,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皇上竟然问荣儿有什么需要?老天爷,荣儿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荣儿说没什么需要!”花姐道:“皇上走的时候,还哭了呢!”
“你亲眼看到的?”小月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有些不相信,以为花姐在哄她,皇上会哭?怎么可能?
“可不是么?”花姐道:“我后悔死了,皇上走的时候,我连第二眼都不敢看呢。我就看一眼,就看到皇上泪流满面!”
花姐见小月一时呆住,花姐就道:“小月,我跟你是姐妹,才说这些的,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呀,这事没几个人知道,皇上那天,是便衣去的呢,皇上带的人,我在后面看了,也不像官府的人,都是一些便衣,穿得跟我们普通的老百姓的衣服一样,一行有十几个人,都高高大大的,骑在马上,好威风呢!”
小月一时呆住,半天,小月才回过味来,对花姐道:“花姐,你真幸运啊,要是我能看到皇上一眼,让我死都干。”
花姐回到王府,她与小月说了那悄悄话,都把自己给镇住了,这事太秘密了,怎么自己就秃噜了嘴?花姐还是不放心,又立马回到荣面馆,对小月悄悄道:“我跟你说的事情,千万别乱说!”
“不会的!”小月道:“我连荣娣她爹都不说!这事哪是闹着玩的?既然皇上便衣去的,不让人知道,要是这消息漏出去,那皇上一怒,要杀人的!”
小月说出这话,脖子不由自主地往回缩了缩,她对花姐道:“死花姐,这么秘密的事,你怎么敢跟我说?”
花姐见小月也被吓成这个样子,才放了心。
“荣娣人呢?”花姐叉开话题道。
“她爹带她去集上买好吃的去了!”小月道。
花姐噢了一声,往回去。
过了一些日子,林荣跟张孝武带着林大双林丫还有孙大牛到了金陵的时候,王公子见到张孝武,两个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拱手施礼,又手拉手地去里面叙话,林荣看着就别扭,又不知道哪里别扭。
林荣这边,自然有王府的太太以及王公子的少奶奶陪着。林荣是下午到的,稍稍说了些话,王府在府里给林荣安下了客房,大少奶奶就让人给林荣烧了热水。
林荣要洗澡,小月闻讯已经赶了过来,和花姐两个侍候林荣洗澡,倒是让丫头菊花没什么事情做了。林荣换下的衣服,被媳妇拿去洗了!
晚上王府招待林荣张孝武这自不必说,睡觉的时候,张孝武就对林荣道:“王公子真够哥们······”
林荣就抬起头,看着张孝武,揶揄他道:“你跟王公子称兄道弟啦?”
“啊!”张孝武有些奇怪,他看着林荣。
“麻痹!”林荣就咯咯咯咯地笑,双腿伸出来,开心地四爪朝天地蹬着,笑了一会,被莫名其妙的张孝武摁住,林荣才对张孝武道:“人家王公子差点就成了你后爹,你跟你后爹称兄道弟?”
张孝武被林荣的话弄懵了,林荣就跟张孝武说了,说王公子追三姨太这个事情,王公子把它当笑话讲,要不然,她们还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张孝武有些懵道,“以前没听你说过?”
“就是跟他合作说来金陵开面馆的那会儿,我们才知道。他不说,我们哪里知道?”林荣道:“能什么都跟你说?说王公子追你娘这事,你听着得劲?”
张孝武被林荣喷了两回,张孝武就吹熄了灯,在林荣身上摸着。
“麻痹,这是人家里!”林荣打开张孝武的手道。
“咱是夫妻,再说,咱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那咱总不能老是憋着吧?!”
两个就在被窝里闹腾起来,一大早,自然有跟来的自己的人收拾去。
小月在那一夜也跟二蛋好久没睡,两个一直在那里嚓寡,小月就对二蛋道:“二蛋,要不,咱把荣娣给林丫做丫头怎么样?”
“给林丫做丫头?”二蛋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小月道:“你这话我就不懂了,要是给荣儿做丫头,跟着荣儿学个眉眼高低的,我觉得还成,跟······”
“跟荣儿学个眉眼高低的?你是这么想的?”小月也坐了起来,看着二蛋道,“那荣儿,骂张孝武就跟骂自己的孩子一样,当初,林荣是多么老实的人?跟了姨太太后,她也就学上了!让荣娣跟了林荣,到时候,还不知被教出什么娇狂的样子呢!”
二蛋见小月这么说,觉得有道理,道:“你看你,我就是说说罢了,其实吧,咱荣娣在咱身边我觉得挺好的,咱又不是养不起,咱干嘛还把闺女送给别人做丫头?受那份罪,遭那份苦?”
“瞧你这话说的!”小月道:“你看花姐,你再看看人家张华姐,哪一个比我差?我倒是跟你做了正房······”
二蛋忙道:“哎哎,你怎么老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好了吧?睡觉睡觉!”
“哎!”小月就把二蛋从被窝里薅了出来,对他道:“我跟你说正经的话呢,你看,跟小爷一起来的,不是还有孙大牛嘛,我听荣儿说,要他教孩子们读书呢,我就想,如果咱荣娣也能识几个字,你说,到时候,咱荣娣会不会嫁个好人家?”
二蛋就眨巴着眼睛,咦了一声,道:“你是这么想的?”
小月道:“别看咱家荣娣儿现在在福窝里,可是到时候嫁了人,没点本事儿,不是大小姐再惯出个大小姐的毛病,那时到了人家里,不受罪才怪,要是能跟着林丫做她的丫头,刚好也跟林丫差不多的年纪,识点字儿,也不做睁眼瞎······”
“识字?谁教她?”二蛋就问道。
“我听荣儿说,林丫也要读书呢!林丫读书,咱家荣娣陪着她,你说,咱家荣娣看得多了,好歹识几个字吧?!”小月道。
“也读书?”二蛋惊讶道:“林丫她一个女孩子······”
“你知道什么呀?”小月说了这话,又不好跟二蛋说透林丫就是林荣的表妹的话。
小月有些急,小月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她和花姐都认为林丫就是林荣舅舅的女儿,那么林荣会怎么对待她这个表妹?林荣都把大双的姓改成林了,可以想见,林荣对她这个表妹一定不会差。若是荣娣跟了她这个表妹,到时候,荣娣跟林丫处出了感情,就像三姨太跟云娟跟她小月的关系一样,小月现在就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有了依靠,那干嘛不把女儿一辈子的依靠靠在这个林丫身上?
再说,荣娣跟了林丫,那么荣娣也算是家生的丫头,荣娣到时候混个一等大丫头,也不是没有可能,林荣家产是越来越多,那么以后荣娣在林家的地位······
小月面前打开了一个大的画面,到时候,只要林丫她心里对荣娣好,那么······
小月就把心里的秘密对二蛋说了,两个人嘀咕了好长时间,最后二蛋是想通了,与其让荣娣在自己的身边生活十来年的优裕的日子,还不如跟了林丫将来能有个很好的前程,不管怎么说,小月就是三姨太的丫头,如今荣娣再跟了林丫,林荣会对她差了?三姨太会对荣娣差了?将来······唔!
两人在被窝里抱着对方,遐想荣娣将来有了美好的前程,都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小月跟林荣提出荣娣要给林丫做丫头的时候,林荣就看了看荣娣,对小月道:“她行嘛?”
花姐在一边就帮腔道:“荣儿,我和小月都是做丫头的,培养她,还不算个事!”
林荣就在那里看了看荣娣,荣娣被林荣看得低下了头,林荣就对林丫道:“林丫,你愿不愿意她做你的丫头?”
“姐姐,您不要我做您的丫头啦?”林丫有些懵了,在她这个年纪,哪里搞得清这个关系?
“傻妹妹,你是我的妹妹呢,怎么能做姐姐的丫头?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林荣道:“荣娣跟林丫也差不多大,她们也能玩到一起去,嗯,那就这样吧,就让荣娣跟林丫做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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