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花姐这事可以装着没发生,但是花姐的嫂子与张孝堂这事,就不能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这三个府里的下人都是来往的,私下里处不错的也是有的,比如三个府里的管家,能装着不认识?都是一个级别的,有着许多的共同语言,许多的问题可以探讨,闲下来,在一起喝酒啥的是常有的事。
那下面的人自然也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人说说闲话。
花姐嫂子的闲话就有人传到张孝堂的夫人耳朵里。
无风不起浪啊。张孝堂的夫人姓吴,吴氏的爹也是个员外,家庭条件虽然不如张府,可是,道理得说说吧?
吴氏让人一调查,果然不假,二姨太的话不是瞎说,不是贬派自己的男人。
吴氏就哭天抹泪地到三太太那里告状,吴氏哭道:“我早就知道的,但我心里想,你胡来就胡来,只要不搞得满城风雨就是,现在好了,三个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我这哪还有脸出门?我连一个在饭馆里打杂的都不如了,我哪还有脸出门?呜呜,我但凡有点血性,早一头碰死了!”
三太太就一边哄着吴氏,一边气得牙根痒痒。
当天晚上,张孝堂被三老爷绑了打了一通。
大老爷没在家,当然下人去告知二老爷,二老爷听说,这都是二姨太惹得祸,就匆匆赶来,吆喝了三老爷住手,三老爷这才罢手。
二老爷一边恨着二姨太,一边教训着张孝堂,连之乎者也都出来了,不说之乎者也,二老爷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不拿圣人的话来压压他,二老爷觉得自己的身上所发生的事不能让张孝堂信服!
当然,二老爷也没有说得重,说两句意思意思,不能把这小子说重了,要是说重了这小子反了怎么办?
当然,这小子不敢当面反,不当面反不代表他私下里不发牢骚吧?说您二老爷有啥资格说自己?你跟穷要饭的林荣的娘都做下呢,三姨太当初在花楼的时候,你还跟人家两个人一起跟三姨太那个啥,你还好意思说我?
所以二老爷只是之乎者也了两句,意思意思。二老爷都这个态度了,张孝堂在心里当然对二老爷没意见,面子账总要过过吗,但是张孝堂从此在心里扎下了对二姨太仇恨的种子。
自己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在外面荒唐,她也是管不住的,女人都不管了,关你二姨太个屁事啊?你非要到处乱说?你让自己的女人吴氏脸往哪放?
张孝堂私下里给吴氏说了软话的,吴氏把脸别一边去,最后是三太太把老太太请了来,让张孝礼跪在老太太面前做了保证地,吴氏才觉得挣回脸。
吴氏坐在老太太身边哭,老太太把张孝堂训了一顿,同时宽慰吴氏道:“我给你个权利,晚上管着他不许外出,喝酒也要经过考量,到哪里喝去,和谁喝,都得报告,他但凡敢跟你龇牙咧嘴,你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拿拐棍抽死他才怪!”
张孝堂跪在那里,认错态度很诚恳,并且保证自己以后酒席能推就推,酒不是好东西,自己的胡作非为,都是酒后乱性呢。
这是有一个把事情往酒上推的人。
都说了这话,吴氏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擦了眼泪,亲自伺候老太太吃了饭,送到二老爷那边去。老太太为了表示对她的心疼,还赏了她一个金簪子。
吴氏从头上拔出那个金簪子,威胁张孝堂道:“你给我记下了,这可是老太太赏我的,你若犯错了,我拿它扎你,你是不许还手的,否则就跟老太太打你,你敢还手的一样,你是大不孝呢!”
“姑奶奶,你已挣足了脸,我都认错了,你还不放过我?我以后听你的话就是!”张孝堂说着话,就把吴氏放倒,伺候得吴氏舒舒服服,吴氏舒服的都无话可说了。
这事没两天,张孝堂是有决心的,把花氏给辞退了,并且为了避嫌,不让她和花容住在店里,让他们出去租房子住,后来,花氏在张孝堂的引导下,又去了好朋友府里帮忙。
过了一个多月,张孝堂又让花容去夜里看门了,他自己夜里起来去砸了自家饭馆的窗户,咋咋呼呼地说,他忘在房里的五十两银子不见了,最后退了那个看门不谨慎的人,还是让花容去看门了,并且还给他涨工资。
晚上出来喝酒是跟吴氏报告的,开饭馆哪能没个三朋四友?他们都是给饭馆带来生意的。
三朋四友的能没个数?问起来,都说张孝礼晚上喝多了,留自家府里没让回,将就着在客房睡呢。
于是张孝堂就大摇大摆地夜里去了花氏房间里留宿。
朋友奇怪,说她长得不咋样,你咋对她情有独钟?张孝堂就笑道,说她会来事!
都懂,也就一笑而过,继续喝酒。
张孝堂给了花氏不少好处,花容也就无话可说,他就睁一眼闭一眼,换句话说,看到张孝堂往自己家里去,他的眼里就迷了,就揉眼,就什么也看不到呢!
张孝礼再来的时候,张孝堂比先还热情,就拉他到花楼边的酒馆里喝酒,“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然后,然后张孝堂留在花楼,自己倒是回来了,跟吴氏道:“我现在变好了,孝礼他却学坏了,我拉他回来,他还不肯回来,却念着花楼里的茵茵姑娘呢?”
“你咋知道她叫茵茵?”吴氏拔出金簪子,要戳张孝堂。
张孝堂忙地举手投降,口里却道:“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是变好呢,我咋知道的?孝礼他一喝多,嘴里就茵茵长茵茵短的,我又不是聋子!”
于是吴氏就跟婆婆说,张孝堂知道她会跟自己的娘去说。
三太太心里就想,你二姨太算什么东西?把我儿子的风流事闹得满府都知道,让我下不来台,就还你个崩,于是她就悄悄跟老太太说,跟大太太说。
“不是个东西!”大太太是皱了眉头的。
老太太反应还要强烈,她对三太太道:“以后你就别在我面前提他,我就当没这个不孝子孙,我告诉过老二,这里的家产是孝武的,他是没份的,到时别说公平不公平,我的东西,都是留给孝武的,别说他了,你们也别眼红!”
“我们不眼红呢!”三太太立马表示,“老太太,您就不这么说,我们也要这么做,孝武他要光宗耀祖呢,我们都是有心要培养他呢,哎,也不知孝武他什么时候回来,老爷他昨晚还提到他,说想早些带他,让他早些上手呢,孝武那脑子,是他们兄弟能比得?毕竟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的,人家孝武那是真本事呢,做起生意来,不定大到什么程度呢,老太太,您到时可跟孝武说说,让他干成大事,带带他哥孝堂呢。”
“那还用说?”老太太一提到张孝武,顿时来了精神,道:“效忠他在京城,靠着他的表哥,混得挺好,是不用愁得,我把我这份私下的体己,留给孝武,也是为了他将来做大生意,留着本钱呢,所以我说,你们都不要打我这里的主意呢!”
“老太太,还是您高见,我私下里就没想到这一点,我还以为,您就偏袒孝武呢!”三太太笑道。
“我这是偏袒他吗?要知道,他好了,孝堂跟着沾光不是?要是把这份分给孝堂,还不定填了哪个女人的窟窿呢!”老太太道。
“老太太,孝堂他被您骂了之后,学好了,这一到晚上啊,我听儿媳说,他虽不是准时准点地到家,也是回来的,不像过去,跟着几个狐朋狗友鬼混去。”三太太道。
“唔!”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们还是要多提醒他,让他走正道呢!”
三太太对于二姨太的反攻,算是彻底的,不见打也不见骂,于无形中就让张孝礼在张府起码在近几年翻不起身来,与张孝堂被打比起来比,张孝堂的被打就太不算回事了。如果可以反悔的话,二姨太宁愿自己被三太太打十回,也不愿意张孝礼在张府再无出人头地的机会。
老太太大太太那边对张孝礼灰心了,二老爷更不用提,他恨不得掐死张孝礼。
所以张孝礼的出路,以后就得靠他自己了,指望张府这边,连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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