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沈氏才真正是热锅上的蚂蚁。
该偷偷溜走的心里惴惴却至少安然,被放了鸽子的气急却大概有了计较,只有沈氏,如同怕再也看不到黎明的昼伏夜行的动物突然被扼住了咽喉一般,看着外面的半个月亮快把自己手心里的帕子绞烂了。
她都说不清自己是在意戚素又一次的没死成多些还是在意戚柏带着她回府多一些。
这无疑的是个死局。
好似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等着那三个人回来。
看她如何被发落么?
不甘心于坐以待毙,眼下又没甚好的法子,她真是生平第一遭心焦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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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谦跨进门来就大喇喇道:“听说戚素走了?”
二柱子:……
大厅里仍在忙活的众人:……
不论其余人作何想,反正二柱子心里很苦。
他觉着端茶的手将将要歇一歇,听闻这一句又被吓得抖了三抖差些就把茶壶摔了。
俞莳乔停住,要转身的瞬间二柱子心里过了许多念头。
果然听这人道:“关你什么事。”细听之下能觉出说话的主人压抑着什么。
周瑾谦也不在意,自顾自从犹自发怔的二柱子手里接过茶壶,又悠哉悠哉踱到等候区拣了个琉璃盏,将茶喝到嘴里才不紧不慢道:“你少拿这话堵我,账房是你的账房不错,可我有个好消息要同你讲,”
他晃晃悠悠活像抽了风一般晃到俞莳乔一旁,凑上去轻声说:“我明日回京。”
俞莳乔终于舍得扭过头来,分给他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
看上去倒是丝毫不惊诧。
只是周瑾谦何许人,这世上大概再没比他更了解俞莳乔的人了。他扫一眼有些人抖动的衣袖,意味深长地笑了。
俞莳乔早在俞琰到了那时候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换作以前他定会拍拍这人肩膀,再笑说一句回京好啊无差一身轻。
饶是他一贯能忍眼下也说不出口。
左右两个人谁还不知道谁么,用得着惺惺作态你来我往那副形容。
俞莳乔留下一句“路上小心”便兀自大步向后院而去。
后面的人摇了摇头,轻嗤了声“臭脾气”也追了过去。
二柱子简直要给这位爷跪下。
话说您能不过去讨嫌么,看不见他们东家现在浑身是刺软硬不吃么?
要说三店里的人数着二柱子跟着俞莳乔的时间最久,可他说实在的也并不多了解这个人。周瑾谦其人大概从来不知脸皮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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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两人你追我赶的终于在那一排厢房边上教周瑾谦抓住了前面那人的袖子。好在是戚素早就偷偷溜了,不然眼下这才真正是大戏开演的劲头。
“临植,咱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干嘛非要躲着我?”这人竟然可耻的露出了一丝委屈神情。
俞莳乔:……
……要是有旁人在这,他断袖的名声怕是要给坐实了。
他冷笑,“不好好说话的可不是在下。”
周瑾谦笑的如同一朵花:“诶~我不过同你玩笑,咱们说正事哈哈,说正事。”
俞莳乔面带嫌弃地剜了他一眼,边掀帘子边朝身后道:“你进来,有话别在外头说。”
周瑾谦屁颠屁颠地搓搓手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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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莳乔吩咐人泡了猴魁,斟了半杯到白瓷杯里放在周瑾谦面前。
周瑾谦贱兮兮道:“这才是待客之道嘛……我还道你因为个女人要连我喜欢喝什么都忘了呢。谁要跟你一样天天喝那药汤一般的熟普洱啊……又不见肠胃不便……”
“砰”的一声,俞莳乔将茶壶重重搁下,“那周大人就别在我面前提这一个女人,也不要到得月楼来讨茶喝。”
周瑾谦大笑,“你可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像什么?”
俞莳乔嫌他无趣,并不接话。
那人自顾自道:“像枝头被压弯的海棠花。”
俞莳乔:……
……这是什么比喻。
“周大人要是没事的话在下要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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