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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今日是你最后一次侍寝

宫女为后 梨咩咩 4556 2021-04-02 21:14

  吴公公在前面挑了灯笼,香琬跟着他,一路步履匆匆地进了养心殿,却被告知皇上正在西暖阁等她,由红罗服侍着解了外衫,香琬款款朝里头走去。

  皇上已经换了寝衣,正坐在床上随意地翻阅着一本《孟子》,过去的日子里,香琬无数次地感同身受过这样温馨的场景,只是今日,没有敬事房的李公公提前来告知她一声晚上要侍寝,甚至没有给她时间回宫去稍加准备一番,就这样在慌乱之中被带到了养心殿,仿佛只是被叫来问话而不是侍寝。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皇上抬起头,瞥一眼站在地上的香琬着一袭烟霞色挑丝双窠云雁装,目光中透出不一样的光彩来。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香琬这才记起行礼来,于是毕恭毕敬地屈了膝,“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嘉妃,朕等你许久了,外头冷,快躺上来暖暖吧。”看似是关怀的语气,实则等他的声音落到香琬的耳朵里,却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无端生出一种距离感来,皇上从来不以位分直呼她。

  香琬瞅了瞅自己一身宫装,再看皇上早已更了衣,忙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好意,臣妾不敢,得了皇上宣召臣妾的旨意,臣妾没有回景仁宫去,还未为侍寝做好准备,这样躺到皇上身边去,不符合祖宗规制,臣妾实在不敢如此失礼。”

  “朕与你夫妻多年,又怎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养心殿里又没有别人,朕让你躺上来你便躺上来。”皇上说着,面上露出一抹笑来,皇上的性子,香琬最是熟悉,现在的皇上是在竭力隐忍着愤怒,如若她不听从,恐怕下一秒,皇上就会勃然大怒。

  皇上许久没有景仁宫看望过香琬,却派吴公公在慈宁宫附近等着她,可见皇上应该早就知道她去见了太后,算准了她会从那条路经过,便叫吴公公截住了她,将她带回养心殿。

  向来在宫里行走自如的香琬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皇上会派人密切关注着她的行踪,或许还有很多人在关注着她的行踪。

  由此可见,她早就已经是步步水深火热,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床上坐着的皇上还在用目光逼迫着她,实在没有法子,香琬只好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躺到了皇上的身边。

  放下手上的书,皇上探出身子吹灭了明亮的烛火,整个西暖阁瞬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了许久,也等不到皇上像往常那样抱住自己,只以为他睡了,虽不知皇上叫她来是何用意,但既然如此,香琬也只能强自闭上了眼睛。

  胡思乱想之间,一束炽烈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从上到下,一圈又一圈地打量审视着。

  倏然睁开眼睛,看到皇上单手支撑,停留在她的正上方,那乌黑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看个彻底,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香琬忐忑地询问出声,“皇上,皇上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

  “嘉妃自成为宫妃以来,朕对你多加爱顾,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朕只拿你当这宫里唯一能懂朕的知心人,朕想问,在嘉妃的心里,拿朕当什么?”

  “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想与皇上,一直,一直携手到老。”这个一直以来盘旋在香琬的脑海之中的愿望,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是这样毫无底气可言。

  果然,听着她微弱的声音,看着她躲闪的神情,皇上面上一冷,“果真如此吗?既然你拿朕当你的夫君,为何还要处处以皇额娘马首是瞻,甚至于你病了许久,身子这样虚,还是要去慈宁宫与皇额娘叙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今天商议不可吗?”

  “皇上,太后娘娘的命令,臣妾不敢不从。”

  她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落到皇上那儿,毋庸置疑,只是加深了皇上的猜疑,“你不愿意说,那朕替你说,无非就是皇额娘不喜芙儿,眼看着朕最近宠着她,要你想办法来制衡她,你表面上对芙儿的遭遇很是同情,但实际上,你嫉妒芙儿受宠,更不能忍受芙儿受宠,一早就想让朕冷落了她,所以皇额娘与你,是一拍即合,朕说得对吗?”

  在黑暗中,香琬惊骇地瞪大了双眼,怯怯懦懦地轻唤了一声:“皇上……”

  “从你选秀落选开始,你就被皇额娘指去给静妃做贴身侍女,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你时常前往慈宁宫与皇额娘商议一些事情,后来你成了嘉嫔,成了嘉妃,你还是不忘皇额娘对你的恩情,协助皇额娘说服朕同意迎博尔济吉特氏家的女儿进宫为后,帮助皇额娘铲除她不喜欢的妃子,包括现在的芙儿,每件事,你都做得很顺手。”

  “臣妾没有,有些事情……”仿佛是所有掩藏在黑暗角落中的污点被骤然移到了阳光下,后宫的女人为了生存,没有谁能独善其身,身上都会或多或少藏着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可若是这些秘密被皇上骤然揭开,那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是皇上一直看重的香琬。

  或许皇上是希望她解释的,可是看到她这样毫无解释的力气,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皇上面上的冷峻稍纵即逝,而是化为了一股无力的心痛,颓然地轰然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皇上的身子发出极大的声响。

  担心皇上磕着了自己,香琬忙坐起身,伸出手去摩挲着皇上,“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朕没事。”用力打开她手的劲儿用得过大,香琬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生疼,“嘉妃,静妃、皇后、宁贵妃,她们都是皇额娘给朕娶的妃子,朕以为只有你,是朕亲自挑选的,是最懂朕的人,可到头来,你还是和她们一样,功于心计,无论朕给予你多少东西,你永远不知道满足,还想要背着朕去夺得更多,朕的嘉妃,何时会变得如此贪婪,如此让朕看不清楚?”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在黑暗中,香琬极力争辩着,欲哭无泪。

  “你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朕当年年幼登基很是无能,由摄政王多加干涉朝政,皇额娘对摄政王唯唯诺诺,朕更是在他的专权之下犹如傀儡,连自己选择的皇后也没有!可是后来,摄政王死于意外,朕能够独立执政了,本来已经忘记了摄政王在世时,世人对皇额娘与摄政王隐秘之事的流言蜚语,可你,朕自认为的懂朕的女人,为何一次次地帮着皇额娘来挟制朕?”

  “朕再无能,难道朕连自己的后宫都管不了吗?为什么还要你们来暗地帮着朕操控这些妃嫔的命运?你知道现在的朕像什么?像当年那个被蒙在鼓里的稚子皇帝!朕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就连你,也要帮着皇额娘给朕营造这种压迫感?这么多年了,朕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帝王!”

  被他压抑而低沉的怒吼吓坏了,香琬再不敢继续躺下去,坐起来跪在床上,将脊背挺得直直的,“皇上,皇上您别这样想,太后娘娘是为了您好,她也是担心您……”

  她的话还未说完,迎面而来地则是一个力道极足的巴掌,皇上的手刚落下,香琬就感到自己的右脸高高地肿了起来,随即传来一阵阵痛感。

  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对着笑呵呵的皇上,却只接收到他无尽的愤怒。

  “是担心还是想要控制朕?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替皇额娘说话!你平日里对朕说着虚情假意的话,不觉得恶心吗?”

  香琬垂着头,不敢相信,皇上会在养心殿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她的脑子急速运转着,现在的皇上,听信了别人煽风点火的话语,早就失去了理智,现在的他,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香琬帮着太后控制他,而皇上天性率直,有如科尔沁草原上的小马驹,最不喜人束缚,因为这样会让他想起摄政王辅政的日子。

  他憎恶摄政王,不是因为摄政王事无巨细地干涉其中,而是他难以忍受众人对摄政王和太后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言语议论,所以在摄政王骤然死于意外之后,皇上立马废除了所有他参与订立的条例,又拆解了摄政王在世时组织起来的政治团体。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尽力忘记那些不堪的传闻,可不想,就连自己的枕边人,也不是一条心。

  “朕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言语的人,可是朕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如别人所言,在你刚刚病好,勉强能起身之时,就抱病去了慈宁宫,吴良辅一向忠心耿耿,他既然能带了你回来,这就说明她们所言不假,朕不得不信。”

  是宁贵妃?还是恬贵人?亦或者是叶嫔?

  还是她们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将香琬所有的罪行揭发出来。

  无论是怎样的情景,现在的香琬都已无从争辩。

  使劲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臣妾敢对天起誓,臣妾平日里对皇上说的每句真情告白都是出自真心,绝无半点虚假,还请皇上明鉴。”

  说罢,香琬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皇上显然并不相信,不想看到她的脸,于是强行将她按回原来的位子躺着。

  “嘉妃,皇额娘要在背后对朕身边的人动手,朕不会说什么,只因她是朕的皇额娘,但是你背着朕做的那些事情,朕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会容忍你继续在朕的身边待下去,今日是你最后一次侍寝,以后你不用再来养心殿侍寝,更不用等着朕去你的景仁宫,还有,今夜发生在养心殿的事情,明天出了这里,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皇上的语调又恢复了他作为九五之尊的冷静,没有温度,却生生将她推入了地狱之中。

  皓齿抵着下唇,直到咬出血来,才颤抖着问道:“皇上这是彻底厌弃臣妾了吗?”

  “朕曾给予你朕的真心,可不想你却是这般虚伪,朕就当看走了眼,你既然喜欢荣华富贵的生活,那朕就许你在景仁宫住着,玄烨逐渐长大了,他不能没有额娘,你好生抚养他长大成人就是了。”

  “皇上……”

  捏着被角的手使劲攥了攥,皇上近在咫尺,可那个温暖的怀抱,从此以后不会再属于自己。

  直接无视掉了她的泣不成声,皇上背转身去,轻轻放下帐子,“朕累了,先睡了。”

  心底的悲伤在他留给香琬一个决绝的背影之后彻底决堤,汹涌的泪水滑落而出,融入到上好的锦缎面枕头之中,她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害怕自己的呜咽声过大,只能用帕子勉强堵住嘴巴,任泪水肆意地蔓延。

  她该解释吗?

  她该求饶吗?

  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挽回皇上对她的心?才能抚慰皇上破碎的心?

  正是因为之前对香琬的真心,所以在触到所谓的真相之后,皇上才会这样判若两人,恐怕根本就不能挽回。

  不知明天起来该怎样走出去,不知景仁宫失宠之后,是怎样的一副凄凉景象。

  哭得双眼酸痛,胡思乱想之间,身心太过疲累,香琬终于坠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睡梦中的皇上依旧板着那张绝情的脸,嘴里说着绝情的话,让她不能安然睡着,只好再次哭着醒来。

  身上沉沉的,像是别人压着似的,香琬愕然地瞪大双眼。

  压在她身上的竟然是皇上,皇上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抹去她的满脸泪水。

  “皇上……”许是经过了方才的激烈对峙,香琬的身子在下意识地弓起来,竭力与皇上保持着距离。

  “撕拉”一声,似是看出了她本能的抗拒,皇上不愿再像从前那样怜香惜玉,而是强硬地大力剥去了她的外衣,瞬间裸露在外面的肩头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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