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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这妖孽怎么就不叫天收了去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5582 2021-04-02 21:14

  山路崎岖,流沙碎石。焦黑的树木,倒伏在焦黑的地面,那夜的惨状似乎尤在眼前。

  柳庙祝看着上边的崖石有些脚软,说什么也不肯爬上去。

  阿弗拿出绳索绑住腰间:“那我自己上去,你在这里等着。不过你得小心一点,这附近有东西。”

  柳庙祝嗤声,“我自己本身就是个算卦看相测风水的,还能看不出来周围有什么,这四周干净极了,你别想着忽悠我。”

  阿弗咯咯一笑,“你误会了,我指的是山中的豺狼虎豹。”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确有实证,阿弗指了指那堆砌在崖洞下灰白色的皮囊道:“看到了没,这是....蛇皮。都成堆堆砌,那就这说明附近的蛇不少,你要是被它们给缠上了,我可不会下来救你。”

  “来之前你也说过这附近都是死尸,来历不详。我曾见书上写过有一种叫做食尸蛇的蛇类,人如其名,是专门吃死尸尸体的,要是碰上了你可得跑快点。”

  柳庙祝见那蛇皮时已然有些手脚发麻,这下终于是急了,喊着吊在崖石和地面有一段距离的自己:“姑娘,你......你还是带我一起吧!”

  ......

  ......

  直到上了崖顶,柳庙祝这才气喘吁吁地瘫在沙地上坐了下来,“姑娘,这个地方你怎么这么熟?”

  阿弗拍了拍身旁空空荡荡、歪歪斜斜的歪脖子树,怀旧似地说:“因为来过。”

  柳庙祝顿时一愕,“什么,来过?”

  既然来过干嘛还装成一副生人面孔?

  还三骗四骗地让自己也跟来。

  一时之间看着自己有些气怒,手想抬起,肘部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便见被沙石覆盖下有一片衣角的痕迹。

  手下犯贱就想去拖,却见那衣袂越拖越长,拉出来便嗅到一阵腐烂的气味。

  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瞬间吓得连连倒退,疯喊疯叫。

  “啊,什么玩意......鬼啊,有鬼......”

  被山中野兽啃咬得只剩下半个头颅,泛着腐烂的尸臭味,身子像是干皱的树皮,被风沙遮掩住,却掩不住尸臭气。

  阿弗目露鄙弃:“你可够了,就这个样子还有胆子装什么神棍招摇撞骗。”

  柳庙祝抱着歪脖子树往树杆上爬,嗫喏地说:“我其实才刚出来混没多久。”

  阿弗颇觉好笑,环着手看他那蠢样,“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柳庙祝顿了顿,没说话。

  阿弗眼神一冷,嘴角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痕,“喂,你左手边有一条蛇。”

  柳庙祝一怔,有些不信,声音带着颤音道:“你别骗我。”

  “你转过去,左手第三根手脚正好触在它的蛇尾上......”

  “它已经被你刺激到了,全身缩成一团朝能你耳畔吐蛇芯......”

  “你耳朵里现在是不是听到嘶嘶嘶的声音......”

  柳庙祝似乎也听到了嘶嘶声,身子骨止不住地打颤,两眼汪汪,脸色惨白,嘴里呜呜地叫唤着,却始终不敢转头。

  “姑娘,姑娘救我,我怕蛇,我真的怕蛇,求您大人有大量......”

  阿弗神色平和地走上前去说道:“你现在先别乱动,我现在把它拿下来。”

  柳庙祝只得忍着鼻涕眼泪,僵僵地点着头。

  阿弗伸手上去,手上的骨扇对着他耳畔一挥,风声从耳畔掠过,取代了那嘶嘶的叫喊。

  “好了,没事了。”

  柳庙祝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身后是否真有蛇的痕迹,但心底的恐惧还是打破了他,使得他毫无保留地相信阿弗说的话。

  等到睁开眼睛时,忽然一个巨大的白色蛇头凑到了他的跟前,伸出蛇芯子对这他嘶嘶地叫喊着,冰冷的蛇尾缠着他的脖子绕了好几圈,呼吸似乎是要窒息住。

  柳庙祝身子一软,两眼一翻,晕了。

  阿弗右手拿着骨扇,敲在左手上,隐约可听出是一阵古律,嘴边轻声低喃的,亦是一阵繁复的古韵。

  白蛇摇摇而舞,盘旋在柳庙祝脖颈上的蛇尾松开,爬到他头上伸出蛇芯往他眉心一点。

  朱红色的蛇芯注入了他的眉心,潺潺不断的血液从二者之间传了过去。

  待到阿弗声音停住,敲骨扇的频率也随着一停。

  白蛇这从从他的眉心退出,舔了舔红润的蛇芯,眉眼中稍有餍足之意。

  从他脖间退下,庞大的身躯徐徐地爬到自己脚跟前。

  皱眉道:“怎么每次见你都是不一样的皮囊?”

  阿弗曲着膝,拿起骨扇敲了敲它圆乎乎的大脑袋,颇觉好笑:“吃饱了,怎么样,人血的滋味不错吧!我这算不算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白蛇稍稍点了下头,眉眼似有满足,上身高傲地立起,傲慢且抱怨地说起:“干嘛忽然停下,本大仙还没有吃完呢。”

  “我带人来不是让你把他弄死的,尝尝甜头也就够了。”

  “怎么能够?你毁坏了本大仙的宫殿,自然要做出补偿,要不然你把自己献祭。”白色忽然趋向自己,吐出蛇芯子诱惑似地说着。

  阿弗笑笑,拿起骨扇往它那额头扣下去,一下一下地,越来越重,“仙啊,是仙还是妖?给大人我好好说道说道。要还让尊夫人看到了你这副色胚样,还不得将你给灭了。”

  白蛇被敲得一阵阵恍惚,吐了吐蛇芯,撇开脸后退三步:“你现在是来干什么?把我辛辛苦苦建好的宅邸给毁了个一干二净,没道歉没悔过,现在还想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当我们白家蛇都是软脚蛇吗?”

  阿弗微微一笑,乐了。

  白蛇一顿,旋即想道:呀呸!它忘了它们蛇是没脚的。

  阿弗看它一副身心受创的模样,阿弗收回了骨扇,正色道:“哪敢哪敢,白大仙威名远扬,欺负您,白夫人岂不是得拉我去炖了。”

  白蛇身子一振,“既然知道,那本大仙当初有心放了你你就离开,现在又跑来干什么?”

  阿弗正了正衣襟,行了一礼,很是惭愧地说:“我是来道歉的。”

  “炸了您的屋子,跟你说声对不起。”

  “当时太害怕,逃了,现在幡然悔悟,才来道歉,希望您不要嫌我晚了。”

  “此外,还想跟你打听一件陈年往事。”

  阿弗抬起头,微微一笑,刚一秒才跟人家说对不起,现在又来请人帮忙,说得还真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白蛇呀地呸了一声,心中想的是“这妖孽......这妖孽怎么就不叫天收了去?”

  ......

  ......

  白蛇被这笑容晃得有些刺眼,眨了眨眼睛,又盯着她看了过去。

  虽然披着一个凡夫俗子的皮囊,但依旧是过去那副狡猾奸诈的嘴脸。

  就跟上一个夜晚那样。

  要说蛇都是冷血动物,那自己都要对她说上一声“自愧不如”。

  白蛇开始涌起警惕之心:“曲曲几声道歉,就想让本大仙原谅你那晚的罪行,怎么可能?”

  可想到她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立即语锋一转,清了清嗓子:“但本大仙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也还是看在你当初并不知道本大仙的宅邸就建在这山寨下的份上。”

  “你要推翻山寨那群无良畜生匡扶大道,这是件好事。虽说本大仙也看不惯那群牲畜的恶行,但无奈本大仙不可随便现身,否则引起百姓震惊,到时就后患无穷。”

  阿弗善解人意地说道:“白大仙说得对,我理解。人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本大仙不是这个意思。”

  “是是,我误会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白蛇听得不是滋味,总是冲阿弗吐着蛇芯,“总之......我不管我不管,你下山去吧,不要再来烦我了,前尘往事我才不想再与你多做纠缠。”

  看它转身要走,阿弗急忙伸手拦住问道:“你还没有跟我讲清楚那些人的来历呢!还是不能说不敢说?”

  白蛇一吐蛇芯,“怎么怎么,你还敢挡本大仙的道了?”

  阿弗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来就是想问问那些死尸的来历的,你不说我还就不打算放过你了?”

  白蛇神色一凛,阴鸷般的双眼直勾勾地朝阿弗盯了过来,尾巴扫起黄尘热浪,“你这是找死?”

  阿弗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并拢起誓,“白虬,我指天发誓,下一章我一定还能活着。”

  ......

  ......

  外头的风沙在风的卷袭下越滚越大,白色的天空几乎要变成黄色。

  明晃晃的日头咱上边悬挂着好似随时都会摇摇欲坠掉落下来。

  热浪滚滚,这一片沙地几乎要蜕化变成一片沙漠。

  贺兰毅将帘布放下,阻挡了来自外头的风沙。

  取出身上的怀表看了看,她上去都一个多时辰了。

  到现在都不寻思着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柳庙祝给拖累下不来。

  他看了看睡在被褥里的那具身体,雪白的两颊,雪色的唇,冰冷的身躯。

  像是一具长得好看又干净,丧失行动力,人畜无害的旱魃。

  据说,只有旱魃才能够保持尸体不腐烂。

  想着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吃饭会不会有事,拿起水囊喂了她几口,直到唇色恢复正常后才收回去。

  手托着她的小脑袋,柔软的头发尽数贴在自己掌心。

  她侧着头闭目正眠,安静而恬然。

  他不知看了多久,才伸出手去把她的脉。

  许久后,喉咙锁紧,发出一声暗嘲,旋即才缓缓地将手放在被褥里盖住,眼底覆上一片阴沉。

  ......

  ......

  “你想救她吗?”一个突兀的女声忽然传了过来。

  枯燥的,干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甚至还能感觉到说话之人声音的苍老。

  贺兰毅猛地一抬头,眼前什么都没有。

  但那个声音不断地传了过来,“我有办法救她,可她不屑于让我救。”

  女人低缓的语气近乎诱哄地说:“她这个样子活不到十岁,你能不能说动她......”

  贺兰毅声音低沉,对着一片虚无说道:“滚。”

  女人惊愕:“你,你难道不想救她了?只有我......”

  贺兰毅道:“她都不屑你来救,那就说明她自己会有办法。”

  女人哈哈大笑,“会有办法,哈哈哈,你就听她瞎说吧,若有办法她当年也不会找上我,你如果不信就去问她。”

  刺耳的笑声激得耳朵发疼,贺兰毅拔出身上的短匕,对着马车内壁的阴影一剑扎下。

  那声音呜呜咽咽地说着:“你到时......一定会来求......求我的,我诅咒......”

  那被刺中的木板划开一片云雾,于木板上摊开一片乌黑的,如同墨渍一般的东西,渐渐晕开,散出臭味。

  贺兰毅掀开帘布,将臭味散开。

  这时,眼前一股浓烈的蛇腥味扑鼻而至。

  贺兰毅旋即掩住口鼻,眼前一条白色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便往车门前处袭来。

  特别是在车帘布掀开的那一刹那便怔了一瞬。

  白蟒蛇异常的长且粗,腰身最粗处也有一人多高。

  白色的皮囊近乎透明,在日光下更显银白。

  头圆乎乎的,猩红的双眼写满了势在必得。

  贺兰毅身子一震,却见它鲜红的蛇芯子嘶嘶地吐着,涎水直流,已然朝向了阿弗的方位。

  贺兰毅神色一凛,当即抓起了手中的短匕向前划去。

  目标是它头下腹上的七寸,心脏部位。

  手下用足了十足地力气。

  白蛇蛇头一转,蛇尾立即甩走了他手上的匕首,又一大力将他卷起,蛇尾一圈一圈地围绕在他腰间,猛地朝外一甩。

  贺兰毅滚落在路边,裸露在外的手背已然出现勒痕。

  抬头看去,便见白蛇朝着车厢内吐着蛇芯,脸上写满了惊喜与雀跃,那一圈一圈的身子盘旋成一团,覆在车顶棚上,舌头顺着窗棂处伸了过去。

  贺兰毅当即一震,心下想过千种万种不好的后果。

  疼痛,牵扯着他的四肢百骸,似乎要从身子迸出。

  马儿忽然前蹄翻起,痛苦地嘶鸣了一声。

  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双目猩红,双腿一蹬就往前边跑去。

  白蛇被忽然地惊马震得四仰八叉,险些从车顶棚上甩下来。

  肥胖的身躯立即锁住马车四周,像本身就是车厢的衍生物一样,身躯牢牢地锁在上边。

  贺兰毅捡起匕首后,自马车开始疯跑后就紧追直上,神色从没有过的紧张与害怕。

  马惊慌失措地疯跑,一味地前冲,前边没有任何危险的路障,是一望无尽的平原,这是他唯一庆幸的地方。

  方才掷出石子的那一下他便考虑到了惊马后甩开蟒蛇,可巨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执迷不悟。

  现在他要跑得比马还要快,在蟒蛇冲阿弗下毒手前拉下两者之间的差距与速度。

  马车笨重,车身的重力,路上砂石的阻力,马惊慌后四散逃脱,因为宽阔的地方更易让它迷失路径,它会循着熟悉的地方走。

  贺兰毅心下快速地算计着它疯跑的路线。

  随之,马在四通八达的地方它稍微错了下神,便循着来时的道路往回奔。

  如他所料,马沿着山道自左边疯跑过来,从高岗下穿驰而过。

  然这时,贺兰毅已经看到蛇头在做着某种吞咽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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