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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大家都挺忙的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3237 2021-04-02 21:14

  阿弗回了家,见柳韶姑依旧在屋子里守着宁怀瑾,随即便也放下了心。

  见自己回来,她便也赶忙迎了过来,态度不失恭谨谦卑地行了一礼,“大人。”

  阿弗凝眉望了她半晌,如今的柳韶姑已经不是以前的柳韶姑,以前的她在被人欺辱时因为无力反抗自杀身亡,如今的她不过是自己收集下来的魂魄巩固了元神,续了她的性命,才能让她重获新生。

  只是重生的她,似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古怪。

  像是认主似的,但自己也不想在纠结这些问题了,问起了宁怀瑾。

  “您放心,熏香未灭,她还未醒。”

  屋子里的确燃着淡淡的熏香,清淡雅致,但这也是初初细闻的感受,一旦嗅得多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容易使人入梦。

  阿弗要先去换衣服便让她在门外等着,很快便换好了衣裳出来,因在家中,便穿着有些随意,头发也散着。一路走到院子中间,身后的她低着头跟了过来。

  院落中的绿色又爬高了一小寸,一簇一簇的,如同春日降临一般,无不焕发着诱人的生机。

  阿弗怔怔然地瞧着,心底是惊是喜,也恐也惧。

  一开始还不敢确信,虽然只是叶子,但现在...是彼岸花,真的是它们。

  真的是自己走哪它便开哪,亏得是没人瞧见,不然又要被当做邪祟。

  “当时,你怎会在哪?”阿弗忽地停下脚,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微微向她迎来的绿叶,补充道:“宁怀瑾落水时。”

  柳韶姑摇头,“不是恰好。”

  “廖鹏。我一直想杀他,这些天便一直跟踪着他。”

  她语气里是毫无隐瞒的坦率,眼睛里无不充斥着恨意,“他折辱了我那般久,我死了他依旧不肯放过,我怎么可能会不恨。我知道他有了钱便想着赌博,所以乔装成赌徒,在他喝的水里下药,不致命,但会不醒人事。我想要杀他,但凭借我一己之力没有办法,只能先把他给弄晕。可是,却有人把他叫走了。”

  阿弗忽笑,拨动了手间嫩生生的芽儿,“何不干脆一点下药毒死他算了。那样,也许不会被人先抢走了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

  “那样太便宜他了,我想亲自动手,就像他当初一遍遍对我下的狠手,我想把那痛苦一遍一遍地付诸在他身上。”说到此处,她语气似还有满腔怒意和不甘,“可最终却被人抢先一把下了手。”

  “那人是…”

  “是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还是个独眼。”

  阿弗眼眸一沉,回想起今日撞见的那个欲杀死卓思扬的凶手,眼睛完好无损,不一样的两人。

  “那宁怀瑾也是你救的?”

  她点头,“正是,当时她下水便是那人在背后耍的手脚,而我下水将她救了起来便立马离开了,并不曾被人发现过身份。”

  “多谢。”若不是她出手相援,宁怀瑾或许真的便危在旦夕了。

  稍一顿后,道:“但那斗篷不是你的吧?宁怀瑾身上披着的那斗篷,恐怕不是寻常物件。”

  柳韶姑抬头,“那是我抢回来的,顺手从附近一匹没主的马背上抢走了这斗篷盖在她身上。”

  阿弗被她这一番言论给深深折服了,是不是做过鬼后便有一种冲动,缘何她手底下的鬼个个的都是一言不合便抢人东西的?

  头疼。

  柳韶姑不知阿弗所想,继续道:“我的命便是大人续的,即便是出生入死都无所畏惧。但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待我完成了心愿,必定为大人您当牛做马。”

  阿弗转过了头,“仇人已死,你又有什么心愿未了?”

  她心有不甘,眼睛里也蓄满泪水,声音哽咽,“可是大人,我还未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他才那么小,若不是他们,他绝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我身上。他死了,他们至少担一半的责任…”

  阿弗一步一步走上她面前,左手抚上她的眉心,五指展开,俯上她的额,唇翕动,“你哥嫂,你要怎么对付?难道都要杀了?下得了手么?”

  柳韶姑眼眶红了又红,蓄满了泪水,像是无止境般夺眶而出。

  “还是不想说吗?那便算了。”阿弗收了手回去,垂在身体两侧。

  “不能面对的,便埋掉。等到时日久了,自然也会腐朽。”

  “时间是能冲淡痛苦,但若我是你,我不会把明明可以用来报仇的时间拿来治愈。”

  柳韶姑使劲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没什么不可以面对的。我只是感到耻辱,害怕,您也会嫌弃。”

  “没人会这样觉得。”

  阿弗仰视着她,笑道:“你看,其实现在的我比你低得多,低到了尘埃,你高看我了。”

  柳韶姑闻言怔了怔,半晌后,她才从一片抽泣声中开了口,“我...我会放过我哥,但那个所谓的嫂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似乎是被刺激之下开了口,她慢慢地有了勇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着,似乎也只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才有了说的勇气。

  “若不是她,廖鹏也不会在醉酒后对我上下齐手,就在前几日,她还敢若无其事的来找我要金锭,在我逼问她才知道原来我死的那天,廖鹏醉酒就是我那好嫂子蓄意陷害的,是她趁着廖鹏在我家中便在酒中下药。我不堪其辱才想要自杀....”

  说到这,她痛苦不堪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语气抽泣不断地说道:“就连以前,我丈夫不在家,廖鹏常往我家骚扰不断,想要拿钱去赌,还常对我拳打脚踢,我那孩子便是这样没了的。可他甚至对我...而这一切却被我那好嫂子在一次撞见后便故意曲解,说是我早就与他不干不净,始终把那个把柄握在手上。”

  “我以前一直懦弱胆小怕事,生怕被她胡言乱语说自己趁着丈夫不在家就与别人乱来,一直不敢说出自己的苦楚。”

  “而我那日便是不想再忍受这种非人的日子,廖守既然已经死了,我就算拿了那么多金子也无济于事,可我不愿给他们,不管是我哥嫂,我哥虽然不知情,但我也无法做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有廖鹏,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如今,金锭不见了踪迹,廖鹏也死了,可是我那嫂子,难道还要让我一直看着她,相安无事吗?”

  她苦笑,双手捧着脸痛哭流涕,声音哽咽,“我做不到了,死过了一次,知道死,是有多痛苦多委屈,凭什么我没做错事,凭什么就要我死,而她却还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而更可怕的,是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是循环,是报应,就是因为我哥哥经常打骂她,而她觉得我也该忍受这种折辱...”

  “她想要把我哥付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也付诸在我身上,就是为了满足她的一己私欲。”

  “我怎么这么蠢这么蠢,等到死了一遍才敢说出自己的冤屈。”

  “若不是我的软弱,若是我敢反抗,我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她一遍一遍地捶打着自己,似乎将一切的罪责又给拦在了自己身上。

  也对....

  阿弗抿了抿唇,轻呵了一口气,“你可真傻,为什么要被人欺负?怎么可以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被人欺负了自己死怎么可以?”

  “您...您?”柳韶姑半怔,眼角挂着泪,眼底闪过了一丝讶然。

  阿弗说道:“别玩得太过火就行,毕竟你死过一回,下一次我可不会再救你。”

  柳韶姑犹挂着泪的脸上渐渐扬起了笑意,但还未来急高兴,阿弗便道:“我不想管你们这事,可宁怀瑾还不知道实情,你去告诉她,让她也别管了。”

  阿弗凝视着她,“今后,你的仇,你的路,你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或许路上的石子会硌脚,但伤了也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知道,没有谁会来安慰你。”

  “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柳韶姑感谢的话噎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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