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条命,换回了看清自己和现实,看清以前的懦弱都是自己造成的并不吃亏。
懦弱,是女孩子最不需要的东西。
宁怀瑾怔了怔,自嘲,“也对,公平的,她以前真傻,若是每个女子都能更勇敢一点就不会这样了。所以说,都要学会反抗吧,而不是安于天命。从现在开始,我也要反抗了。以后谁敢欺负我我就一定欺负回去,女孩子又怎么了,难道就不是人了,男人凭什么要自持甚高?”
反抗...阿弗呼吸一窒,玩泥巴的手也停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终究是不敢去抓。
宁怀瑾磨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廖鹏已经死了,算他死得早,我现在就好想去把那柳大石给阉割了,别让他在祸害女孩子。还要她那嫂子整个一变态......”
阿弗瘪着腮帮子,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你这兴趣还真是重口味。”虽然她也是这般地恶趣味,毕竟柳韶姑说的只放过她哥时,自己的确是有些失望。对她而已,她那嫂子可恶,但那男的更可恶。
“什么...什么...”一时情急之下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宁怀瑾撇撇嘴,又上前捏了捏阿弗的耳朵,直到两耳泛着红光她才肯罢休,还说道:“哈哈,洗耳朵,把不好的东西给洗掉。”
阿弗呵呵,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总是尽力给自己营造一个无邪纯善的世界,并期待自己在那个世界里茁壮成长,哪知道自己已经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长歪了。
阿弗故作不解地说道:“我刚才听你们说,那个推你落水的是一个独眼怪。”
宁怀瑾点头,“放心,我以后会小心的。”
“你会一直查下去的吧?”
“当然,我之前可说了不会轻言放弃,可不想在你面前树好的形象土崩瓦解。”
“那...这个给你。”
阿弗揉了揉脑勺,鼓着腮帮子,从袖口里慢吞吞踢推出一东西,“喏,给你。”
宁怀瑾睁大了眼,没有高兴没有惊喜,“好啊,我说呢,这金锭怎么就突然不翼而飞了,原来是你拿走的。”
阿弗抬眼望着天,“我只是好奇看看。”
宁怀瑾将金锭收回手上,一面掂着一面扬唇,“呵,你看出什么好歹来了?”
阿弗摆摆手,一脸地不耐烦,“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识字。”
“你别再来问我了,好烦呐!”嘟囔着嘴,抱着脑袋,最后将头给埋在膝盖上。
宁怀瑾眉梢微扬,将金锭反面朝上,看着上面的四个字渐渐地陷入了沉思状。
可忽地,自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咋呼地大叫,“我不是要去找护身符吗?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随即又慌慌张张地回屋子里穿鞋穿衣。
阿弗叹气,她应该听进去了吧!
可忽然大大咧咧的,让人真不太放心。在刚才自己进屋子换衣服时就已经将护身符给扔在一个不容易找到但也不至于被忽略的地方,最后挑中了她的鞋子里。
想来她只有穿鞋子就会发现。
宁怀瑾确实如阿弗所想的那样,在穿上鞋子时忽地觉得脚底被什么东西给硌着了,脱下鞋子一看,便见这不正是自己丢失了的护身符吗?
她抓着那护身符看了许久,摸了又摸,似是不信似是惊讶,“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那么久,以为不见了,却原来是掉在了鞋底。”
她惊讶欢喜地跑出了屋子,连鞋子都没穿就拿着护身符朝自己炫耀着,“你看,我找那么久都没找到的东西,竟然是掉在了鞋子里。”
“我怎么这么蠢,还一直以为是掉在外边,都吓死我了都。”
“你不喜欢这个结局?”阿弗拖着腮,扬唇笑望着她。
宁怀瑾摇了摇头,“不是,是太过意外了。一直以为掉在了山上,或者是掉到了水中,这下肯定是找不到了。而现在,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抬起头,笑容满脸地看了过来,却见阿弗双腿盘着,坐在地上,腿间还放着两本书,阳光洒在她的发顶,柔和且温顺,令人莫名地怜惜万分。
这是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看书了?这还真是一件奇事。
宁怀瑾讶然半刻,调笑道:“你看书啊?没做别的什么吧?”她看了看书里的内容,哎,早知道就不看了,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插画。
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她再一瞥,两本书交叠着,上面那本似乎是游记之类的书籍,画的是山山水水人文风景。
嗯嗯,幸亏不是,也不知道自己这心到底是多么龌龊了,怎么老是想歪了去?
阿弗垂着头,手指卷动着书页,“我哪也没去,就看书了。”
宁怀瑾轻咳了一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这是决定要读书向上了吗?真是稀罕啊!”
说到读书,阿弗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自己的决定说与她听,便合上书籍,面露正色地朝她道:“宁怀瑾,我想要学木工当木匠。”
“我要拜师学艺,以后家里有什么木头家具让我来做便是,你再因为不用担心我一事无成了。”阿弗拍着胸脯保证。
“...哦!”宁怀瑾抱着手说道:“学习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是你感兴趣的事情就行。”
阿弗诧异不已,似是对她迥然不同的反应吓到,“你,不反对啊?你不是希望我温柔娴淑知书达礼明眸善睐蕙质兰心的吗?你不是一天不逼我学习就骨头痒痒的吗?”
她翻了翻白眼,什么叫逼,什么叫骨头痒痒,要是让她爹来阿弗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学习。
嗤嗤道:“然而,你做得到吗?我也不敢奢求你做什么了,只求你品行端良,不要杀人放火便行。”
阿弗呵呵,露出发亮着小虎牙,“这个很困难,你只能自己生一个自己所期望的。”
她翻了翻白眼,环着手嗤笑道:“养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自己生,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
自己生的倒嫌弃,别人丢的却反而捡回家中,这是什么癖好?
肯定是把当她小猫小狗养来玩的,阿弗这样一想便顺理成章了,撇撇嘴,嗤笑道:“说正事,我说想当木匠是真的,你不能反对,也反对无效。”
阿弗想,那个晚上是说好的才对,而且这是她深思熟虑下的结果,这辈子不敢能活多久,首先还是为自己而活着才重要。
“反对个什么,你喜欢便好。”
虽然她的表现太过平淡,害得阿弗以为她认为自己在看玩笑,便喜滋滋地说道:“我可不诓你,咱隔壁就住了一个秀才孙伽,当然,他爹是木匠,但他不是,但他会做木工便够了,我以后便去同他学习,赚钱了便给你买胭脂啊…”
阿弗孜孜不倦地同她说着与隔壁孙伽的相识,虽然还未正式拜师,但她似乎已经觉得这事已经成了定居,更何况,那孙伽也曾亲口说过要教她的。
阿弗说得乐不可支,却不曾注意到,宁怀瑾却在不断地捂着嘴打哈欠。
这傻孩子小矮子,还想当木匠,她搬得动木头再说,都没木头高呢。
但是,她自己小时候不也是一直在她爹娘面前说想要当厨娘吗?可是长大后,她厨艺这方面似乎一直江河日下啊!
但是,算了,阿弗如果真的只剩下几年的时间可以活的话,那答应了她又能怎样?现在如果让她失望,以后就真的只能永远对不起她了。
想到她真的只剩下几年,心不免也一抽抽发痛,气息微窒。
或许,不会同大夫说的那般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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