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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高手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5356 2021-04-02 21:14

  吴伯想了想,觉得这比喻不错,看到自己的干闺女被欺负,忽地一下子父亲形象由心底壮大起来,即便只做了人家两个月的爹爹。

  笑道:“那些人,就是趁我死了想欺负韶姑,看韶姑在这里赚钱眼热,特别是她那个嫂子,总是在外头散布谣言,前些天夜里,还没脸没皮地上门来要钱。韶姑没给,这不,就怀恨在心了。”

  “韶姑夫家那边的人不让她回去,她哥哥嫂子狼心狗肺,收了一户员外的钱想要把韶姑卖进去当小妾,她跟她哥嫂大闹了一架,她也是胆子大,把她亲哥的腿给打伤了。”

  “后来官府出面调和了两家的矛盾,她也回不去那个家,走投无路才到了我这里,如果我现在要是也走了的话,怕是她又要被他们给磋磨死。”

  “我好不容易再失去一个儿子后来了一个闺女,再怎样也得给我过足了当父亲的瘾。”

  阿弗道:“可是你不能陪着她一起长大,咱们跟在家人身边,其实对他们一点都不好,所以我很乖,我跑出来了。”

  “我知道,我也想走啊,可鬼差一直不来找我。”吴伯自己也很无奈。

  但还是道:“但我今日大显神威之后,以后怕是没人再敢来了,我也是得准备准备离韶姑远点了。”

  阿弗恍然。

  大白小黑自从被贬后,勾魂的差事便歇了下来,难怪这人间的鬼多了不少。

  都是没人收惹的祸。

  如今一个先回去了,怕是这些日子累计下的繁大的工作量会将他再压死一遍。

  想想也是,她现在在外飘着飘着,或许那一天还能再撞着他来收她回去了。

  ……

  ……

  阿弗白吃白喝一碗豆浆后才走的,吴伯见阿弗身上没有冥纸,还私底下给了她留了十几张,都是韶姑孝敬给他的心意。

  “韶姑有钱,孝敬我的,老丈我也用不上那么多,给你一点。”吴伯耳提面命地交待:“你一个小姑娘,手头上也没点东西傍身,要是路上有什么要打发的,就拿这些出去,他们就会放过你的。”

  明黄的纸张握在手上,阿弗没成想第一回收到东西竟是从一个只认识几面的老丈手里。

  尽管她可能用不上,但心下还是有些微热和新奇。

  贺兰毅是个连个水灯都不肯烧给她家伙,可她今日竟从鬼手里分到纸钱。

  这种滋味,还真是新奇极了。

  她抱着冥纸回了以前住的那院子。

  东西照例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那里,跟她离家那天一模一样。

  屋子里的人却早已走远。

  阿弗翻了院子趴在墙头上,打量着隔壁屋里的人。

  忽眼前瞄到墙角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或许世事就是那般巧合,或许某人早就有所预谋。

  木槿踱着步子走在墙角处,挣扎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阿弗爬上墙头,看了看屋内,灯火斑驳,看来师父他老人家还在秉烛夜读。

  朝她道:“他还没睡,要表白就快点,不然再继续踌躇下去,你还是直接披嫁衣走人得了。”

  木槿绕着墙根转了几圈,脚下的步子越发地缓慢。

  巷道内有人来往走过,看到这陌生的女子好奇地觑了一眼,木槿却如小鹿般惊慌失措,害怕似地逃开了。

  阿弗看着那掩面而走的背影,低声嗤了句,“怂。”

  穿过了墙进了屋子,第一时间远远地朝着孙伽打了个招呼,“师傅,我回来了,回来找找东西。你读你的,别介意我。”

  旋即跑去翻找他的藏东西的小箱子。

  当初她见过那套珍藏的刻刀一次,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还知道他如何如珍似宝,妥帖地藏得紧实。

  被当成传家宝的东西就那样被她轻而易举地坑到了自家窝里,可还没过几天,自己却把自己给玩脱了。

  这一遭,阿弗是打算把那东西拿出来当殉葬品的,可却没能从箱子里面找到那将一整套雕刻工具,于是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飘到他跟前,手抻在书桌上,问:

  “师傅,你当时说过要给我的,就算我现在死了,但这事你们可还没收到消息,如今这刻刀不见了,你是不是背着我给别的小母狼了?”

  孙伽翻动着书卷,手提笔沾墨,在书页上落下批注。

  烛火爆开一声脆响,烛光黯淡了许多,他拿着剪子拨了拨,室内又明亮了起来。

  阿弗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了下来,下巴磕在书案上,“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你却当我是团空气。”

  屋子里静谧悄悄,除却孙伽低声的喃喃外,便只剩下阿弗在另一头的自言自语。

  “师傅啊,如今静月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你怎么不学着别人披件长衫,拿把扇子,走出外头看看月亮,吟诗作对?”

  “说不定还能见到某只从洞里偷偷爬出来,虎视眈眈的小母虾呢?”

  “皮皮虾刚才还在外面晃悠,人家都打算跟你表白了,你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要是她嫁人了,你怎么办?”

  “你母胎单身二十年了,现在还不急吗?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这个御前总管瞎操那个心干嘛?”

  树叶沙沙作响,风耸入屋内,将烛火吹得明灭涣散,孙伽抬起了头,眼底浮过一丝惊愕。

  阿弗恍然抬眸,挥了挥手,“师傅,你看到我了?那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孙伽起身,脚步匆匆地往身后的书架上走去。

  阿弗急忙飘上。

  孙伽从书架上转开一个开关,后边的墙上出现一个口。

  阿弗目瞪口呆时,孙伽打开夹层,从里面取出一个檀木箱子。

  阿弗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她那心心念念别人家的那一整套刻刀?

  “师傅,你原来藏在这里啊?先放好,我以后找人来拿。”

  孙伽抬手将灰尘掸去,喃喃自语地说道:“阿弗要再不回来,我这东西还真送不出去了,早知道就不等她出师再送了,现在送也没个人。再不回来我就把东西给扔了,省得牵挂。”

  阿弗急忙道:“别别别,我在你面前呢,你可千万别扔了啊!要不,你现在去睡一觉,我给你拖个梦什么的。”

  孙伽嘴边溢出一声轻叹,将檀木箱子放回了墙壁后的夹层内。

  阿弗凑了上去,忽地身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孙伽转头看向屋外,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后关了开关,转身往外走去。

  阿弗随着他飘着到了外面。

  到三更天了,到底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来找他。

  难道会是这附近的狐狸精,知道这里有一个书生独居,跑来吸他精气。

  有她在,竟敢肖想她师傅,真是无法无天了。

  阿弗愤愤道:“别敲了,大晚上的扰人休息。”

  朝孙伽道:“师傅,别随随便便给陌生人开门,何况现在还是大晚上。”

  “你没见画本子里都写了,要是正经女孩子,是绝对不会晚上跑出来敲人家门的。”

  “......开开......门,开开门......”一个呜咽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过来。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

  阿弗目光尖锐,身为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告诉的她。

  孙伽虽心有疑惑,但却没阿弗顾忌的那么多,打开了门。

  一个倩丽的身影如红云一般撞了过来,将他堪堪压在墙上。

  阿弗满脸愕然,但当她意识到了什么时,却是急忙将门掩上。

  砰地一声,孙伽抬眼看过去,却是门被风给掩上了。

  身前的倩影埋在他身前,孙伽面露窘色,耳朵燃起了淡淡的粉。

  他急忙要将少女推开,少女却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腰,死也不放。

  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身上的酒气更是熏人。

  趁着朦胧的月色,孙伽在推搡开面前的少女时倒也看清了眼前人是谁。

  愕然了片刻,忙道:“木槿姑娘,你先起来,等下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木槿抬起迷离的眸子,攥着他的衣领,扬起头:“别推开我,我有话要说。”

  阿弗气怒,抓住她的手往外拖:“皮皮虾,你喝醉了耍酒疯是吗?我师傅都叫你起来了。”

  “你这样是会害了我师傅的名声了,他还要科考呢!还有,你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要是我师傅不是好人你该怎么办?”

  木槿眼睛定定地看向眼前的心上人,身子燃起一股从没有的欲望,眼睛里嫣红似血,喊道:“我不起来,你先听我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对不起,对不起,你以后别恨我,我会对你好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孙伽面色窘迫,一面将她推开。

  按住她的肩膀推离开她,二人隔着一段间距,比起之前亲密无间的距离,现在这种情况好多了。

  除却,有点暧昧,忽地,被攥着衣领被动地俯下了头。

  “这是什么台词,有谁像你这样告白的吗?”阿弗还在掰扯着她的手却根本触不上。

  在阿弗张牙舞爪想要做点什么吓吓她之时,木槿忽地踮起脚后跟,仰头,将嫣红的唇映在孙伽唇上。

  孙伽脑子像个断了一根弦,什么都意识不到。

  推搡的手原本按在她双臂上,此刻也静止不动,更不敢动。

  阿弗咽了咽口水,捂着脸坐在地上,恹恹道:“我以为你是来告白的,可没成想你倒是霸王硬上弓。皮皮虾,你厉害,下手还真快,酒壮怂人胆,说的就是你吧!”

  少女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脖子,张开粉嫩的小嘴,舌头一下一下地点在他唇上,试图撬开他的紧闭的牙关。

  孙伽眸底微黯,眼睛里全是少女的影子,粉嫩可爱的,胆大妄为的,甚至醉酒后稀里糊涂的,眸光从她迷离的眸子,到含春的双颊,勾人的小舌,微抬头,便见发上那熟悉的桃木簪。

  少女忽地停下动作,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绵绵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孙伽无奈地苦笑,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只能将人轻轻地拢在怀里,靠在墙上,平复心底的波涛起伏。

  现在怎么办?

  送她回去,根本不知她家在哪,留在这里,要是传出去,于她名声有碍。

  自己心底阴暗面,其实也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吧?

  沉默了许久,许是心湖稍平,才伸手将人抱起,送到床上休息。

  家里只有一张床。

  将被子盖好,熄了屋子里的灯烛,他转身出了门。

  阿弗拖了鞋子爬上床,躺在她旁边,忿忿不平地戳着她咧开的笑靥,说道:“皮皮虾,你满意了?”

  ......

  ......

  “你说什么?”孙伽放下杯子,指尖摩挲着粗粝的杯沿,看着她,声音微沉。

  木槿红着脸,越发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喝醉了。”

  阿弗环着手,“借口,都是借口。”看着孙伽道:“师傅,她虎视眈眈肖想你已经很久了。”

  “所谓的喝醉酒只是她事后不论成还是败,找的一个托词罢了。”

  “反正你的清白已经被她玷污了,让她负责。”

  孙伽扬了扬唇,指尖摩挲着杯沿,滑下,叩了叩桌面,“那你可还记得昨晚说了什么?”

  木槿头垂得更低了,将书案上一侧书卷拿起,盖住之间的脸,嗫喏着唇舌道:“我,我有点忘了,对不起,我家里好像有事,我现在就得离开。”

  说罢就要起身。

  孙伽没挽留,只是抬脚跟上,例行送客出门的礼仪。

  木槿看着紧闭的门,听着身后紧随而上的脚步,心底颤颤发抖。

  昨晚的一切突入袭来。

  天知道,她竟敢这样对他,他肯定很生气,生气地都不想跟她说话了。

  羞愧、愤怒、自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脚步越发急促地想要逃离。

  看着门到了,她背着身子也不敢回头,说道:“就送到这里就好了,我走了。”

  “我昨晚也有些醉了,你说的一些话我有点不太明白。”身后的嗓音有些低沉。

  木槿微愣,有些接不上他的话。

  孙伽走到她跟前,垂头看着她低垂的发梢,扬唇道:“你说你没办法才来找的我,为什么?”

  木槿眼眶微热,嗫喏着唇舌:“我爹,我爹要我嫁人了。”

  头上的鬓发被人轻轻地拨了拨,那根木簪被人取下。

  木槿抬头。

  便见孙伽正抬手给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动作温柔地将桃木簪再次插回鬓发间。

  “这根桃木簪是我做的,你带着我做的发簪,三更半夜闯我家中,你的心意我很清楚。”

  “如今我把发簪重新插回你的头上,所以,我的心意你也要明白。”

  ......

  ......

  阿弗朝一身闲庭信步走来的孙伽竖起了大拇指,“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竟还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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