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扯了扯嘴,悲凉地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地方被他看上了,说起来,我也奇怪,但我为什么要跟你在这里讨论他对我的喜欢到底有多少,我现在知道就够了,我会回报他的。”
戚淳蓦地冷笑了出来:“你看看,你也只用你回报二字,你这根本就只是在拿他的付出用恩情去回报他。要知道,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你什么回报,你这个女人,不喜欢他,过去就如此绝情,现在也依旧一样。既然不喜欢,不该永远消失在他面前,缘何还要来招惹?”
阿弗眼色泛起冷戾:“我对他是否喜欢,是否绝情,又与你何干?”
戚淳唇角噙着一抹冷哂:“他是我亲弟弟,你说这能与我无关?”
“你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目的来接近他的,所以,我怒不可遏,你都死了,他为什么还要把你复活,我把他的祭坛砸了,推倒了他的祭祀仪式,我把他的信念全摧了,我把他从虚妄中拉回来,让他重新面对现实,让他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虚度人生。”
他看着自己,反问道:“我......难道有错?我只是一个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你蛊惑的哥哥。错的,不应该只是你才对。自始至终,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便连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也是你害的。”
阿弗眼睛里像是被落入了一根刺,扎得她眼球发红泛疼:“什么意思?”
戚淳扯动着嘴角,便连脸都开始抽动:“他用自己的永生去换回你,我怎么能让他自取灭亡,我破坏了他的祭坛,可那时已经离成功只有最后一步,我的阻拦还是晚了一步。他死了,你没能及时回来,永生的机会落在了我的头上。”
他大笑着,脸上带着肆意。
阿弗眼眸微阖,低低的笑声从鼻腔里溢出,身子微伏低下来,朝他看去:“这还真是个讽刺。”
阿弗道:“所以,你是在知道我又回来了,故意造谣那些谶言,害我性命。”
戚淳张开双手,长长的袖摆随风鼓起。
风呼啸而过,拂动下,他仿若飘飘欲仙的天神:“是啊,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在地狱里还能够将你给弄回来,碍我眼,败我兴。”
“本来我就算孤孤单单地活上千百年,千万年都是可以的,以往不都是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来了。”
“可是,可是你干嘛还要回来,不是回来找死的吗?我现在可是永生之人,不死之魄,可你们却不一样了。”
“你们一个年幼的时候便被我下了毒,决计活不到成年。”
“一个是由骨灰重新捏造而成需要靠着不断轮回转世才能碰见你的凡人,也不知道要转多少道轮回你们才能遇见,如今你们就算遇见了,依旧是不能在一起。”
他扬着唇角,带着善良的笑意:“等下一次轮回吧,我会好好等着你们,或许那一天,你们忽然就都能平安喜乐的长大,而且年龄相当,青年才俊,豆蔻年华。不过,那一定是我不乐意见到的。我一定还会提前找到你们,让你们生生世世承受不断地折磨。”
阿弗抿了抿唇,心底蓦地溢出一声冷笑。
“奈何不了你,戚淳,那你可错了。我以为你对我的恨意来由莫名其妙,其实对我的恨,不外是来自于对他的妒意。”
戚淳拉着自己的手拽了起来,面部扭曲地说道:“我嫉妒他,他凭什么?现在的他已经不过只是一个没用的凡人。”
阿弗低低地笑了起来。
“认命吧!有些人,无论再怎么努力,你都只能望尘莫及。就像当年,九凝山的祭司选中了他而不是选中你的缘故,真以为只是他病了的缘故。”
“错了,他们看中的都是一个人的脑子。你的无能,注定了此生只能走在他的身后。你的皇位、江山、社稷、百姓是由着他的声望一步一步吸引过来的,若不是他在国家社稷危难面前为你冲锋陷阵,你以为你还能稳坐金坛?”
“他死了,你那江山自然也保不住,你偷了他为我改命的成果,害死了他,也害惨了我。”
“便是连我,临死前那一场禁地兵乱,不会也是你提前安排的计谋吧?”阿弗质问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戚淳淡声发笑:“对啊,你以为那老和尚说能调兵遣将就调兵遣将,那当我迟瞾国军队是什么了?我设了一个局,让他因为你起了妒意泄私愤杀人,让你为他甘愿领受所有责罚,让他对你感到内疚,镌刻于心,除掉你这个罪奴,就是我的目的。”
“如今,他到底不是过去的大祭司,不是你认识的大祭司,而我,掌握住了你所知道的那个大祭司所拥有的一切。现在的我才是大祭司。”
他垂着眼,目带鄙睨地看着自己:“巫者是怎么杀人于无形的?你应该知道。我若想杀你,不过是动动嘴,念上一句咒便好了。”
阿弗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他现在不是大祭司了,那有如何?他现在杀不了你,但不意味着我杀不了你。你难道忘记了,我是因为什么才死的?”
他眸光一深,“河图引?河图引是吧......河图引原来真在你身上?是不是?”
他伸出来手,扼上她的喉咙:“最好给我交出来。”
阿弗凉唇一掀:“若我死,河图引即灭,你最好考虑清楚,你是凭着什么在跟我谈条件。”
“你在找死?”他伸手抓了过来,目光露着阴深狠辣。
“大祭司。”
阿弗笑着喊道。
风声从槅扇外扑了过来,一柄箭镞破开窗,贯穿直入。
戚淳一个侧身,躲闪及时,箭镞削骨刻肉,堪堪擦过了戚淳手臂,但那伤口很快地便又恢复正常。
戚淳嗤笑:“没用,这世间普通的刀剑于我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
阿弗道:“是吗?”
贺兰毅从槅扇一跃而入,抬手将阿弗拢于怀里,两眼里的焦灼与担心沉沉浮浮,将人抱起离了高阁,起身欲离时,对戚淳道:“下次就不是手臂这么简单。”
阿弗忽然按住了他,唤着他停下来:“大祭司,等一下。”
贺兰毅顿了一声,回头看她,目露焦灼不解:“怎么了?”
阿弗看了眼猖狂的戚淳,道:“我杀得了他,我如果在你面前杀了他,你会阻止我吗?毕竟,他是你的哥哥。”
贺兰毅断然道:“不是。”
阿弗道:“那就好。”
抬脚往戚淳走了过去。
可她的一切在戚淳眼底看起来便像是一场笑话,此刻的她瘦小且孱弱,便只要一个小小的指头便能将人给彻底摁死。
戚淳冷笑,抚了抚手,长臂渐欲抬起,“魂归来兮,魂起,魂灭.......”
阿弗不需要像他那么复杂的动作复杂的咒语,抬起手,简简单单地往他额上摁下。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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