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猩红的眼珠子泛迷茫,仇老大显然对这种新奇的词汇表现出自己丰富的好奇心。
阿弗说道:“对,你是被逼疯了,走投无路下心理防线奔溃,无法接受你已经失败的事实。”
仇老大也不生气,看着他笑了笑,旋即掐着他的下颚,迫使着他高抬起头,“没关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能拉几个人下水就拉几个人下水。”
“是吗,那你可要快点下手,不知道杀人前还要废话是大忌。”
“脸真滑呢,就是太苍白了,好像随时都忽死。”
仇老大忽地笑出了声,头凑进阿弗的眼前,脖颈抵在他的肩上,肩膀颤颤地笑了起来:“真舍不得就这样杀了你,要是我能活着的话,一定也带着你一起跑才对。”
阿弗别开脸,声音里带着冷意:“你不是很讨厌我?每次都对我嗤之以鼻!”
仇老大忽地蹭进脖颈深深地吸了口气,赞叹似地将身子伏低压在阿弗身上,“那是因为之前不知道是个女娃子,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浪费掉。”
“疯子。”
仇老大掌心紧紧地捂在阿弗嘴上,抬起眼眸阴森地说道:“就想现在一样,要是其他的女孩子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而你呢,还有胆子看我。难道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成?”
看着阿弗眼底里冷冽的神色,甚至手脚僵硬地没有反抗,冷冰冰的像具死尸,让他瞬间没有了想将人压制在身下的欲望。
可是他绝不甘心,因为知道这艘小破船已经不可能将他们给带会岸上去,他已经无从选择,只下在死后放纵自己。
“尖叫吧,压抑不住地痛哭出声吧!”
仇老大忽地兴奋不已地大声喊着,浑圆的眼珠子里也充溢着猩红刺目的鲜血,额上那随时都被紧绷的像青紫经脉,随时随地都被崩裂开来一样。
忽地,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锋利的獠牙刺破了他的皮肤,汲取着他的血液,全身的鲜血源源不断地像某处流去。
他瞪大了双眼,惊恐不已地要爬起来,可那脖子处忽然生出来的两条白色的长条状的东西,像还是蛇一样在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干瘪的身躯也在逐渐地壮大起来。
他垂着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闭阖的眼眸忽然睁开,一双猩红的血色双眼,如同一把利剑一般闪着凛冽的寒芒。
蛇!
蛇在吸食他的血液!
疯狂的,要将他全身上下的血浆,包括身躯都舔舐干净。
身子随着獠牙的嚼动向着四分五裂拆解,眼珠子滴溜溜地掉了出来,乳白中夹带着一颗乌黑的瞳仁,好似是死不瞑目那般剧烈地膨胀,被蛇躯轻轻一压便碾碎了成糊。
肝脏被吞食得不剩下分毫,黑色的头发从头皮下撕裂下来,整块头皮被嫌弃地抛在一边......
只余一架白骨。
白虬抻了抻脖颈,朝着阿弗戏谑地一笑,“这么久才给我们找一个人吸食,可这都不够我们一天的份量。”
阿弗漫不经心地擦着身上粘腻的血色,“那从今以后就开始减餐。”
白虬看了自己旁边肚皮还在发瘪的妻子,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可以,不能饿着我媳妇。”
似乎瞥见自家媳妇将目光转到了另一个倒在血泊上的人,白虬血色眸子越冷了,几乎压抑不住便要扑上前去。
阿弗抬起眸:“那人不可以。”
白虬的妻子忽地凑过头去,小心翼翼地去嗅了嗅那人的鼻息:“大人,这人似乎还活着,还有气。”
“不管有没有气,反正都要死了。”白虬说道。
阿弗走上前将他们拂开,“趁他没醒过来前你们可以把他留在地上的血舔干净了,他不会介意的。”。
寄人篱下的白漆只好咬着牙忍耐着,带着媳妇吃起了甲板上的血迹,有生之年第一次捡别人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还真是酸爽得可以。
......
......
“启禀王爷,这人还有气息,只是暂时昏迷过去而已。属下现在得先给他包扎止血,不过这个地太小施展不开。”暗卫抬着头对贺兰毅道。
贺兰毅点了下头,命人将昏迷的唐谦抬回船上安置。
贺兰毅抬起凛冽的长眸,直视着低垂下头的暗卫:“可还有其他发现?”
“王爷,尚在查找中。”
周围空气阴沉逼窒,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咱血色阴霾中。
水面下忽然传来讯息有暗卫发现了重大的线索,“启禀王爷,水下找到一具枯骨。”
贺兰毅身子微倾,抿紧的薄唇止不住地颤动。
暗卫补充说道:“骨架颇大,应该是个成年人。”
贺兰毅绷直的身子一松,嘴中溢出一声轻叹,紧绷的神经这时也得以松懈下来。启唇道:“先捞上来。”
贺兰毅站立在船头上,看着水下面的暗卫在水下忙碌,似是因为打捞有些麻烦,水下的暗卫忙活了许久都未能将尸骸捞上。贺兰毅旋即又吩咐了身边四个得力的暗卫下去帮忙。
所有暗卫都被他给叫走,贺兰毅身边只剩自己一人。
有暗卫脚步踌躇,表示自己应该在他身边随时守卫着,以免出现意外,贺兰毅挥手让人走掉。
细微的风声在拂动船帆,贺兰毅寻声望了过去,便见一暗黑的身影站在船尾处。
没用故意遮挡的身影,黑色在地上拖成一道长长的剪影。
冷厉的双眼在这时候睁开,漆黑的双眸带着点点星辉,那人像是夜里潜伏在暗处的黑蝙蝠,忽然惊醒后怒不可遏地盯着那扰人清梦的人。
旋即,一把锋利的匕首忽然从对面破空而来,直直地擦过贺兰毅的脸颊,那人留下一个威胁后纵身跳进水里。
水面平静无波,又好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贺兰毅抬手轻拭过两颊上的轻微的细痕,漫不经心走了上前,将不远处的凶器拿在手上,展开绑在匕首柄上的字条,旋即运用内力,纸条即被催碎。
......
......
“表哥,这里有个温泉,我们去里面玩水吧!”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空。”
“哎哎,就算你不下水至少也得在旁边给我守着啊,要是被旁人窥见了本少爷的玉体,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靛青色衣裳的少年扬起灿烂的笑容,二话不说便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一一扔到另一石青色衣裳少年的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裤便下水去。
少年略一挑英气的长眉,手下故意一抖便将衣裳抖落在地。
前头的少年见自己的衣服被这人这般磋磨,当即在水中站了起来往他身上使劲泼水。
“秦棠你是不是故意的!”
“让你不下来陪我玩,哈哈,这下都湿了透了吧!”
“......”
少年间的打闹有时来得莫名其妙,就是因为湿了一件衣服,不想玩水的少年此刻也冲到温泉池中打闹了起来。
岸边的奴仆喊他们也不听,有些无奈,叹了声气便跟他们说道:“二位少爷,你们可别玩得太晚,当心夫人敬香回来后发现你们不在。”
“昱少爷,天也快黑了,这山上夜里容易冷,要是着凉了被夫人知道后又要说您了。”
“知道了知道了,表哥你这小厮真是一点都不懂事,这个时候不知道得去帮我们拿身干净的衣服来吗?”
岸上的小厮想说什么也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说声去帮他们二人寻干净衣服就走了。
......
......
“这里的水真凉,没想到山上竟还藏着这么个好地方。”白虬从水下扎出了个圆滚滚的头,滑溜溜的身子在水中游走得十分欢快。
“夫人,咱们在地下呆了那么久都鲜少出来外边走走,竟不知道泡澡这么舒服。”
阿弗有些木愣,随手一抓,也不知道抓住的是谁的尾巴,问道:“你们生活的地步不会那么封闭到连水都没碰过吧!”
白虬游了过来,一面拍开阿弗的手一面说道:“我们又不是水蛇,一直以来也都藏在地底下,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水?何况,你见过那个墓穴有现在这里这么多的水啊?”
又朝自家媳妇问起:“她的爪子没抓疼你吧?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跟这人离得太近。”
阿弗无语地翻着白眼,“听说秦始皇的墓穴不就是用水银灌溉充当山川河流的?你们去过没有?”
白虬龇着牙说道:“你是想我死吧!”
阿弗忍不住笑了笑,“哪有哪有,若不是你们我早就死了,咱们现在可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呢!”
白虬扬着脖子说道:“你既然记得,那就得随时帮我们找食物,要不然我们随时控制不住就会吃了你。”
阿弗敷衍得答应了,将他们二人重新塞回随身安放的竹筒里面,便从温泉池中起身。
泡了一下水身子骨也不由得疲软嗜眠,可身上湿漉漉的感受却有些不太自在。
阿弗斜了四周一眼,目光在一处衣裳上幽深下来。
......
......
“少爷,衣服我给你们放在石头上了。”
少年还在水中嬉笑吵闹,没有回应他什么。奴仆自知存在感弱,一劝不了少爷们从水下起来,二坚决不能让少爷在眼皮子底下出事,只好呆坐在石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面。
久久,屁股上有股凉意渐渐袭来没太留意,后来,凉意逐渐上背上,酥酥麻麻的,滑滑腻腻的感觉似乎是后背上落上了什么。
他伸手往后边抓去,什么也没能揪到,可不过一会,垂下的手边似乎又被那股异样的感觉缠上了,他纳闷地低头去瞧,又没有了。
诡异的异样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神经太过紧张了才会老是这样疑神疑鬼,转回头去继续盯着水面。
温泉池上两个少年依旧玩得不亦乐乎,他想,少年的安危才是他应该紧张的事情,因为一直记挂着他们的安全才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不过,这悠闲的时日不知有多让人舒缓惬意,温暖的日光斜照下来,温泉池上的热汤氤氲,若隐若现的香气,委实一副让人眼花缭乱,昏昏欲睡的画面。
白虬顶着衣服回到阿弗跟前,一把甩下,从衣摆底下钻出,面色涨红地跟阿弗说道:“给你拿来了,现在满意了。”
阿弗松开了手上的白蛇,轻轻拍了拍白夫人圆乎乎的脑袋,“谢谢你了。”
“不客气,大人。”
白虬看得眼睛直抽抽,自家蠢夫人到底是被这个妖孽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帮着她坑害自家夫君。
肯定是这个妖孽的错,自从这人出来后,自己就从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想到这一层,他朝自家小妻子招了招手,“夫人,过来,别跟她站太近。”
阿弗看他一脸警惕的模样,拉着小妻子耳提面命地交待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要诓他小妻子呢,笑笑地拿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回到密林处替换了身上的脏衣。
也不知他是从那地找来的,竟是两套男孩子的衣裳,她选了一套深蓝色的,比起另外一套绣着暗纹,这件看起来就不太显眼了,但对她而言还是太大了,应该是十一二岁的孩童所穿,阿弗不得已只好拿着刻刀割掉了多余的部分。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出来后,阿弗已然恢复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公子的形象,头上顶着一个斜斜的发髻,一眼看上去虽然有些不成体统,但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和不羁的俊美。
将白虬二人装回竹筒后,阿弗打量日头已经到了当中,腹部有些饥饿感,打算先解决一日三餐再寻思着如何与大白小黑回合。
......
......
“喂喂,醒醒,衣服呢!”
“少爷让你去找衣服怎么你在这里睡觉?”
奴仆恍惚之间从睡梦中被唤醒,一睁眼便瞧见两个水灵灵的少年站在自己跟前,全身湿哒哒地往地滴水。
奴仆立即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一瞬间的失重感和大脑的血液直冲脑门的不适令他一度闭了闭眼,含糊不清地说道:“衣服......衣服,少爷,我不是把衣服都准备好放这里了,难道你们没看到?”
“放在了?”一少年摸了一把脸上大颗大颗的水珠,露出了那双满露疑惑的眼神,“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自己看看你身边到底有没有?”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被偷了?不过怎么可能,我看得好好的啊!”
少年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明明睡着了。”
“表少爷你又冤枉我。”说罢又看向另外一人,焦急地说道:“昱少爷您也知道的,我伺候您这么多年从没有犯过错,更不会说谎的,我真的有拿衣服的......”
少年渐渐敛起英气的长眉,大步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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