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脚踢,一道道都是如肉三分。
拳脚落在对方脸上,即便自己脸上也遭了伤,但却好像没有任何伤痛一样,又或许是将伤痛还回到那人身上,以此来缓和自己身上的疼痛。
两人抱在一起滚成一团,身上都混杂着草屑泥土的痕迹。
看着两人拳打脚踢的模样,纳生呼出了一声长叹,望着湛蓝的天穹:“你们真是的,打架就能解决事情吗?”
打架解决不了事情,只有死了人才能解决。
这个念头忽然一起,纳生抬起双手念了一声佛号。
陈嘉善闻言微微一怔,待看着纳生眼睛底下的神色,摇摇头:“你这个和尚,表面看起来倒挺慈眉善木的,心思没想到也是这般的阴狠狡诈,没想到啊,这个世间这么可怕,还是我们鬼比较善良。”
“女鬼,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阿弗走了,就没人可以拦着我超度你了......”纳生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往生咒。
......
......
在胡明把魏帝想要的字画从旧日的府邸搬来的时候,魏帝看着数量稀疏的可怜字画,魏帝不由得发怒道:“就这些,只剩下这些?你诓孤是吧?”
稀疏的两三副画卷,随意拉开看了一面便扯掉,撕成碎屑扔在他身上,“真是废物,我记得明明有很多的,都跑哪去了?”
胡明也不敢躲,任由他将气给撒在身上,凄凄惨惨地说道:“陛下,老奴确实也翻找了许久,确实只找到这些。再有别的,就真的找不到了。”
“怎么可能?”魏帝心情烦郁地扔着字画,扔够了,扔累了,这才坐回在了长榻上扶额。
胡明揉着嘴角的伤痛,嘶地一声低低地惨叫起来。
想着他以前是皇子的时候又哪会读书作画,不过是后来的一年之内,病好快,猝不及防,让人意想不到。
但总算是普天同庆的一件事。
从那时间起,他的病好了,也就意味着不会再受被人无视被人欺凌的日子,可不提多滋润。
好日子还没过多久便又搬到了皇宫里来,这个地方似乎也是好的,可他的病似乎又犯了,让人猝不及防。
胡明走上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难道这里也没有您想要的?您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他摇头,双肩像是攀附着什么重物,将身体压得微驼:“不是,这些都不是。你确定仔细找过,认真地每一丝每一寸都找过?”
胡明点头如捣蒜,愁苦着脸将面上那个丑陋的痕迹拧动得更加地深了:“是啊,老奴确实找了,溢出一寸一寸的,每一丝地方都不敢放过,确实也只能找到那么一点。”
“只是,这些东西以前都是王皇后在保管,也不知道后来王皇后有没有再放在别的地方,或许混在别的东西里面了。”他斟字酌句地说着,状似无奈地看着他。
魏帝神色微动,扶着额的手从头上松开,抬起眸子睨向了他,直到将胡明看得心间发颤,双膝发软跪立下来,伏地磕头求饶,才缓缓而道:“她在那里有多久了,有六年多了吧,她的性子还是那么固执?”
胡明神色微怔,颤抖的肩膀抬起,往他眼底望了过去,这才幽幽地吐了口气,“陛下,时间过了这般久,再多的伤痛也会随和时间淡化了,想来皇后娘娘也会明白的,会明白您也是出于无奈的。”
“是吗?是吗?”魏帝看向他问,忽地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看了过去,“是吗?有些事说不准,但她那韧性绝非那么容易说变就变的。”
他眼底的神色似明似暗,低低地像是夜枭:“你说说看,让她回来要不要?”
胡明颤颤地垂下脑袋,面色惊诧非常,着急忙慌地说道:“陛下,老奴不敢胡说乱言。”
魏帝倾身过去,揪起他的衣领:“现在孤容许你说,你敢不敢回答孤。”
胡明颤颤地翕动唇角:“如今烟贵妃因病卧于榻侧,后宫事务无人管理。可这正恰逢新年,朝堂事务繁忙,后宫同样也有许多要事要打理......”
魏帝拍了拍他的衣领后送开,笑道:“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你说的对,起来吧,不要老是这样跪着。”
......
......
元月初八那天刚下过一阵大雨,从屋檐落到了墙角,湿哒哒的地面尽数是冰夹着雪落了下来。
空气中寒涔涔的,便是连人的说话都透着一股雾气。
守卫的宫殿四周的黑甲伯奇军肃穆而庄严,冰冷的黑甲如脸上黑沉沉的表情:“太子陛下,您不能来这里。”
太子将人一把拂开,一味要进去。
伯奇军抬手:“请太子陛下不要为难我们。”
少年的太子身子没有伯奇军的硬朗,但声音已经开始向青年转变,硬声道:“如果我偏要进去呢?”
伯奇军拱手抱拳,神色亦是不容退让:“那就别怪属下不敬之罪。”
好啊,便是连太子也敢对付了,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太子越发恼火了,自己这当的是什么破落玩意?
太子身边的太监四喜跑来拦截住他,抱着他的腰便往外拖:“我的太子哟,您可千万别在这个关头去触这个霉头,不知道的还要被陛下关起来。”
太子震怒非常,将四喜一把推开:“那是我母妃,你让我看着她被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做不到。”
四喜的身体比太子还要孱弱得多,轻轻一推,人便像块纸片一样,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四喜仓皇之下,口不择言说:“可这下命令的是陛下啊!”
下令的是陛下,君令如山,所以你才无能为力。
太子气息微哽,是啊,若是那人下的命令,自己就算是太子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
太子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问出些什么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母妃生病了?我母妃究竟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忽然病重到连我都不容许探视?为什么病重了还要将她给关起来?这正常吗?”
这一切都透露着古怪,他知道事情绝非生病那样简单,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自己的父皇所下的令?是母妃招惹了父皇不高兴了?又是因为什么事,他为何一点头绪都没有?
四喜颤颤地爬起,跪在他面前,讪讪地笑:“太子陛下,您不要为难我,四喜要是知道那还能叫四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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