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从墙头如雄鹰般英姿勃勃地落下时,院子里的落叶又被卷起来了。
劲装着身,将他的身形修饰得异常挺拔伟岸,挺拔的不止身材,脊背,还有那鼻子,眉眼,像是鬼斧神工般雕琢而成。
常言薄唇的人无情,而他的唇也恰似故意剪裁过一般,不然为何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这样一个出场自带画面感的大叔,简直是让人恨不得想将他推回原厂重造。
阿弗很是怨恨隔壁邻居为何要在屋子里栽一棵大榕树,而且这树还伸过来了她家墙头,一半的树冠几乎长到了自家院子这边,落叶洒了她大半院子,也给了他耍酷的资本。
看着蜜饯的份上,阿弗笑笑道:“大叔,节日快乐。”
万俟代战持剑的手一顿,脚步顿了一下才徐步走来,站定在自己跟前,看着阿弗眼底的火星子,薄唇扬起,道:“是不是很恨我?不想见我,希望我离得远远的......”所以才会故意说好听的来讨好人。
难道他觉得自己一天不被怼就皮痒难耐?....阿弗耸了耸肩,语气有点恹,道:“还好,要不是看在你每次都会给我东西吃的份上,我就不继续恨你了。”
话落,也不顾他还为何会来这里,拿起扫帚自顾自地扫地算了。
“为什么不继续恨下去,你不是说我也是在利用你吗?”他拧了拧眉。
“不知道。”阿弗顿了一下,一边扫着脚下落叶一边道:“或许是因为蜜饯,或许是因为衣服。”
“或许是因为我觉得恨一个人是一件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情,所以我懒去得去浪费我的感情。”
阿弗笑了笑,“而且,要真恨一个人,就不会再给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机会,所以我想我对你的恨还只停留在讨厌这个阶段。”
他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道:“所以就省下这些精力来浪费不成?你除了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外,就没想过干别的不成?就算是读书识字也好,练武强身也行,总比一直无所事是的强。”
阿弗轻笑,但手上的动作不停,一边道:“我没有无所事是啊,我扫地呢!我将来可是要当扫地僧的女子。”
“你就这点志气?是要当个废物吗?”他忽然发怒。
阿弗停下动作,扬起头来看他。
曾经也有人这般说她,但比起今日却冷漠多了,冷漠又中带着点嘲讽。
“你就只剩这点志气了?......不会说话那就练习开口,不懂走路那就跌倒了再爬起来,欺负你的人那便欺负回去,我可不想让人说我看错了眼,捡了个废物回来。”
阿弗笑道:“我现在只想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的喜欢只能排到责任后。”万俟代战轻嘲道:“你之前曾说过,我可以在你身边跟着,但前提是不出现打扰你的生活。你还记得吧?”
“对,你没有履行。”阿弗谴责道。
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说道:“因为你现在的日子就是在玩火,我为了让你母亲九泉之下能心安,所以觉得有必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先前因为我身边还有隐患,但如今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你也可以放心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出现。”
阿弗带着玩笑的语调说出,“谢谢,我不需要保护,我一个人就很强大。而且,你要跟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屈才了,我不敢收。”
屈才吗?他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曾觉得,而且她这般孩子气的话分外好笑,道:“这是你母亲的要求,你没法反驳。”
阿弗好奇地询问道:“她的要求你怎么知道?难道她还入你梦当面跟你提了?作为女儿的我都不曾见过她,她为什么要入你梦?”
“那就要问你了,或许是你心底根本就没有将你母亲给放在心上。”
从第一次在她面前谈起她母亲的事情,她似乎一直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好像生命里有没有那个人都一样。
可是她的母亲为了她付出了那般多,牺牲了那般多,可她这种理所应当的情绪又是打哪来的?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生性凉薄。
阿弗“哦”了一声,挑眉道:“那你的意思便是你将她放心底咯?”
“你为什么要把她放在心底啊?”
“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万俟代战眼眸沉沉地望着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像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像,面对敌人的挑衅毫无所动。
“话说的这般多,我瞧你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你的病也养得差不多够久的了,也是时候开始了。”他说完这句,转身走掉。
这孩子,真是聒噪得可以,烦人得可以,劳心劳累得可以。
“什么意思?”阿弗追在他的身后,“把话说清楚再走嘛,这样吊着人的胃口很让人寝食难安的。”
“我要是晚饭吃不好就不随你出去了。”
“若不是,你要带我去吃宵夜不成?”阿弗忽然想今天是什么时候,不免有些兴奋难耐。
道:“今天是腊八,你难道真要带我出去玩?太好了,我一点也不像被关在家中,出门又怕人贩子抓我,如果你肯带我出去那样最好。”
他抽了抽嘴皮子,除了玩她就不能想点正经事做?
万俟代战使劲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中烧,道:“每天晚上匀一个时辰出来,我子时会在这门口等着,以哨声为号。如果你不出来,我就到屋里去捞人。”
“你若不想我把宁怀瑾给撂倒,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别让他发现什么问题。”
阿弗追着他继续问:“去了是会有好吃的还是好玩的?三更半夜出去,以后也一直要去吗?我们难道是要去做贼不成?”又有点好奇和兴奋难耐。
万俟代战停了下来,收起了怀疑的视线,迟疑不定莫名的神色看着她。
她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疯癫癫的,说话也不着调,听到要出去又是一副恨不得去做坏事的模样。
阿弗看着他顿下的脚步,连忙甩掉扫帚摆摆手,道:“你别担心什么,我一定会出来的,以后也一定会很听你话的。”眼眸眨了眨,回他以甜甜的一笑。
“我说过的,我这一回会当个十分听话的小孩。”
他神情微凛,负在身后的手一直攥了又攥。
这个孩子真的让人看不懂,又莫名地让人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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