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朴海露齿一笑。
许澈却是晃过神来,清河郡主装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是清楚明白得很。
它,它是那些男童吗?他们都来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倒退了几步,身子直直往后仰,一步也不想靠近那个塌陷的陵寝。
朴海轻轻地哦了一声,看着许澈仓皇的神色,挑眉道:“施主,您这是怎么了?....”
许澈神色仓皇,手指着那个塌落的坑洞,眼神错乱,“没有....”
朴海挑着眉,“没有吗?感觉你似乎知道些是什么,要什么是不可以跟神明说的?”
许澈朝清河郡主望过去一眼,只是瞥见她眼底的嘲弄,立即垂着头,嘴唇抿得紧直。
清河郡主勾了勾唇,像是看个废物一样看着他嗤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看着朴海,面上神色变幻不断,“你刚才可是说他不肯走?”
朴海点了点头,露齿一笑。
清河郡主声音苍老又有几分迫切,“来了几个?是他?还是她?”
朴海眉一蹙,心底暗骂道,“什么他还是她还是它的,鬼才知道你说谁。”
果然害了不止一二三四五,老妖婆,这就是只吸人血的老妖婆。
清河郡主见其顿悟不语,挪着步子往前边走边问,“是谁?它是谁?谁来找我,你让它出来跟我说清楚。”
声音越来越迫切,一步一步地往祭台方向走去,拾衣踏阶而上,身子无力猛然跌倒,嬷嬷急忙一手拦住,将她扶着坐在台阶。
朴海往后退开一步,恨不得离她远点,嗤笑道:“你不知道?”
清河郡主跌坐在地,伸手往前向那朴海身上被风扬起的黄色袍抓去,咬牙叫嚷着,声音凄厉,“到底是谁要害我?你让他出来跟我说清楚,是谁先害的谁?毁了我多年的心血,我又该找谁赔偿?”
朴海手一扬,伸出两指,指尖弯弯,随后朝向一个方向,露出银白的牙齿,笑得像只得逞的黄毛兔子,“他,来了。”
清河郡主神情微顿,转身看去。
许澈正朝着朴海所指望去,正在这时,刘安忽而上前,“大人,王爷不见了。”
“什么?”许澈心底突突直响,看着朴海,顺着他的眼神迅速地看向那夜色下渐行渐进的颀长身姿。
阿弗亦是随着望过去,愣是闭了闭眼睛,半晌后复而睁开。
他来了请闭眼吗?
不禁撇撇嘴自己做鬼了干嘛还如此幼稚?只是,身旁这两只忽然冒出头的鬼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好啊!”看到恍然失色的阿弗,大白不禁噗嗤一笑。
三更半夜里,阿弗被他骤然一吓跌在石头下面的草丛里,看着面前的黑白鬼差只能呵呵干笑两声,“好,好,本大人我吃得饱睡得香,无忧无虑没烦恼。若不是你们,我又何必掉进此地?”
小黑伸出手将堆里的阿弗拉起来,阿弗爬出草堆后拍了拍手,询问着,“你们忙呢?”
小黑点了点头,指着前面的人群,随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高冷。
大白嘻嘻地笑着,捧着西瓜低头啃了一口,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对啊对啊!来要人命呢!”
小黑亦是从身后竹筐里挑出一块瓜闷头啃着。
阿弗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亦是伸伸手从筐里摸出一块西瓜啃着。
既然要当吃瓜群众,怎么能少得了她呀!
今天恐怕又要死人了,吃块瓜镇镇心。
此时一玄色墨袍的身影从石门内翩然而至,玄服飘飘,眉目深邃,头上白玉簪即使是在朦胧的月色下依旧熠熠生辉。
单郢露齿一举起祭台上的清酒怡然自得地喝了起来。
许澈瞳孔骤然一缩,讶异出声。
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不应该的地方。绝不会是那么巧,这是局,这是他们的阴谋。
许澈看着孤身一人神态淡然而至的贺兰毅,面色森寒,手上青筋紧紧绷起,抬手一挥,“来人,将他抓住,本官重重有赏。”
贺兰毅却是轻松一笑,“哦!你以什么名义抓我?”
名义?又何须什么名义?到时一抔黄土掩埋掉又有谁知道今夜发生了何事。
许澈眼底阴沉沉的一片,冷笑着:“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谁人不识你贺兰家早有反臣之心,本官今日就为民为国除害。”
“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是以后百姓有所怀疑,但你以为皇帝陛下会因此生究嘛?”
“证据?”贺兰毅抱着手,声音冰凉。
许澈甩袖,一扬手,“本官无需证据。”
守卫应声而动,然一瞬之间,守卫根本无从近身就被一袭黑影悬空扫过,十几名守卫刀刃落地,皆被那突如其来的黑影打落倒地不起。
那黑影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直直逼近许澈身旁,两指抵住他喉舌,似乎再用力一分,就能将手下突突喷涌着鲜血的脖子掐断。
许澈只觉面前一股阴影靠近,脖颈上凉意袭卷而至,脖子被掐住,脆弱的生命是否终结就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阴影下那张如刀裁刻,英挺的鼻梁,深邃嗜血的眼眸目光如炬地紧紧睨着他,嗤笑出声,“这下轮到你了吧?许大人。”
这是林诩的声音,许澈记得,他曾多次都牢狱去提审,自然将他的声音给牢牢记住,原来一切皆是他们安排好的。
许澈拧着眉,看着倒地不起的众人,心中不禁惶恐难安。
就这样输了?
不。
许澈朝清河郡主望过去,急切地喊道:“母亲,您的暗卫呢?快把他们叫出来,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清河郡主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喊声,而是扬着头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人。
“快啊,母亲,您还在耽误些什么,再拖延下去整个许家都会倾覆的。”
脖子上的力气陡然加大,可许澈依旧挣扎着叫喊着求救着。
“您忍心看父亲在黄泉之下难安吗?您忍心看您孩儿身败名裂吗?您难道还想死后受世人唾骂嫌弃不成?”
许澈已然失神,趁着如今只有贺兰毅一人得知实情,他也只有抓住清河郡主这颗唯一的救命稻草,将贺兰毅灭了口,这样以后谁都不会知道真相,许家才能得保太平。
然而,清河郡主却突然神色怔愣地看着面前渐行渐进的玄色墨袍,根本就听不清楚耳畔边到底在说些什么,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上手上的痛意,只是一股熟悉的,令她不禁陷入往事之中的力量驱引着她。
身体颤抖着,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贺兰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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