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里面,很快便会没事。”
他伏地说着,缓缓而道:“谁要是胆敢踏进去一步,扰了陛下的休息,等下若是发生任何事情,就不能怪本公公没提醒过你们了。”
经他一说,大家也都想起了他亲手灭了接近一个寝殿的人。
纷纷站定了脚,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手扶着腰间长刀,不再放肆意乱动。
幽篁殿内,狰狞的面孔不断地扭曲。
阿弗说道:“我住在这里,是你闯进来的,还问为什么?”
魏帝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单膝微沉,颤着声音问:“你今年......几岁?”
阿弗看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顺着那龙袍看了上去,目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回道:“七岁......吧。”
魏帝唇齿间不断地喏动,颤着声音询问:“那你......你的家人是谁?”
阿弗嘴里轻轻地呵出了一口气,摇摇头,颤颤地垂着长睫:“不知道。”
魏帝皱了一下眉,抓住阿弗的手便欺身过来:“为什么会不知?”
阿弗抬手拍开了他的脸,假装害怕,心底却是带着嫌弃:“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但我真的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魏帝睁大了眼睛看了过来,愕然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竟敢打他,这个孩子竟然敢打了他。
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笑了起来:“你说说自己的身份,若是合情合理,我便把你放了。”
阿弗抿了抿唇,垂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戚淳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义父,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但扬起的弧度却被他所说的话给惊愕住了:“义父?你说,戚淳......”
想象中的震怒没有下来,阿弗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听他这话后,小脑袋微垂,点了下头,“对,前不久刚认下来的。”
“他为什么要收你?”魏帝猛然问道,抓住她的手臂也越近用力。
阿弗挠了挠头,烦闷地撇了撇嘴:“他兴许......脑子,脑子不太好吧,谁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肯他还逼着我,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魏帝又哈哈哈地笑了,声音清越,传遍了整个殿堂。
“有什么好笑的?”
他伏下头来看他:“你敢骂他?就不担心你的小命?”
他这话还跟他儿子一模一样了,真是亲生的。
阿弗哼了一声,心底对这两人却无无等同好感。
戚淳不是好人,那他就是一个蠢货才会听信一个妖道的胡言乱语。
阿弗哼笑:“担心又有什么用?骂都骂了。”
“看来,你在他心目上倒是比较重要,否则不敢如此肆无忌惮。”魏帝两眼渐渐地眯起,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从眼底露过。
阿弗顿了一会,对他的话有些不解,却也没再纠结那个问题多久,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我刚才听你说你找他,找他有事?”
魏帝目光渐渐地深远了许多,暗沉沉地落了下来,让人看不清楚什么,声音沙哑道:“找他......对了,找他是有事......可却才发现,他竟然藏着你这个......东西在这里。”
阿弗愤而抬眼:“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挣动着胳膊想要从他手上逃脱开,却被他抓得越来越紧,怒眉看着他:“松开,很疼。”
魏帝似笑非笑,抓住手微微松了松,“对,是人,你是人。你能不能跟孤说说,戚淳收你为义女是为了什么?”
“我不清楚。”
魏帝气息微沉,眼睫微垂,情绪深埋其中。
最后将无数的怀疑都给埋在了心口处,化成一句:“你要不要随我去皇宫?”
阿弗长睫颤动,唇角轻轻一扯:“这要问过戚淳,如果他同意我就去,如果他不同意,我还是得听他的话,不然,他生起气来,我挡不住。”
魏帝抓起他的手便往外面带:“你也怕他,但孤不怕,孤是皇帝,孤这便救你回去。”
阿弗被他拖着往前,抬起另外一只手猛力拍打着他,掰扯着他的手,“大叔,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去?你是皇帝关我什么事啊?你难道是我亲人不成?”
“......孤,也不知道。”他顿了住,停下来脚,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自己在做什么?
因为这人的脸长得跟她很像是吗?
“陛下。”幽篁殿大门忽然大开,光斑落回漆暗的殿堂内。
戚淳迈着大步走来:“陛下。”
魏帝见到了他,第一眼便是直言询问:“戚淳,这是你新收的弟子,义女,还是什么?”
“哦,竟然敢跑出来干扰到陛下了。”戚淳声音冷戾,对着阿弗吼道:“还不快出去。”
阿弗抬眼看他,唯一的区别便是此刻的他没带面具。
周身的凛寒之气浓浓,特别是在看着魏帝将她的手抓着的似乎是越发地冷了。
他踏着黑靴上前,沉甸甸的脚步声落在了地板上。
脚步落在魏帝跟前。
抬手将魏帝的手拂去。
阿弗看得心底一跳,他还真是胆大包天。
而魏帝的神色更是出乎阿弗的意料,像是半点都不在意。
能做到如此,他戚淳怕是过往无数次地便以这种鄙睨君王的姿态看他,而魏帝是由他一手扶持上来的,自然不敢有半句怨言。
魏帝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突如其来出现,并没有在意他的无礼之矩。
看着戚淳笑吟吟道:“孤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养了一个小娃娃,他是谁家的孩子?”
戚淳看了一眼阿弗,最后垂着眼对魏帝道:“有些事,我想单独对陛下说。”
阿弗听着这句话,唇角微乎其微地勾了勾。
有些事不容许自己听却是让人心底痒痒,明知道还是禁忌的边缘,越是想迈过这条线。
......
......
魏帝望着那孩子从他的眼底渐渐走远的时候,直到眼底那抹身影骤然化成一团虚无的白烟时,目光露着失神之色:“戚淳,你到底说说看,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戚淳负着手,目不转睛地看向他的方向所在,翕动着唇角:“陛下在看什么?在想些什么?七年了,宫里一直没有孩子出现。陛下这是又看见脏东西了?”
“难道是觉得孩子不该出现在祭天台上,而陡然出现了这种情况,陛下便起了猜忌?”
“毕竟,这个时间段未免太过凑巧。转眼,也就七年了。”
喜欢神鸦社鼓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神鸦社鼓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