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扯开大胡子的嘴将药丸塞入其内。
有好心的妇人快速地送了温水过来:“快,快给他服下。”
“多谢。”男人温声道谢。
妇人笑笑地看着男人说不必客气,却也被这年轻且漂亮的男人一片善良之心所惑。
男人不知道自己已经俘虏了某人的芳心,只一心照顾着身下的大胡子,半扶着大胡子起来喂药。
然众人的目光也悄悄然落在男人身上。
只见男人嘴角轻轻勾起,目光微弯,隽秀风貌令人叹然,若神若仙。
男人道:“活了。”
因他这一句,百姓的目光这才勉强落到男人身上,嘴微微张开,愕然不已。
只见那原先还口吐鲜血,脸庞惨白的大汉已经渐渐地恢复神智。
“活了,好真活了。”
“神医,你是神医吗?”有人急切地想要询问。
“我不是神医,是这药神,神医另有他人。”男人否定那些赞美舆论,朝百姓解释。
指着那扇宫门道:“不要想着以卵击石,这样只会伤害自己,而里面的人却还好好地活着。”
有人捶胸顿足地喊道,“不公,可我们觉得不公,那里就葬着我那可怜孩子。”
男人叹气,垂着眼道:“不必哭了,哭有什么用,无非是弱者的眼泪,若是想要公道,那就跟他们坐在谈判桌上,好好地讲。”
百姓悲愤难填:“那是皇家,你能如何?”
男人却是道:“皇家就能欺负到手无存铁的百姓是吗?若没有百姓,何谈一个国。”
一书生义愤填膺道:“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是里面的贵人不把我们当人,那就不该以后我们不把他们当君。”
“确实如此。”男人双手攥着拳头,目光凛冽地直视着那朱红高墙:“可是你们一个人,力量太过孱弱,只是一盘散沙,要组织起来,成为一个集体。”
“你们需要一个领头人,带领你们闯进入,指挥你们何时进攻,何时住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男人看着那已经开始呼吸的络腮胡子:“一个人的力量能成为什么?最后只能沦落为被他们强大的攻势所包围。其他人,若是也想逃回公道,并要自己也站起来,一起往前爬进去,而不是只依赖着一个人。”
方才那讲君舟民水的书生也站出来,额角上已经帮着额带,看起来越发地越发地精神抖擞,义愤填膺:“您能不能成为我们的领袖,就带着我们冲进去?”
“何其有幸,我能成为你们的领袖。”男人温声诉说着,嘴角淡淡的笑意宛若暖暄日光。
书生笑。
百姓亦是一片喜色。
恍然间仿佛有光芒绽放,那是希望。
男人温声笑道:“但我不能害了你们,如果要选我,我会自己一个人进去,如果我没出来,到时侯,你们在自行找更加强悍有力的人。”
有人拦住他,摇头道:“不信,你要独闯,这不行,会死的,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
受伤的大汉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皇宫又如何,既然要死,那我陪你,反正老子我这一条命便是你从阎罗王那里给抢来的。你若是要进去,带我一并进去。”
男人点了下头,“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吧。”算是无奈地应了他的请求。
周围人的眼光越发带着浓浓的殷切和渴望,仿佛九涸的枯竭终于遇见了希望,心潮起伏,蓬勃涌动。
男人亦是朝百姓抱拳,一字一顿,声音温和却也有力:“如果我能劝得了他们给我一个解释,那死了我一个便也够了。”
死了一个,也就够了。
多次慷慨大义。
百姓痛哭泣泪。
这世间,已经再找不出像他这般英勇,仁善的人了。
书生啧叹数声,“救人,善也,独闯皇宫,勇也,为了百姓,仁也,这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而那段,男人并不知道身后的褒扬。
男人转身就走猎猎做舞的袍袂,风姿张扬且恣意。
身上散发的气质无不让人相信这便是个能带给他们光明和希望的男人。
有人追在他身后喊着,是个不满七八十的男孩子,“您是谁?还未请叫英雄尊姓大名,以后我们要如何找您……”
……
……
宫殿内喧闹哗然的声音依旧未停。
众大臣喧嚷吵闹,俨然将御书房当成他们角斗场。
太子站在上面,看着这群老臣,无力地扶着额。
“四喜,四喜,你......”
“太子,太子怎么了?”四喜搀扶着他。
太子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让场面消停下来。
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朝着闹着,不把天吵下来似乎都不知道怕了。
若是现在出现件什么事,怕只有那样才能他们才会知道怕吧。
蓦地,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禁军进来传话。
百姓有哗变之势越发地盛了。
卓博凯冷哼出声,大掌拍打着桌子道:“这个时候要尽力安抚他们,不管怎样都不能将实情据实以告,不然他们会更加地不顾一切。”
老臣泣泪,暗自哭诉道:“大周亡矣,亡矣。”
太子面无表情道:“有谁愿意出去,跟百姓解释当年的一切吗?”
无人应声。
便是卓博凯也销声匿迹。
太子环视着缄默无声的众人:“当年,父皇决定这个事情的时候,你们难道也是这般默认的态度?”
大臣伏地而跪:“臣惶恐。”
有些人知道,但多部分的人压根不知道,只是现在就算是知道的也要装成自己不知道,否则,就难辞其咎了。
太子冷漠,往下面走去:“既然如此,你们都说不清楚当年的真相,那就由我去跟他们解释。”
卓博凯立即拦在他面前,正色道:“太子不能犯糊涂。”
这个时候百姓怨声载道,他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回不来,绝对的。
太子看向他,诘问:“我不去,那你去?”
第一次,他对这一位辅臣这般说话。
卓博凯垂下了眼。
太子目光落在了内阁几位大臣身上。
“内阁大臣老的老,伤的伤,怯弱得说不出话的,说不知道真相的,一个个都这般,真让人无言以对。”
“你们不去,那也只能由我去。”
太子往外走去,不顾卓博凯的阻拦。
太子眼底的神色渐渐突变:“若道歉不管用,我只能......只能......”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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