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你没事吧?”
“她没事。”小黑出声解释。
阿弗吐了口气,攥紧的手心,五指往内掐,让心底的抑色尽数散出,红丝渐渐地也从眼球里消散而去。
“白虬,这里的东西麻烦你处理一下。”
白虬皱了皱眉,往那无良道士身上看了过去:“那这道士?赶走?”
阿弗道:“道士是活的,你喜欢生吃也可以。”
“阿弗,不带这样玩的。”道士咋咋呼呼地便跳了起来。
白虬舌尖掸了掸腮边嫩肉,痞笑道:“不该这样玩,那要怎么玩,都说了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待我先处理了这石柱,便将你生吞活剖,干脆又省事。”
白虬张开獠牙,蛇躯一震,硕大的脑袋疯狂地膨胀着,便是嘴里獠牙也尽数抻开,磅礴的身形像是折叠的纸张,现下在不需要再隐藏了,无止境地蔓延着。
“你家这玩意是什么做的,要是变成全蛇宴怕是能吃好几代人了。”
“吃尸体长大了,总归要有点特殊才行。”
道士憋了憋嘴,不敢再说什么,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虬将石柱啃住,钢牙咬碎,柱子竟是斜斜地往下倾倒。
轰隆一声,便是地面都在震动。
“地动了。”
“地动了?你别开玩笑。”
“哦,那不是风动不是帆,是我的心在动。”
道士啧啧嘴,一咬牙将阿弗给拽了带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贫!”
轰隆隆。
沙沙沙。
碎石在落下。
地面在落下。
阿弗推开了他,将猫给扔在他对面去。
道士只能勉强地贴着着墙面站定,肌肤与墙面相亲,毫无间隙,将扔过来的猫接了住。
开裂的地面从石柱倒下的地方砸开一个巨大的坑洞,整个地面似乎要往下深陷。
阿弗站着另一边,开裂的地面将她与他们离得更远。
“把手伸过来,听话。”道士急忙伸出手道。
阿弗抬起手,隔着虚空,往道士眼前一触,一阵气流推过,“回去。”
道士猝不及防被她这般一推,身子如同电击。
从她的掌心接触的地方都有一股热流,他手自然而然地送开,身子从石阶上滚落。
石阶本来就有无数层,他好不容易爬了下来,已经是费了不少的力,现下又被仿佛是被人从低谷拽向高空。
阿弗就这样把他给送走了,总归得让自己说几句豪言壮志才离开好吗?
“道士,你欠我一命,给我记着。”
余音环绕,道士眼眶微涩。
“谁要你欠了,你这是强买强卖!”
眼前倏地一亮,那道极强极耀眼的光斑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青铜石门大开,自己也被扔了出去,身子倒在石阶上,十来层的石阶滚下去,卷地黄尘扑面而至。
他将猫紧紧地抱住,咬着牙忍着不敢发出任何声。
......
.......
沉闷的声响,唰唰的刀光,捶得心膛火热滚烫地跳动着。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停了下来。
周遭一切静谧悄悄,青铜墓穴的大门被阖上。
他想再度冲过去,却被无数柄刀剑钳在脖颈间,抵着不让动。
道士瘫软地跌坐在地,眼眶红红,抬手将眼抵着,扬着头逼退眼泪回去:“欠她的命,是要拿命去还的,这死丫头,不顾我的意愿就强买强卖,真是个讨债鬼。死远点好,别没事过来碍人眼。”
......
......
长明灯蹙起一团淡淡的光晕,明黄的灯火在漆黑的宫殿里,罩上了朦胧的光泽。
淡淡的烟雾在空气里弥漫着,初闻,还泛着沁凉的香味。
周围阴凉阴凉的,对阿弗来说,倒是十分惬意舒服。
巨大的墓室,全无半点墓穴模样,倒像是个宫殿,庄严典雅,肃穆森严。
正当中便放置这那青铜石棺,而周围八个方位各开了石门,青铜石棺上捆着玄铁,各自延伸到了那石门的位置。
“这就是德昭啊?”
阿弗目光落在了正当中,小碎步跑了上去,扭头回看着白虬道:“把棺材盖拉开看看,我想看看里面。”
白虬顿了顿,低下头咬着那铁索,硌得牙生疼:“你看链子这般重,便是正常人都撬不动,怎么可能爬得出来?”
“看看又不会死人。”
“......说得好有道理。”
......
......
石棺被撬开,内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阿弗扶着石棺微一扬唇,“怎么办?还真跑出来了?”
“我到底是谁啊?”阿弗回头看他,笑问。
白虬挑高了眼,嗤笑出声,尾巴指着一处:“那边还有棺椁,你要去看看么?”
八个石门俱放置着一具石棺,虽然材质不同青铜石棺那般宏伟精致,但陪葬的冥器也是少有的富丽堂皇。
棺椁和正当中的青铜石棺同玄铁连在一起,息息相连。
“听说未出嫁的公主,若是年幼便死的话,担心她在地底下无聊,会给她找合适的男子合葬,这些,八个,不会都是给她找的吧?”阿弗面露惊愕,若真如此,这也太娇奢淫溺了。
“这些都有名字的,你过来看看,写的都是什么。”白虬身子贴着石壁,背上磨了磨,感到有什么硌人的东西烙在背上的墙面上。
刚开始以为是壁画,可沉思地看了一会发觉又不似壁画那般简单。
阿弗踏足而上,仰首望过去,抬手往墓前的看着那上面的名字,生辰,生平,祭日......目光渐渐地幽沉。
白虬问:“别人或许我不认得,但德昭的棺椁为什么是安在了这里?”
他凑了过来,蛇芯指了指石壁上的名字:“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吗?怎么棺椁是放在别处?这墓穴不就是给她建的?”
“你问我我问谁,别开她们的了,该是谁的便回谁的位置。”
阿弗心底已经有了隐晦的答案。
白虬开棺的动作止在半空,无趣地撇撇嘴,本来还等着看好戏,却被她给叫停,真是让人扫兴,朝阿弗走去边问:“你走哪去,先等我一下。”
“你真是喧宾夺主,问过主人同意没有?”看着阿弗攀着棺椁躺上去,白虬眼睛瞪得有如铜铃。
她坐在里面淡然道:“帮我盖上。”
“你确定?”
阿弗点了下头。
“还真别说,这就跟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白虬勾唇笑了笑,蛇芯一扫便把沉重的青铜石盖安了回去,留下一条缝看她,“什么时候回?”
“梦醒便回。”
“若是......”
“那便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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