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神色扬起一丝怔仲,神色慌了一拍。
便是赵琥也怔住,垂下眼看魏帝:“玉玺不会被你私藏起来了吧?”
魏帝在藏玉玺的格子里翻找着,却许久都找不到什么。
赵琥心底微怒,一拳头便是挥在他脸上:“你不要临死关头还来这些做没用的事,已经生不起任何风浪了。”
魏帝生生地受了他那么一拳,身子往后倒去。
咬牙道:“玉玺是真的不见了。”
如果魏帝所说属实,那么玉玺真的就是被人给趁乱偷走了。
贺兰毅轻笑了一声,笑声像是从胸肺里发出,带着一丝甜意。
这个时候,会趁乱搜刮什么民脂民膏的,也只有那个丫头了。
他的丫头,就喜欢什么都不干然后捞现成的。
难怪一整日都不见她。
魏帝双目微黯,此刻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拔身而起,隔着一张御案,朝他道:“戚淳,你不也是想要皇位吗?他,这家伙,是要把孤的江山大业拱手相让他人,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孤怎么能愿意。”
他抓住贺兰毅的手,从御案的另一头绕到贺兰毅身边,“快,快将他给杀了,快杀了他,杀了他,否则他就要让宁王的遗孤上台,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编纂来的遗孤,他要让那来历不明的狗东西跟太子抢皇位。”
魏帝紧紧地盯准了戚淳,无非便是想挑动二人狗咬狗罢了。
贺兰毅目光森远,源源不断地落在了赵琥身上:“你找到宁王遗孤了?”
赵琥抬手,扬了扬手上的刀,嗤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太健忘了,忘记这人方才在祭天台怂恿太子忤逆你们,蛊惑朝臣说你疯了吗?你的疯可都是这人给害的。至于戚淳,你又在还在装疯卖傻些什么,把陛下交出来吧,我们一切让他乖乖地找出玉玺,至于要立何人,便由我们一决胜负说了算。”
“你说的对,一决胜负。”
贺兰毅一把将身后那人推在身前,两只修长的食指抵在他下颚上,指尖越发用力。似乎根本不给他活命的机会。
魏帝挣动着身子要逃脱,可身子一直都是昏昏糊糊的使不上劲。
戚淳掐在他颚上的手直接将他给推倒在御案上抵着,面具下那眼神越发地阴暗深邃了。
杀了他,报仇雪恨,鞭尸,解体......一个一个怨毒的念头从他心底传了出来,将他的冷静理智所有的一切搅得粉碎。忘不了伤害过她的人,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不得好死。
魏帝双手抓住他的手,却一次次乏力地颤动收回,喉咙里尖叫哽咽,很快地便要奄奄一息。
外头的人听着那丝声音,心底的冷意也在加重。却依旧目不斜视地把守着,将宫殿守卫得一只苍蝇都不让飞进。就像祭天台那里一般,所有想逃出去的官僚都被严格看守住,没有造成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枉死,生怕出了一丝一毫的变动。
而赵琥便镇静地看着,曾经的旧主在屠夫的闸刀下他半点都未动过恻隐之心。
而贺兰毅蓦地手上猛地一送,竟是将人给彻底放开了。
魏帝得到那么一口喘气机会,匍匐在地面剧烈地喘息,不断地往这两人的方向远离再远离。
赵琥嗤笑:“忽然不杀了,监正大人也有心慈手软的地步。”
贺兰毅神色不动,目光直直地看向一处。
在御案后屏风后那束目光身上停留。
阿弗......阿弗睁大双眼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阿弗什么时候藏在哪里的?哪自己所做的一切又岂不是全被她给看了去?在他的面前,杀她的父亲。
贺兰毅神色一晃而过。
脚步仓皇,神色也有些混乱。
他没有理会赵琥说的是什么。
也不再去思考阿弗当时看着自己的那个近乎陌生的目光。
他必须死,必须由自己亲手杀死。
否则,阿弗身上那个谶言便永远也无法解脱。
另外,也是为自己的父母双亲报仇雪恨。
新仇旧恨,一并血洗。
贺兰毅依旧是走到魏帝面前,将手上的弓弩对准了他。
手按在扳机上,蓄势以待。
一切都那么完美,不会有人丝毫来打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琥却是拦起刀,砍断了疾驰的箭镞,朝他道:“玉玺还没找到,监正大人不必如此迫不及待。”
贺兰毅不理会,朝赵琥射出第二箭。
这就是个麻烦。
如果他想要打破自己的计划,那便不会将他留在将来。
因为他将来所有的打算,都落在了自己心上,那个一直安放在心窝里超过千千万万年的存在。
第二只箭镞迎面而来时,赵琥已经从他眼底里探出了一点不耐烦之意。
赵琥抬起刀剑拦断。
砍下箭镞,折断两边。
贺兰毅侧身,劈开的箭镞擦过衣袂。
弩箭的攻势未停歇,赵琥的防守依旧不曾断过。轻轻地扣动扳机,便会有箭镞迎着黑风扑过去,将那喧嚣的存在给赶得仓皇错乱。
屋子里想是被射成了筛糠,破布风声耸动,短兵相接,仓皇惨叫连连。
魏帝抱着头在屋里四处逃窜,身体四肢已经被弩箭所刺中,鲜血淋漓。
叽叽哇哇地叫唤着,抱头鼠窜,直至脚尖触到了一个人。
阿弗睁大眼睛看向他时,错愕不及。将怀中的玉玺抱紧了,生怕被人抢走似的,瞪眼看向了他。
方才她已经听到,赵琥是想将皇位传给林诩,可她不乐意,凭什么那王八蛋将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给抢走之后还能稳坐皇帝宝座,以后要是辜负了她哪该怎么办?
皇位只能留给一人。
还没说话,便被他抓起当做盾牌挡在身前。
阿弗只能背对着他,心下生起一丝苍凉:“没用的,他想杀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用我做盾只会让他更生气。”
“你后悔过吗?放弃我这么好的棋子。”
魏帝只顾着躲闪逃亡,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手里抓起来保命的是什么东西。
“好歹,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被放弃的是我?”
“真的,既然不喜欢,就别生,浪费我来到这个世界想痛快活一回却还要背负来自父母的债。”
而贺兰毅余光在阿弗眼底扫过一次,心底便开始快速地计算着箭镞的出箭镞速度以及赵琥躲闪的速度,很快地,调整着机关按动起了频率,一时之间,将赵琥的四肢都钉在了墙上,形成一个大字。
贺兰毅才转身寻起了魏帝所在。
“阿弗,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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