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次杨桓氏之事后,玄凝之买了几个部曲住在前院。而元夕得到的经验教训却是要发家致富,财大气粗,然后买个大官给玄凝之,这样桓氏多少能收敛一些。
对于低调胆小型穿越人士来说,不改变历史,不搞玻璃、炸药之类引人注目的发明创造是原则,但元夕初来乍到时生活困难,做了取自明代王肯堂的《证治准绳》牛黄解毒丸,超越千年,每次想想就担心!做肥皂也是超越历史了,何况北方是秦王苻坚的地盘,派人去找碱矿不好办。元夕思来想去,不知做什么买卖好,决定不能闭门造车,要出门调研一番再做筛选。
玄凝之扶着元夕坐进新买的马车,元夕摸着车壁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有车有房有地,很是土豪。玄凝之见元夕东摸西看,娃娃脸上现出一对梨涡来,好笑地问道:“为何要买马车?怎么不买驴车或牛车?”
元夕正是心情好的时候,美滋滋地答道:“马车快呀!还可以卸下来给阿凝骑着玩。牛车是士族用的,我一个庶民又何必自找麻烦。”
玄凝之宠溺地看着元夕说道:“元夕喜欢便好。”心里却想:要是我弄个官身,元夕不必担心逾制,生活随心所欲,岂不更好!
下车前,玄凝之给元夕戴上帷帽,自己也戴上一顶,元夕觉得莫名其妙,问道:“这是干什么?戴上这个哪还看得清?”
玄凝之道:“建康风俗如此,你以后便知其妙处了。”事实真相:玄凝之为元夕跑腿,不免要在城中露面,被姑子们惊为天人,从而引发围观。玄凝之为避免交通堵塞,方出此下策。
元夕半信半疑,下了车,见街道两边商铺、食肆林立,比想象中的要热闹。
一路过去有卖布匹、首饰、香料、杂货的,倒也齐全,元夕走得有些口渴,想找家茶馆喝水,玄凝之道:“马车上有茶。要不就只有这路边的茶摊。”元夕看去,一老翁在路边摆了茶壶和几只陶碗。
元夕默默在心里斟酌了用词,问道:“没有茶肆吗?就是歇脚喝茶的地方。”
玄凝之笑着摇了摇头,道:“等着元夕开这世上的第一家呢。”
元夕并不知道茶肆是什么朝代出现的,但清明上河图中食肆、茶肆林立,显然宋朝时期已极为发达;如此推断,可能唐朝便有了。这么算起来,提前个四百年,还是多了些,得考虑考虑。
玄凝之带元夕进了一家食肆,点了几个菜。等到上了菜,元夕先看到了那日的脍鱼莼羹,心下欢喜,还有胡泡肉,尝了尝味道不错!
玄凝之笑眯眯地问道:“在建康能活了不?”
元夕知道是接着那日宴席说事,也觉得幼稚,心中自我解嘲:身体萝莉了,思维方式和言谈举止也萝莉才配套。面上努力不动声色。
吃了饭,两人乘车而归,马车在门口停住。元夕刚要出去,玄凝之面色一变,扯住元夕道:“别动。”元夕诧异地看着玄凝之,就听车外有女子呼道:“玉郎?是玉郎吗?”另有女子七嘴八舌道:“玉郎!定是玉郎在里面呢!”“玉郎向来骑马,不可能乘车的。”……
元夕不知玄凝之被春风里的街坊们私下称为玉面郎君,简称玉郎;也不懂这个时代,玉郎是女子对情郎的爱称。顿时好奇了,谁是玉郎啊?在买药?笑嘻嘻地随手掀开车窗上的布帘,只听一阵哗然,数名装束各异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正愣神之际,玄凝之已关上车窗只听得“咚”地一声,有东西砸到窗上,元夕吓了一跳,拍着心口自语:“幸好,幸好阿凝手快啊!”
车外女子欢呼了:“玉郎,玉郎在呢!”“我也看见了!”,门帘一阵抖动,落进来几只形式各异的香囊,元夕张着嘴,睁大眼睛,心里有点明白了,扭头看着玄凝之,问道:“阿凝,你为何叫玉郎了?”玄凝之刷地脸红了。
元夕想了想,问道:“阿凝,你想起来了?原来你叫玉郎呀!”玄凝之垂目不语,左手紧紧握住元夕的右手腕,面色通红。外面有女子叫道:“玉郎和一女子在一起呢!”“我也看见了,样貌痴肥。”“胖得都有酒窝了。”
元夕摸了摸脸,明明是梨涡,怎么变酒窝了?再说我哪里胖了?元夕气恼了,欲冲出去,又被玄凝之按住动掸不得,于是气急败坏地大叫:“梨涡——,是梨涡——,不是酒窝!我可不是胖子!我身姿窈窕,你们那是妒嫉我呢!”
门帘一动,吴妪进来,同情地看了元夕一眼,道:“部曲都是年轻男子,拉不下脸动手阻止,让郎君,女郎久等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始终有两个公理:一、大凡有几分美貌的女子听说别的美貌女子,是一定要去亲眼看看,再在心里与自己做个比较。二、只要是女子,万万不能被别人嘲笑容貌不行,更何况是集体嘲笑,必为心头大恨!玄凝之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不懂这两个公理。玄凝之松手,元夕恶狠狠地冷哼一声,对其翻了个白眼,出去看究竟是长成什么样的美人儿敢嘲笑我?元夕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叉着腰叫道:“我这是身姿窈窕,不是胖,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一粉衣女子公然嘲笑道:“什么身姿窈窕,我等在建康城中只知弱不胜衣,身轻如燕……”此女说的正确,此时社会风气的确如此!
元夕不爱出门,按照前世的审美观点细看过去,见众女个个平胸,身体纤细,似未发育,心中底气十足,便回道:“你那是干枯如柴,……”
才说了七个字,冷不防被玄凝之一把抱下车来,元夕一声惊呼,众女亦哗然。玄凝之朗声道:“辱吾妻者,势不两立!”
元夕呆住,被抱进院中放下,元夕恨恨放言:“士可杀不可辱,哼!”随即跑进屋中,关上门。
玄凝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手足无措之际,忽听窗户一响,元夕伸出头来叫道:“荷叶,快把那些香包什么的收起来,叫刘叔看看,能不能装上醒神的药材卖钱!”原本见元夕生气闹脾气,全部都很紧张的诸人先是一呆,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荷叶也不例外,又觉得大笑不够庄重,忍笑将茶水放在门口,表情怪异地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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