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容自从雇佣这个保镖以后,她的耳根子就一直没有清净过,除了睡觉的时候。
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这个保镖也要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嘚吧嘚吧说个不停,何止是保镖啊,他分明是导游吧,不管沿途有什么店或者特产或者商贩他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
宁锦容将手中的肉包子塞进林旒嘴里。他的真名并不是林旒,他说林旒只是谐音他的代号零六。为什么排名零六呢?因为他在他们组织的地位是第六,他爹、他娘、他大哥、他二哥、他三哥、他。
“唔…”林旒非常自觉的将嘴里的肉包子全部吃进嘴里,然后嚼吧嚼吧咽下去,咽完又开始喋喋不休,“这里是无星镇,距离祁州还有三千五百……”
宁锦容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她打断林旒,“你们组织为什么要派你保护我?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欺负我?”
林旒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看着宁锦容,“我们组织对十三岁以下的孩童都有专业的保镖护送的,而你正好十三岁,又恰逢本少主需要出来历练,所以你便拥有此等荣幸。”
宁锦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想静静,可若是她不说话,她的耳朵真要被林旒的声音给磨出茧了。“那为什么会是你做少主?”
难得的,林旒沉默下来。
就在宁锦容以为他已经彻底沉默下来的时候,林旒突然义愤填膺的说道:“因为本少主最小!倘若本少主成为组织老大的时候,本少主的兄长就会成为长老。一个养老还不愁吃穿的长老和凡事都要操心操肺的老大,要你你选哪个?!”
“长老。”
“就是这个道理啊!本少主天天盼着我娘能再生一个,哪怕是个妹妹也好啊!难道出生得迟也是我的错吗!blablabla……”
林旒的嘴仿佛是被摁上什么开关似的,喋喋不休,并且是义愤填膺的喋喋不休。
倘若他没有自称本少主的话,宁锦容勉强还能信他的话。毕竟老大和长老在权利和金钱这两方面来说,还是老大更胜一筹。
宁锦容实在是没办法,于是用棉花做两塞子塞进耳朵里,但不知道是林旒的声音太有穿透力还是棉花太辣鸡,该听到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到。
“林旒,我跟你说,我需要去祁州,越快越好,不管是什么水路,还是啥我都可以的。”只要能尽快摆脱你,拯救自己的耳朵就行。
“坐马车最快也得三天,不过水路更快,只要一天就可以。”
宁锦容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按捺住内心要揍他一顿的冲动。“所以,你为什么带着我走了好几天?”
林旒好像是现在才想起来这一茬,“啊…我以为你一个人外出,应该没有多少银两,毕竟你雇佣本少主便花了好几两呢。”
那真是要谢谢您的体贴了,但是林旒说到好几两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宁锦容从怀中拿出钱袋来,里边有五十两碎银子可以做路费的,“走,姐姐请你坐船。”
林旒因为外出只能带一两,但那一两在他出来的第二天便被他花费完了,所以他这几天一直靠宁锦容的包养活下来。他笑得猥琐,还故意跳了跳眉头,“那便多谢雇主大人了。”
宁锦容简直看不下去他这副贱模样,“带路啊。”
林旒十分狗腿的给宁锦容带路,并且对此处的船做出详细的汇报,“这里的船也是分等级的,十两一个人的,五两一个人的,二两一个人,还有一钱一个人,五文一个人的。”
宁锦容仗着自己钱多,非常壕气的说道:“走,咱们去坐十两一个人的。”
而事实证明那外观华丽的船真的很值十两银子一个人,里边是给每个人分配一间房,而且食物都是免费的。更关键的是,那些食物实在是好美味哦!
宁锦容与林旒两个人都抱着鸡翅在啃,“这里的东西好好吃啊,十两不亏。”
林旒一边消灭着手上的鸡翅,一边敷衍的“嗯”声,明显全心全意都在啃鸡翅。
宁锦容表示这是她这几天吃的最好的一顿,只是她看着大吃特吃的林旒不免提醒道:“少吃点,在船上吃多了容易吐的。”
林旒又啃了好几个鸡翅,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盘子里的鸡翅上挪开。
宁锦容吃好便趴在船上的围栏,她看着前方的水光潋滟与水鸟翱翔的英姿,只觉得畅快。她在摄政王府做宅女都做了将近两个月了,不是在算计就是在防备,现在悠闲下来只觉得生活真美好。
只是薛临时这个辣鸡实在是不美好,居然把她说忘就忘,还让她假死。宁锦容只觉得自己心酸极了,上一世她死的空留遗憾,这一世千防万防却没有防着薛临时。
难逃一字——死。
“干嘛呢?小姑娘家家的,一副心思很重的模样。”林旒背靠围栏,一只胳膊肘屈起架在围栏上,身子往后倾斜着。
宁锦容直起身子,将手搭在围栏上,却没有将身子的重量压在上面。“我就不能有不开心的事情吗?”
林旒从怀里掏出一颗果糖放在掌心递给宁锦容,“吃颗糖吧,将所有烦恼都抛弃。”
“好。”
宁锦容从林旒手中拿起糖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林旒一同拉进水里。因为围栏断裂,林旒身子失重,他惊慌失措下便拉住宁锦容。
其实,宁锦容是会水的。
她费力的在船上人员的帮助下,将林旒放在路过的小船里,之后工作人员将昏迷的他抬上去,宁锦容也被扶了上去。
能做的起这船的人都是些衣食无忧的,不是因为十两对于普通人家不是一个小数目,而是这里的船只最贵的也就是十两。不管船客是多富贵,他乘的船都是十两。所以因为围栏断裂一事,许多有钱有权的人便因此事而闹开了。
宁锦容对屋子外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检查好自己包袱里的东西完好无损之后,便请船上的人找个会看病的给林旒把脉。
好在船上也有精通医术的船客,说林旒只是被灌了几口水,脸色苍白兴许是被吓得,大夫从包袱里拿出一些药材给船上的工人,让他们去熬好。
宁锦容拿出一些碎银子谢过大夫,之后便在床前守在林旒。
还保镖呢!分明就是个不专业的旱鸭子,哦,人家之前也说过,他是出来历练的。
所以,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会匹配到这样的一个保镖啊。
她的孽大概是年岁,宁锦容这个雇主可是林旒亲自挑的,而他们组织里分配任务的人以为林旒是可以搞定十三岁的雇主的,于是便将林旒分配给宁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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