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相府异常忙碌,府里婢女来去匆匆,折杨便被晾在锦华小榭里,她无聊的盯着窗外的桃树,自数花瓣。
锦华小榭是她母亲沐诺惜生前住的院子,虽十几年之久,却依旧纤尘不染。
门前的桃树是沐诺惜亲手种植,如今已亭亭如盖矣。想到母亲,折杨双眼泪水朦胧,子欲养而亲不待,未能尽孝一直是她解不开的心结。
折杨盯着桃树失神,突然间她想起那个男子,易容的男子,吹箫的男子,丰神俊朗的男子。一时间好多形容词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可她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
她抚摸着手里破旧的笛子,试着吹奏那日他吹的曲子。断断续续未成曲调。折杨有些沮丧,她自拟才华无双,却吹不出他的曲子。
“小姐,你在干嘛?”秋菊看着折杨愣神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吹笛子。”折杨摇了摇手中的笛子笑了笑,自从上次相爷发卖了几个丫鬟之后,折杨的身边只有秋菊一人,相爷要为她添置新丫头,折杨拒绝了,这锦华小榭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哦。”秋菊有些懵,便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而又一脸愁苦的说道:“小姐,明日老夫人就要回来了,听说还带着少爷。”
“少爷?”折杨惊讶的叫道,相爷膝下无子女,也并未有同伴兄妹,那么这个少爷又是谁的孩子?
“嗯。”秋菊点点头说道:“听说少爷是老爷的义子,一直跟随老夫人住在云州,很少回皇城。”秋菊把自己打探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全说给折杨。
看秋菊的口气,怕是她的这位祖母与名义上的兄长不好相处,折杨苦涩一笑在心里思量着。
她轻轻的拈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仿佛对秋菊的话充耳不闻,实则否然,她在心里估摸着她在家里的地位。
“小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秋菊见折杨双眼迷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气的直跺脚。
“有啊,你说祖母和兄长要回来了。”折杨无奈扶额重复了一遍。
“那你还不着急啊。”秋菊大声喊了起来,她真搞不明白折杨是怎么想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秋菊,急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折杨示意秋菊坐在石凳上,递给她一杯清茶。能有人如此为她着想,实在感激不尽,不过她不善于表达感情,只是尽力帮助她而已。
“小姐说的也是。”秋菊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喝罢她嘟着嘴巴说道。
“哦,对了,再过一个月是相爷的生辰。”秋菊一拍脑袋一惊一乍,折杨看着她也是无语,她本小孩子心性,单纯却善良。
“嗯,知道了。”折杨玩弄着手里的笛子,心有不悦。相爷生辰与她何干?十七年前他以剑相逼,赶走了那位柔弱的女子和年幼的稚子,她们何错之有?只缘一段身不由己的婚姻,何必把所有的过错都让一个女子承担呢?想到这儿,不觉对相爷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冗长的沉默,秋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抬起头却看到折杨眼里一片冰冷决绝,吓的她大气不敢喘,低着头玩弄着手指。
“秋菊,你觉得相爷人好么?”良久折杨默默地问道,她的眸子里一片迷蒙,仿佛沾染了些许桃花雨。
“很好,待下人比较好,人们都说大人是个清官,为人请命,惩奸除恶可了不得了。”说道相爷秋菊一脸崇拜,她眉飞色舞说的起劲。
可折杨一句也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母亲离去时的眼神,不舍悲伤又幽怨,心里矛盾极了。
“小姐,你有听吗?”看着折杨目光呆滞游离,秋菊有些不满的提醒道。她哪能猜中折杨的小心思,只当是她说的不好听罢了。
“在的,你继续说。”折杨微笑着点点头,她一直在神游,难怪秋菊有些不悦。
“相爷是个好丈夫,只娶夫人一人为妻,也不纳妾,坊间都说相爷是个好夫君。”秋菊说的津津有味,仿佛亲眼见着一般,她的眼眸里泛着光芒。
“世人眼拙罢了。”好夫君哪里会逼走自己的妻女,十七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如果不是夏家无后,怕是不会想起她折杨吧。
折杨在心里冷笑,人们往往看到一张假面,那些被掩藏在假面之下丑恶的嘴脸丝毫不敢见阳光,而人们对于假面往往信以为真。
喜欢苏幕遮折杨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苏幕遮折杨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