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誓山盟还算么?”离若继续追问,她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微笑着掩饰心中的怒气。
“离若,对不起。”公子容不断地道歉,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已经帮离若输了很多真气,但是依旧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如何也填不满。
“你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你可记得洛水河畔的女子?”离若微笑着继续追问。
“我记得。”公子容几乎快要哭出来,死亡的味道不断地爬来。
“这个给你。”离若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笛子默默地递给公子容道:“苏忆容,我爱过你。”
说罢离若手腕垂下,眼睛缓缓的闭上,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离若……”公子容歇斯底里的大哭,怒喊着她的名字,紧紧的将离若拥进怀里。
“离若……”任凭他难过万千,也换不回离若一条生命。
公子容抱着离若坐在地上,整整三日,不吃不喝,只是安静的流泪。
三日后,公子容走了出来,发丝花白,一副颓废的样子。
半月后离若小主的葬礼,公子容一袭白衣,手臂上缠着黑纱,安静的跪在离若的墓碑前,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就那样安静的跪着。
后来公子容统一天下,而离月宫消失殆尽,公子容遣散众人,独自一人去了燕国,那一日他站在洛水河畔,看着水中自由自在的鱼儿,想起那一日初见,她轻轻折下一枝杨柳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名字。”
“原来她叫折杨,折杨,折杨若是能够早一点知道这个名字,他们还会不会错过。”公子容喃喃自语,目光迷离,想起往日的种种,泪水不断地流淌,他轻轻的抚摸着柳树,目光迷离。
“过错只是一时,错过就是一辈子。”苏忆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小声说道:“离若我想你们真的很想。”
“忆容哥哥……”一声甜甜脆脆的叫声从背后传来。
苏忆容回头一笑道:“念岚丫头。”他轻轻揉揉念岚的头发,目光温柔道:“长高啦。”
“是啊,跟离荷师傅待在一起很快乐,有好吃的。”念岚轻轻一笑道:“念岚好想你。”
“忆容哥哥,河里有鱼没?”念岚天真的问道。
“有啊。”公子容点点头朝着离荷走去:“离荷小主,许久不曾相见,可好?”
“还好。”公子容点点头道:“可曾看过离若,她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没去过,没勇气。”公子容淡淡的说道:“我们曾经在这里相遇,可惜再次相遇我却没有认出她,我以为婉音才是那一次遇到的女子,后来不惜与离若反目成仇,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离若不怪你的,找一个爱你的人娶她为妻,你这样孤身一人太痛苦了。”离荷好心劝慰,离若早已离开,若是苏忆容一直抱着回忆度日,这样的日子太可怕了。
“对不起,离荷小主我忘不掉她,她不断地咳血,脸色苍白,可是看见清风对她那么上心,我很是纠结难过,所以我刺了她一剑。”公子容闭着眼睛痛苦不堪,想起以前的种种,心中悔恨交加。
“苏忆容,你若是抱着回忆度日,迟早都会把自己拖垮,离若已经不在了,放下一切,她在临死的那一刻说出真相是因为曾经她很爱你,哪怕不惜毁了自己的生命,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离荷絮絮低语,离若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太过重情义,走不出心结罢了。
“离荷小主,我尽力。”公子容不敢许诺,心中千疮百孔,又怎么能够爱上一个人。
“走吧,我带你去相府。”离荷微微一笑岔开话题,苏忆容的心里真苦,只是不好说罢了。
“好,自从离若师傅搬了新家,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公子容苦笑,往日的事情不断地在眼前浮现,从晴颜到离若,她们一个个就那样离开,带着遗憾与悔恨决绝的离开,他想挽留却没有勇气。
晴颜为了成就她的野心而自杀身亡,离若的离开彻底让野心灰飞烟灭。
“我生在秦国,却是个燕国格外的有缘,不管是晴颜还是离若,她们都是燕国之人。”公子容嘿嘿一笑,眉眼清冷疏离,自从离若离开,他连装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爱在燕国。”离荷笑着说道:“燕国皇城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春夏分明,气候温润。”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苏忆容不解的问道,离月宫小主何其的灯光,可离荷却抛弃一切心甘情愿的陪着她的夫君隐居于此。
“更多可能是因为离欢生在这里,回到皇城是她的夙愿,只可惜她错的离谱,没想到至死也不能离开。”离荷嘴角上扬,想到离欢已经释然,当初那个花园翩然起舞的姑娘已经离开了,她的心中已经不痛,只是有些淡淡的哀伤罢了。
离欢那么惊艳的女子,谁才能担得起这些,这世间除了南宫轲谁还能与她并肩而立。
“离荷师傅可知情爱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或许只有爱过方才知晓。”离荷微微一笑。
不消片刻他们站在左相府,抬头望着门匾上熟悉又陌生的字迹,苏忆容心中一疼,他轻轻抬手推开门,眼前走出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她声音苍老道:“公子寻何人?”
“这里可曾可是左相家?”
“是的。不过他已经消失很多年,我一直在等他回来。”
“你是谁?”公子容好奇的问道,按理来说左相府已经没有什么直系亲属,这老太婆会是谁?
“他的夫人。”老太婆笃定的说,她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如蜜糖一般的笑容,安静的注视公子。
“师母不是早已离去么?”
“他没有娶我,可是我爱他,哪怕穷尽此生的性命。”
“后悔吗?”公子容鬼使神差的问道。
“若爱,便不后悔。”老太婆拄着拐杖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欢喜。
“嗯。”公子容点点头道“曾经我很爱她,哪怕此生不娶妻生子也不后悔。”
离若,带惯了假面的我们退下面具之后原来真的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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