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檀香阁的门,离瑶仓皇逃窜。
公子容的话在耳边不断的萦绕,错综复杂的关系宛如一棵树根,盘虬卧龙。
离瑶心情复杂,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芳华苑一探究竟。
鹤澜苑里,夏夫子躲在书房半天不曾出来,他手里抚摸着一个楠木盒子,老泪纵横。
轻轻掸去盒子上灰尘,凝视片刻缓缓打开,他的手指微微颤动。
盒子里躺着一把玉锁,锁身光滑,隐隐泛着粉红色的微光。
“夫人,对不起。”他慢慢捻起锁子,嘴里喃喃自语,双唇蠕动,泪水在眼眶打转,轻轻一闭,大滴的流了下来。
这玲珑锁是当年青梅竹马夫人送的嫁妆,一直被他视若珍宝。
也是这把锁子让他得入离月宫,风光无限。
今日为了救女儿一命,他也只好豁出去了。
夏夫子转过头狠狠的把楠木盒子合上,放进袖笼里转身大步往外走。
他怕自己犹豫片刻就舍不得,离若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亏欠她的太多。
夏夫子步履匆匆赶往梨落阁,恰好与刚从檀香阁回来的公子容打了一个照面。
“老臣见过公子。”夏夫子略微行礼,声音中似乎还有浓重的鼻音。
“何事?”公子容心情烦躁,瞟了了一眼月初淡淡的说道:“你下去。”
“公子……”月初抱着公子容胳膊撒娇跺脚。
一记冷冷的眼神仿佛利剑一般,月初缩了缩肩膀不舍的离开。
明明公子容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会微笑,会宠溺的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月初,我会娶你为妻。”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誓言就这么不堪一击?想到这儿月初委屈的啜泣起来。
好像自从离华,离若他们进宫之后,一切都变了。
余光瞥见她离开的背影,公子容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进去说。”公子容道。
夫子紧跟着他的脚步走进梨落阁。
二人在凉亭里坐下,湖心有鱼儿欢快的游过,大片的浮萍安静的躺在水面上。
他们谁也不曾开口,公子容神情恬淡的端着茶杯放在嘴角,脸上隐约可见微妙的笑容。
夫子强装镇定的望着远方,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石桌,心里却是惊慌。
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夫子率先开口。
“公子,这是玲珑锁,你放了离若那丫头,容我带她离开。”夏夫子默默的开口,目光坚毅且哀伤。
“放了离若?她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公子容只是扫视了一眼玲珑锁,并没有接。
“离若那丫头资质愚笨,留在离月宫不过是枉死,帮不了公子什么,不若让我带她离开。”夏夫子继续游说,交出玲珑锁,意味着交出所有的权利,他告老还乡,留着女儿在这儿,着实不放心。
“她是我的妻子。”公子容冷冷的开口,哪怕不爱他必须把离若绑在离月宫,否则素瑾重现,大局就不好控制。
“她是我的女儿。”夏夫子恼怒,他抬高声音。
“你和夏雪宜真是够了,这玲珑锁本公子不要,你也休要提放了离若,我不会拿天下太平开玩笑。”公子容站起身,俯视着夏夫子,一脸的冷漠。
“公子……”夏夫子欲言又止。
他心安,这也说明离若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
“收好玲珑锁,往后的路不好走。”公子容淡淡开口,语气是那么的坚定。
“老臣明白。”夏夫子点点头道:“公子若是有事吩咐,老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本公子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暗雪阁的事情并未结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公子容的声音缥缈又空洞。
夏夫子心里一紧,郑重的点点头。
见目的达成,公子容笑了笑,离若这颗子真的不错,先是支开月初,误入梨雪海,后来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
公子容眉梢舒展开,一阵风出来,梨花飘散。
“夏夫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从今往后要仰仗你,惩奸除恶,重整离月宫,保天下太平,繁荣昌盛。”公子容举起茶杯轻轻一碰,浅浅一笑,眼中风采万千。
“公子,老臣与离月宫生死与共。”夏夫子郑重许诺,明知道这不过是画饼充饥,但是他甘之如饴。
传说公子容花心滥情,无所事事。但又有谁看到他这般坚毅笃定的眼神,夏夫子摇摇头,他心里有数。
“若是无事,老臣告辞,万一以后……留丫头一条命。”夏夫子一脸的拜托之意。
公子容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微微点点头,算是应允了下来。
他有些想念他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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