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睁开眼,入目便是天青色的纱幔,系着浅紫色的流苏。
折杨眼睛转一圈,迷茫的环顾四周,这显然不是自己屋子。
正在疑惑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瞧她也不过一副村姑的样子,还能进离月宫?哼……”门外一位扎着丫鬟髻的姑娘杏眼圆腮,她一边磕着瓜子不屑的说道。
“春桃姐姐小声点,小心小姐醒来了。”一声细软又胆怯的声音传来,她边说边望着折杨,见她双眼紧闭略微的松口气。
“夏荷,怕什么,还真当她是小姐?”春桃傲慢的说道。
“可她就还是小姐。”一个稚嫩的声音里有几分疑惑不解,她睁大眼睛看着夏荷一脸期待。
“秋菊,她是小姐也不是小姐。”夏荷看着天真的秋菊笑了笑。
从这些无聊的议论中不难猜出这是相府,折杨闭着眼睛回忆,好像最后一刻她看到相爷而来,便晕死在他的怀里。
只是母亲母亲在哪里?想到这儿,折杨再也睡不住了,她蹭的爬起床光着脚丫子往外跑。
“小姐。”众婢女一脸惊慌,她们不知道刚才的谈话被听见了多少,只是笔的站在那里。
如果细看,不难发现她们严重的鄙夷与不屑。
“小姐,你只穿着中衣。”秋菊心性单纯,不懂得她人的拐弯抹角,她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说罢,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其他的人,眼里充满了恐惧。
“额……”折杨反应过来,她又跑回寝室之中。
秋菊手脚麻利的替她整理衣衫,繁冗复杂的衣裙不断的交缠。折杨有些心烦意乱,衣带却怎么也系不上,秋菊有些害怕,她的额头之上渗这细密的汗珠,泪水在眼眶打转。
折杨有些不忍心,她从秋菊的手里拿起衣带自己系了起来,柔声说道:“莫怕,慢慢来。”
秋菊含着眼泪点点头。
折杨怕是不曾预料到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在危难之时救了她的性命。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其实刚才在她们嚼舌根之时,折杨已经知道这个小婢女叫秋菊,再问不过是为了显示她的重视罢了。
“奴婢秋菊。”秋菊一边替折杨绾青丝,瞧着她脸上并无愠色,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秋菊倒是个好名字,不畏严寒,秉性高洁。”折杨笑了笑,看着镜中的自己,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眼眸纯净如水,潋滟低眉却别有一种风情。
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又不同小家碧玉的羞涩,端庄中带着女儿的娇羞,眼神里是历经风雨过后的波澜不惊。
“小姐生的真美。”望着镜中的姑娘,秋菊连连赞叹,她的嘴角有一个梨涡,调皮中有几分纯真。
“相爷去哪儿了?”折杨心急如焚,方才衣衫不整,现在收拾妥当找娘亲才是首当其冲。
“早朝去了。”秋菊绾好发,拿出一根蝴蝶簪子别在折杨的发间,瞧着镜中淡雅的女子微微笑到。
“什么时候回来?我娘怎么了?”折杨眼圈微红,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想到刚才小婢女们的冷言冷语,折杨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抬着头对自己说坚强点。
“相爷平常辰时回府,至于你娘亲,已经下葬了。”秋菊有些不敢直视折杨,她眼神闪烁瞟向一边。
“什么?下葬了?”折杨惊叫一声,她再也坐不住了。
“嗯,三日前以入土为安,小姐您睡了整整六天。”秋菊耐心的答道,她同情的看着折杨,分明是相府嫡出大小姐,却遭到如此待遇,实乃不公。
“参见老爷。”
“参见老爷。”
婢女们恭维的声音响起,折杨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见过相爷。”折杨屈膝行礼,虽然眼前之人是她的父亲,但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
“醒来了,今个气色好了许多。”丞相的眉梢舒展开来,他伸手扶起折杨眼神里是父亲威严的爱。
“嗯,折杨刚醒过来便听到婢女们叽叽歪歪的嚼舌根,不听折杨的使唤,是不是我不是夏府小姐,她们不听从我的吩咐。”折杨望着相爷满脸委屈。
“放肆,是谁被后嚼舌根?”丞相怒了,他平生最讨厌那些无事生非的女子。
婢女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她们望着折杨的眼神诚惶诚恐。
“相爷息怒,折杨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深知勤俭节约,暂时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把她们都卖了出去,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折杨并未抬头,她温言细语的说着,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提议,却听的婢女们脊背发寒。
“就依小姐所言,撵出府。”丞相威严的下起命令,一则立威,二则告诉众人折杨才是这相府的主人。
折杨感激的望着丞相,心里一股暖流划过,这或许就是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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