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黑衣人小声问道。
“婉音,离若说是婉音。”公子容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想起那一日婉音在离若的房间哭,簪子划破脸颊,鲜血直流,怕是那个时候婉音已经算计了离若,只是可惜离若心生怨恨,正在气头上,方才被算计。
“唉……”公子容深深叹一口气。
“小主不容乐观,公子怕是要去一趟秦国,她咳血,园中白玉兰变成红色,妖娆恐怖。”黑衣人小声建议,想起离若那一副惨样,他都心疼。
“我先去会会婉音。”公子容恼怒,竟然敢算计他的人,不要命了么。
“好,那暗一先回秦国了。”黑衣人告辞,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公子。”黑衣人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您去找离药查一下,毕竟你与婉音姑娘有过肌肤之亲,小心为妙。”
“我知道了。”公子容面色不悦,冷冷的说道。
婉音是他带回忘川的,现在离若中毒,他心中有愧,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
公子容闷闷不乐,缓缓走出梨落阁,踏着花香向离药阁走去,自从公子轲辞世,离药也遁世,于是鲜少外出,平日里与草药为伴。
晚风带着花香在鼻尖萦绕,月色清幽,繁星点点,黑夜宛如一张巨大的网,孤单尽情释放,人格外的渺小。
踏月而来,公子容在离药阁门前驻足,却没有叩门的勇气。
犹豫许久,公子容准备离开,不想却与婢女静药相撞。
“见过公子,师傅在里面,公子请进。”静药惶恐,许久不曾见到公子容似乎又消瘦了许多。
“嗯。”公子容轻轻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药香盈袖,厢房之中离药正在捣药,听到脚步声他大喊道:“静药,帮老夫找找玉杵。”
“是我。”公子容走进,借着模糊的灯光他看到离药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离药见过公子,深夜造访不知何事?”离药起身拱手行礼。
“自然是身体不适。”公子容有些委屈,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埋怨他似的,因此声音格外的凛厉。
“公子请坐在桌子旁边,容离药为您诊脉。”听的出公子容口气不善,离药格外的小心。
公子容一言不发在椅子上坐下来,伸出胳膊。
离药手搭在上面,微微眯着眼睛许久道:“公子只是内心积郁,积劳成疾并无大碍,放宽心歇息几日便好。”离药思索许久笃定的说道,他不晓得公子容闹什么幺蛾子,肯定不是瞧病这么简单。
“忆容还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
“绝情丹可有解药?”公子容满含期望的等待离药回答。
许久不见他出声,公子容心中了然,只是不死心的说道:“请你明示。”
“几乎无药可救。”离药眼中晦暗不明,他看着公子容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也就是说还有一线希望。”公子容眼中放光,语气里有些兴奋与惊喜。
“谁中了绝情丹?”离药纠结许久还是问出来,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离若。”公子容淡淡开口。
离药沉默不语,心中惋惜的紧。
“是单纯中了毒还是其他?”离药冷静的继续追问,若是单单中了毒还好办。
“以血为引。”公子容低下头心情极差。
“这解法我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所见。”离药抬头瞥了公子容一眼道:“古籍中记载,用所念之人血配着解灵丸服用,方可解毒。”
“这好办。”公子容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眼眸中放着光彩。
“只是解灵丸没人见过,离若用药天下无人能及,若是她都没辙,就真的没救了。”离药淡漠的说道。
“我去寻找。”公子容甩着衣袖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找?”离药好笑的说道:“与其这样,不若你去给她渡血,多活个几年应该不难。”
“多谢离药。”公子容道谢。
“我虽然没有解灵丸,这里有些药丸可以延长些时日。”说罢离药从袖笼中掏出一个瓷瓶子递给公子容道:“一日一粒。”
“谨记,我先走了。”公子容心头愁云密布,自己多情却反倒害了离若。
第二日清晨,公子容简单交代了落清几句匆匆离去。
锦城,初见的那棵柳树下,他再次见到吹笛的婉音,她长衫素面。
看到公子容走近,婉音拿下笛子面上露出一抹欣喜,心中却是苦涩。
“苏忆容你来了。”婉音盈盈一笑,一别十几天想念的紧,她便日日在这里吹笛等他归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离若?”公子容慢慢走进,冷着脸。
婉音一愣,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刚见面便质问“为何伤了离若?”婉音苦笑。
“苏忆容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离若周全。”公子容伫立,凝视着婉音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心里堵的慌。
“你可知她在秦国周旋在皇宫之中,还要提防傲雪阁的暗箭,更要饱受咳血的折磨,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公子容声声质问,看着婉音凄美的容颜,失落的眼眸他心里宛如刀绞。
“你口口声声离若,你可想过我的感受,苏忆容我爱你,我心眼小,容不下她。”婉音撕心裂肺的哭泣,她想过千百种质问的方式,却不曾想到公子容这般冷酷无情。
“离若无罪,她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离月宫的死士,你这般让我怎么对他们交代?我现在就是一个罪人,我的妻子在前线生死未卜,我却在这里贪图享乐背叛她。”公子容咆哮,他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听到她饱受折磨,心痛内疚苦不堪言。
“解药。”公子容伸出手。
“你既然知晓是我下的毒,便知这毒无药可解。”婉音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眼神悲痛绝望。
“你好狠心。”公子容转过头望着那棵柳树,许久长叹一声:“也罢,大不了我以命相抵。”
“我不许,你不可以丢下我。”婉音大喊一声,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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