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容与黎幽在皇城不欢而散,回到宫中已经夜色渐浓,他无精打采靠在软榻上,合着眼睛一脸的悲伤。
离若刚回到乾清宫看着一脸疲倦落寞的公子容有些诧异道:“公子,你怎么了?”
“离若,你恨我么?”公子容伤心的问道。
“恨。”离若点点头道:“你杀了我至亲。”
“我杀了一直待我如己出的夫子,杀了我最爱的女子,我是千古罪人死不足惜。”公子容闭着眼睛一脸痛楚,黎幽之语犹如利剑刺在心头。
“你若一直沉湎其中不可自拔,死的人更多,苏忆容,你身上背负着万千子民,你若堕落,谁替他们坚强。”离若坐在公子容身侧轻柔的说道。
“我知。”公子容勉强点点头抬起身躺在离若的腿上。
“歇一会儿吧,苏忆容我在,这一辈子都在。”离若伸手抚摸着公子容乌黑的头发,目光温柔。
“谢谢。”公子容声音极小,一脸的疲惫道:“今日不许回锦华宫,不许与清风有任何交集,陪我。”公子容起身一把揽住离若,在她耳边絮絮低语。
“好。”离若微微点头,在公子容的身侧躺下。
龙涎香在空气中蔓延,缓缓的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淅沥的雨声滴答,一声闷雷炸裂,公子容猛然惊醒,明晃晃的刀光闪过。
“何人?”公子容怒吼,离若立马警醒,腾的坐起身。
黑衣人不言语,刀刀致命。公子容挡在前面。
“离若起身,我缠住他,你取剑。”公子容抽空扭头对离若说道。
“是。”离若应了一声,赶忙跳下床取剑,扔给公子容。
剑在手中,公子容是如鱼得水,挥洒自由。
“你是何人?”公子容不死心继续追问,他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取你性命之人。”黑衣人声音清冷,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就凭你?”公子容呵呵一笑,手上一用劲儿,剑尖划破黑衣人的衣裳。
“嘶……”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张狂,挥舞着手中的剑丝毫不敢大意。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刺杀本公子,可笑。”公子容一个腾空旋转,一脚将黑衣人踹到地上。
黑衣人口吐鲜血,捂着胸口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公子容一剑了结了他。
许久不见动静,他有些诧异的睁开眼,公子容正悠哉的坐在床边,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晕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格外的有魅力。
“你为什么不杀我?”黑衣人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公子容把玩着手中玉笛,颇有兴趣雅笑。
离若背倚着墙,安静的注视着一切,最后带着戏谑的笑容,仿佛正在欣赏一出戏似的。
“成王败寇,我认命。”黑衣人颇为慷慨的说道,他伸长脖子道:“苏忆容给一个痛快。”
“他是不会杀你的,不用多费口舌。”离若走进桌子,挑亮灯心笑着说。
“为什么?”黑衣人继续追问,他不晓得公子容喉咙里卖什么药,心慌的很,这般煎熬不如求个痛快。
“你不配。”公子容淡漠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别做这些无用功,就凭你们想要我的命,门儿都没。”
“你还不走?小心他一会儿反悔了。”离若惊讶,公子容有意放黑衣人一马,可这家伙此刻在发愣,硬是追问公子容为什么不取他性命。
“走,我走。”黑衣人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往外跑,刚出门他冲着公子容喊道:“我还会回来的。”
离若扶额,实在无语的紧:“这人真是奇怪。”离若小声嘟囔,天将放亮,雨打芭蕉声格外的清晰,再也无眠,二人干脆拉起家常。
离若靠在公子容的肩膀上小声道:“他应该是菱妃的人。”
“不是。”公子容摇摇头道:“他武艺并不精湛,暗雪阁不会冒这个风险。”
“那会是谁?”离若不依不饶。
“黎幽的人。”公子容淡淡吐了四个字,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黎幽?”离若反问,脑子里回转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挠了挠耳根的头发并没有想起来。
“你刚到皇城遇到的那个公子。”公子容好笑的看着离若的小动作,柔柔她的头发笑着说道。
“哦,想起来了,想把我拐走的那个人。”离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那他为什么要杀你?”离若好奇的紧,听着公子容的口气似乎是认识黎幽。
“因为我害死了你爹和晴颜。”公子容微微闭着眼目,有些困倦。
“额……”离若又抓了抓额前碎发,沉默不语。
“小时后我,落清,晴颜与黎幽都拜在你父亲的门下,我们三个人共同喜欢晴颜,后来晴颜嫁给我,黎幽远走他乡,踪影全无。”公子容用力回忆,昔日欢声笑语不断在眼前闪现,短短几度春秋,物是人非。
“难怪。”离若明了,她轻轻给公子容一个拥抱。
“离若,这世间有你真好。”公子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揽着离若的肩膀道:“那么多人想杀我,你呢?”
“杀了你我守寡。”离若嘿嘿一笑,学着公子容的口气。
“若我死了,容许你改嫁。”公子容眼神郑重坚毅,隐隐还有些许挣扎。
“那我也死了。”离若靠在公子容的肩膀,格外的踏实,她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公子容,只是将这份欣喜藏在心底。
“傻丫头。”公子容宠溺一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下头轻轻一吻。
“我不傻。”离若无语,她抬起头瞧着公子容郑重的说道:“我叫离若,不叫傻丫头。”
“好。”公子容心情好了许多,窗外雨声潺潺,已经入秋,有些许淡淡的凉意,他轻轻揽着离若听一帘疏雨。
“听说秦国的秋天很美,公子若是天下太平,你我二人寻一处院落,隐居山水间可好?”离若轻声问道。
“好,择一城终老。”公子容点头郑重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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