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杨被禁足在西厢房抄写《孝经》,一连几日被囚禁起来,她心里烦闷,再加上错的根本不是她,还要替别人顶罪,她毫无心思抄写,嘟着嘴巴把毛笔架在嘴巴上面,别提有多可爱。
夏夫子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浅浅的笑了笑。
“沐折杨,你可知为什么禁你足?”夏夫子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在折杨的对面坐下,看着宣纸上勉强算的上清秀的字迹微微皱眉。
“因为手长。”折杨没好气的回答道,她随手抓起毛笔乱画,心里一阵气恼。
“怎么跟父亲说话呢?”夏夫子不悦的瞪着折杨,他自是知晓这样处理事,明显会加深他们父女的隔阂,为了女儿长远利益,他还是希望折杨尽快成长起来。
“您是夫子,不是父亲。”折杨不再理会夏夫子,拿起毛笔飞快的抄写,笔下的字迹龙飞凤舞,看的出写字之人心里烦躁。
“看来是反省不够深刻。”说罢夏夫子一甩衣袖,黑着脸大步离开。
“哼。”折杨冷哼一声,把笔摔在地上向外面走去。
“沐小姐,您不能出去。”门外的宫人拦住了折杨的去路。
“我知道。”折杨轻轻的在她们身边晃了一圈,不消片刻,守门的宫人倒在地上。
折杨拍拍手狡黠一笑,她把守门宫人拖进屋子里,然后换上她的衣裳溜了出去。
厢房外,天空湛蓝,朵朵白云飘荡,逃出厢房,心情格外明朗,就连翩飞的梨花看起来也不似往日那般沉闷。
折杨在梨落阁随便转,她看到一只雪白的猫咪,遂跟随着它的脚步走了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阵心慌,猫咪没有抓到,自己也迷路了。
折杨心情低落,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头发上沾染了几片梨花,不似往日的恬静淡雅,反而有了一丝尘世的烟火气息。
入目都是白色的花瓣,灼伤了眼睛,她的眼里弥漫着一层大雾,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儿走,一个人在彳亍。
突然一阵笛声从远处而来,缥缈悠远,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折杨仿佛看到了光明,她面色一喜,刚才的悲伤烟消云散,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劲有力,眼眸里焕发着光彩。
沿着笛声的方向向前,折杨又想起洛水河畔的男子,他的笛声悠扬大气,闻之豁然开朗。
走近,她屏住呼吸,凝神注视,梨树枝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修长的双腿在空中摇晃,一袭乌黑的头发泛着明亮的光泽,冰蓝色的玉簪束发,宽松的衣衫在风中摇曳,梨花飘落,分不清是人是花?
折杨不敢惊扰,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泪眼模糊,这把笛子似曾相识。
洛水河畔男子说这支笛子送你,而她高傲的拒绝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冥冥中注定他们会相识相遇。
可他能认出她吗?折杨苦笑摇摇头,那日她一袭轻纱遮面,他怕是认不出来了吧。折杨心里一冷,相认的打算逐渐淡了下去。
曲罢,白衣公子跳下来,他拂去衣服上的落花。
看到熟悉的面容,折杨暗叫不好,这不是离月宫右护法苏忆容么?若是她知晓禁足期间毒晕守门宫人,私自外逃肯定惨了。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折杨见他不记旧事,心里苦涩,强装平静的说道:“刚才追着一只猫咪,绕进这梨园里,竟然出不去。”
折杨心虚的低下头看着数地上的花瓣。
“你是沐折杨?”白衣公子苏忆容仔细的打量着折杨,许久肯定的说道。
折杨不在辩解,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苏忆容的目光如刺,让她无处遁逃,所有的谎言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所以折杨并未撒谎。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被禁足。”苏忆容似乎是在好心的提醒折杨,实则是在试探。
沐折杨,夏府嫡女,落华与离荷将她抚养成人,身份自是比一般人尊贵,作为他的妻子,他也只是想试试她的可信度。
“大人说的不错,是折杨毒晕宫人,自己逃了出来,厢房抄书,憋闷的慌,我只是想透透气,不巧惊扰了大人,望见谅。”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没有小家碧玉的扭捏之态,更没有大家闺秀的傲气,她自然恬淡,浑然天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公子容思索片刻,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洛水河畔的女子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真不知她落纱一笑又是何等惊艳?
许久,公子容方回过神,他对着折杨说道:“梨雪海乃离月宫的禁地,念你不知者无罪,从这条路走下去便是出口,至于毒晕宫人,你自己去夏夫子处领罚。”
“是。”折杨颔首屈膝行礼,沿着满地的落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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