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宫与暗雪阁积怨已久,还请姑娘莫要多管闲事。”沐紫苏胸口憋闷,一说话隐隐疼痛。
“离若,离开。”公子容冷漠的命令。
“不。”离若坚定的摇摇头,她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铃铛,那些呆滞的人们口吐鲜血,颤颤巍巍。
“这是我与阿苏的旧怨,与你无关。”公子容望着离若淡漠的说道。不是不愿,只是不希望她踩进鲜血里,晕染了洁白的裙角。
“姑娘,何必热脸贴着人家的冷屁股,不值得。”沐紫苏同情的看着离若,语重心长的劝慰道:“惜云姑娘爱慕他,前些日子便惨死街头。”
“惜云与我何关?此刻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离若轻轻一笑,眉眼弯弯。
“姑娘,你解他们的毒,我放公子容离开。”沐紫苏浑身难受,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妥协。
“抱歉,无解。”离若摊开手无奈一笑,拉着公子容的胳膊大摇大摆的走出忘川酒家。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有微风吹过,柔软的像母亲的手掌。
离若与公子容相顾无言,墨染缓缓跟在他们身后。
“离若,谁让你下毒?”公子容气不打一处来,凶巴巴的对着离若吼道。
“我喜欢,我乐意,你能奈我何?”
“我与阿苏乃刎颈之交……”公子容面具痛苦之色,每每想起往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心头,他不敢相信曾经信誓旦旦的诺言不过一场空,更可笑的是为了一个不想干的女人,他们反目成仇。
“你当他是朋友,他当你是仇人,刀刀致命。”离若冷漠的说道。
三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在河边,有鱼儿在水里游过,不远处几家炊烟袅袅升起,村口的妇人眺首等待良人归来,偶尔几声犬吠,惊扰了原本的宁静。
离若望着远方,心里憋着一股怒气,赌气别过脸不理公子容。
“苏忆容,你讲点道理,离若也是为你好,否则我俩难以活着出来。”墨染看着离若郁闷的样子,生怕他们两个人吵起来,于是埋怨的说道。
“刀光剑影,鲜血横流,离若这不该是你的生活。”公子容有些恼怒,他转过脸看着离若光洁如玉的脸颊,长叹一声。
“踏进离月宫,离若还有选择的机会?离若既然是棋子,便要发挥的棋子的作用,直到成为一颗死棋。”离若坚定的看着公子容,黝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光芒,她的爱有些卑微。
“沐紫苏他们?”墨染似乎想起了什么焦急的问道。
“无碍,只是加了一点迷药而已,半个时辰就没事了。”离若笑着解释道。
“你还是太仁慈了,多加点。”墨染心里轻松,也跟着笑起来。
晚风吹来,发丝飞扬。
“公子,可找到你了。”落欢跑了进来,拍了拍胸口,累的气喘吁吁。
“找我何事?”公子容凝眉,心里不悦。他捏了捏眉心,脑门疼的难受。
落欢瞥了一眼离若欲言又止。
“离若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秦国有内鬼。”落欢深深吐口气,心里压抑的慌。
“可查清楚了?”公子容随意把玩着折扇,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嗯,菱妃。”落欢笃定的说道。
离若无心听,她仔细打量着落欢,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离若,你想不想去秦国一趟?”公子容转过脸问道。
半天没有回应。
“离若。”公子容抬高声音,摇了摇离若的胳膊。
“嗯?”离若回过神,傻愣的看着公子容。
“你去秦国一趟。”公子容无奈重复一遍,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秦国必须有人把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离若点点头。
“落欢你随离若一起,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公子。”落欢抬头打量着离若,眉清目秀的姑娘却莫名让人心悸。
“什么时辰走?”
“明日。”公子容吐了两个字,随意找一块石头坐下来“酒家还需要个把时辰修整,我在这里清净片刻,你们随意。”
落欢与墨染均退下,离若安静的站在一旁,有妇人捣衣服,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滚落,她却全然不知。
日头偏西,夕阳的红晕缓缓在天边铺开,打在河面上,红彤彤一片,也是半江瑟瑟半江红。
公子容吹起笛子,缓缓的调子流泻出来,带着几分寂寥与牵绊,却如石头一般砸在离若的心口。
似乎又回到了洛水河畔,熟悉的曲子,熟悉的人,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她有些沮丧,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河里,河面泛起圈圈涟漪。
“洗完了没,我们回家。”不远处一位男子步履急促,他摸去额头上的汗水,轻轻的从妇人手里接过木盆,微微一笑,一脸的柔情。
“嗯。”妇人点点头把盆递给男子,两人并排走进夕阳里,清风吹过,拂去一身的疲惫。
离若望着他们的背影羡慕不已,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是良人本无心,嫁娶也是迫不得已。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公子容不知何时走到离若的跟前,摆了摆手。
“愿来世不慕荣华,得一人心,不离不弃。”离若淡淡的说道,她抬头看了一眼公子容。
“待你我老去,我们归隐山林,种豆南山,听雨庭前。”公子容轻轻的拥着离若,在她耳边呢喃。
“当真?”离若惊讶的问道。
公子容点点头,轻轻的在离若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两人相拥,夕阳的余晖下,宛若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苏忆容,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离若扬起脸坚定的说道,不管他们之间是棋子走卒,还是真情实意,她认定了便是一生一世。
“不离不弃。”公子容动情的说道,这是他的妻,一生一世不相离。
誓言不过如此,谁又能当真,若干年后,他们再次踏进这里,早已物换星移几度秋。
我许你把酒桑麻,竹篱南山,可后来天下之大,再也无你,再也无家。
“走,我们回去。否则墨染他们该着急了。”公子容轻轻牵着离若的手,步履缓缓。
直到云破月出,晚风拂面,二人方才回到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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