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衣衫裹着雪白的梨花,翩然起舞,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子,孤傲,凄冷又决然。
公子容寻来,默默的倚着一棵梨树,看着眼前起舞的姑娘,他仿佛误入瑶池一般,这姑娘好像在哪儿见过,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公子容纠结的抓耳挠腮。
离若全然不顾那人惊艳的目光,独自舞的尽兴。
舞罢,酣畅淋漓,她收了舞姿,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就好像晨曦的光辉,竟令这满园梨花黯然失色。
公子容愣在那儿。
“离若见过公子。”离若屈膝行礼,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她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笑容,竟让公子容有些不适应。
这是昨晚雨夜蜷缩在他怀里的姑娘么?公子容哑然。
“起来。”半晌公子容恢复了往日冰冷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擅自闯梨雪海者杀无赦,夏雪宜没告诉你么?”
离若下意识的摇摇头,脑袋里还在思索夏雪宜何人?
“不对,说过。”离若突然想起来夏雪宜不就是自己的便宜哥哥么,当初他千叮咛万嘱咐,可是自己竟然忘了。
离若有些懊恼的敲敲头道:“我知道不能闯梨雪海,问题是我不知道这是梨雪海。”
“莫要在狡辩,我带你出去,一切交给夏夫子处理,你真不争气,还没争就这样输了。”公子容的语气里有些轻蔑,他扫视了离若一圈,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离若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什么风一般的跟在公子容的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谁也不开口打破这一片沉寂,空气中漂浮着死亡的气息。
深深的惧意深入骨髓,离若不自觉的裹紧衣衫,簌簌的落瓣声没由来的让人心慌。
“你为何闯梨雪海?”许久公子容打破了沉默,众人皆知梨雪海终年梨花不散,树底下埋着梨花酒,那梨花是用尸体做养分。
“我没有闯,只是没看到匾额罢了。”离若小声辩解,她抬头快速看了一眼公子容,眼神之中有些许无辜。
“你不好好待在檀香阁,跑梨落阁干什么?忍耐不住了?”公子容调侃道。
“你…”离若没好气的瞪了公子容一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自然有事。”
“什么事好让你陪上性命?”公子容继续追问,他故意放慢脚步欣赏着离若变幻多端的表情。
“月初是何人?”冷静下来离若追问道,联想当初的离香与昨晚奇怪的蛊虫,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你的婢女。”公子容大吃一惊,不过他依旧不露声色的说道。
“不,是你的婢女。”离若笃定的说道:“你杀害了离香嫁祸给我,如果我没猜错,消息传的这么快一定是拜月初所赐。”
离若看了公子容一眼,见他不言语,似乎默认了一般又接着说道:“离华操控月初,给她了相思蛊,若我没记错这蛊虫只有公子手中才有,它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落在离华的手中?”离若狡黠一笑,看着公子容莫名的悲哀。
踏进离月宫便万劫不复,从一开始就算计,真当她是瞎子聋子,她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慧及必伤。”公子容唉了一声加快脚步,只留下淡淡的四个字。
梨花落在肩头,离若轻轻的拂去,她突然明白了梨雪海为什么梨花常年不然,因为那里面都是冤魂。
走出梨雪海,离若又望见那一片竹林,心中暗自咒骂,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怕是要埋在梨雪海里了吧。
“这是翠拢。”公子容瞧着离若盯着竹子出神淡淡的说道。
“都怪它们害我乱闯梨雪海。”离若嘟着嘴吧一副哀怨的样子。
“你长眼睛干嘛的?”公子容没好气的反问道,他揉了揉离若的脑袋,总觉得这个不争不抢的小姑娘似乎一步步扰乱他所有的计划,可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离若耷拉着脑袋不言语,安静的站在公子容的身边。
“你可知翠拢的故事?”公子容悠悠开口。
“你没说,我怎知?”离若没好气的反问道,关于翠拢她的记忆中没有丝毫的痕迹。
“难道你不好奇么?离月宫除了檀香阁有一棵檀香树外,在没有其他树木,梨落阁却有竹子?”公子容问道。
“估计又是痴男怨女缠绵悱恻爱而不得的故事,没新意。”离若懒得猜测,坊间传闻离月宫公子个个绝情,夫人却是痴情人,比如晴岚,灵犀与若水,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离荷却没有少说。
公子容笑了笑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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