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易如欢还是去了客来居。
“亦主。”
毓秀站在京城别苑的门口,像是早就知道了易如欢会来。
易如欢对此也不吃惊,下了马,道:“走吧。”
“是。”毓秀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易如欢走到上一次与笠松见面的书房,推开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只有一盏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灯盏放在案头。
易如欢觉得很是熟悉,便走进细细地看。
这灯盏的原样已经看不出了,灯壁上有些黑乎乎的东西。
易如欢突然想起这是什么了。
这是她给上官家那位得之不易的小少爷做的糖画灯笼。
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起来了?”笠松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易如欢转过身,有些戒备地看着笠松。
她刚刚进来时确实没有关门,但是笠松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而且没有被她察觉......这一点有些可怕了。
而且笠松现在并没有坐轮椅,而是一派悠然地站立着。
笠松似乎是看出了易如欢心中的疑惑,开口道:“别担心,我腿脚还是很不好的。”
易如欢皱眉,指着桌子上的台灯,问道:“你把这个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它怎么在你这里?”
笠松笑了笑道:“这个本身就是给我的,自然在我这里。”
“什么?”易如欢冷笑道:“你以为我什么都分辨不清吗?”
“别急。”笠松还是笑吟吟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笠松说着,走到书桌前坐下,不等易如欢拒绝便开口道:“从前一对男女,两情相悦,私下里互许终身。女子的家人却是将女子许配给了当地有名有势的一户人家做续弦。女子本来心中便不愿意,偏偏丈夫也不是个会疼惜人的,女子便与那男子珠胎暗结了。”
笠松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这女子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便亲手毁了这个孩子的名声,让她成为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她如愿地带着这个孩子远离了这一栋宅子。后来,她又为那个当初的恋人生了两个儿子。”
易如欢皱眉:“这与当前之事有什么关联吗?”
笠松自顾自地继续道:“原本是风平浪静,两个人就这么过下去了,但偏偏那女子名义上的儿媳在她生产小儿子的当天找上了门,以女子与恋人的事情为威胁,逼女子将小儿子交出来。”
易如欢听到这里便差不多明白了女子的选择了。
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女子名声好不好的关系了。
而是关于三个孩子前途的问题。
手心手背都是肉,牺牲一个救另外两个并不亏。
“原来是这主母怀了一个死胎,便想着将这个有着上官家血脉的老来子接过来,狸猫换太子,到时候就算是滴血验亲也查不出什么。”笠松继续道:“可惜他们不知道女子当初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姐姐和弟弟生的一模一样。”
易如欢瞬间就明白了笠松的意思,黑着脸道:“成儿是同我一起长大的,我很清楚他是男是女。”
“那你在成儿两岁之后照顾过他吗?”笠松有笑眯眯地问道,言语间却是带出了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原来,是在两岁之后才换过来的。
原来,笠松根本不是上官璃,而是上官成的同胞姐姐。
原来,那个陪着她的人,一直都是......笠松?
“那,易天楼的笠松,是你还是他?”易如欢突然想起同样前后表现不同的笠松,不由得出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笠松笑道:“他让我当了一次替死鬼,我也让他当一次替死鬼,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易如欢沉默了。
过来半晌之后,她又开口问道:“上官媛呢?”
“阿媛脾气古怪,我也让你解气了不是吗?”笠松满不在乎地道:“看在她救过你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易如欢和上官媛的梁子是一天天加深的。
当初上官家主母借着易如欢之事除掉了二房的夫人,间接导致了上官媛之后的境地。
这件事上官媛和易如欢心里面都明白,上官媛将上官夫妇,还有成儿丢到易如欢面前的时候也多是泄愤,并没有真的想要置易如欢于死地。
但是上官媛错就错在低估了成儿在易如欢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手下的德行。
才导致易如欢不堪受辱而出逃。
而易如欢在入了易天楼之后,再次与上官媛遇上,自然是要报复回去。
易如欢向来爱憎分明,上官媛纵容属下的事情显然已经超过了易如欢忍受的底线,在易如欢眼中已经是赤裸裸的背叛了。
上官媛却是自小忍惯了,长大了就不想忍了,面对着易如欢退了两步之后便不想退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在泥地中滚雪球一般,越滚越黑,直到避无可避,解无可解。
笠松见易如欢脸色还是不好,便道:“我让她给你道歉如何?”
“这不是道歉不道歉的问题。”易如欢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不知道你和上官媛身后的势力和上官家,易天楼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不能在留在易天楼了。”
笠松像是早就料到了易如欢的反应,开口道:“如欢,我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上官媛如今不是我的手下,与我的势力并无关系,而如今将事情这么完完全全地摆在你面前也并非我所愿,我宁可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这些事。但是今日的局面是有人一步一步诱导着我们而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易如欢明白笠松的意思,有人想让她退出易天楼。
那么她退出易天楼,会给谁好处呢?
易如欢想不出来,也不想想。
就算她一无所有,一事无成,也会有人愿意对她笑,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可能这一段时间真的是被顾南城宠坏了,易如欢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是十分无奈的。
但是,还是那一句话,这是她真真正正的想法。
笠松却是急了,厉声道:“那你师父怎么办?一直跟着你的毓秀和湘茗她们怎么办?一直将你当作亲人的无鸣怎么办?你看不出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你看不出人家就是在一点一点将你的羽毛拔去,想让你觉得那一个华美而舒适的笼子是最好的地方而永远呆在里面吗?”
这一句话说的很是直白,易如欢就像是被当头一棒,顿时理智全失:“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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