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近来找到了一封书信。”宁安如注意到宁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继续道:“不过有些损坏。”
宁蕊闻言松了一口气:“这事与本宫有何关系?”
宁安如适当地表现出一丝犹豫:“这信上似乎提到了当年的西南之战,侄女虽然对于西部相当熟悉,但时隔太久,想着姑母与母亲关系很好,所以想着来问一问。”
宁蕊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她能够以旁支的身份一步一步,从家里走到宁国王府,再从宁国王府走到宫中,最后位同副后,与当年的宁国王妃脱不了关系。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在当年宁国王爷与王妃双双离世后顺利地接手宁国王府。
而在宁安庭与宁安如面前,她与宁国舅一直带哄带吓地唱着“红白脸”,而她是“红脸”。
是以,她与宁安庭兄妹的关系在宁安如从军之前并不恶劣。
就算是宁安如有了军功以后,矛头直指宁国舅,对她也只是生分了,每逢过节也总会送些礼物到鸾仪宫。
“说起来当年......。”宁蕊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
宁蕊在宫中这么多年,做起戏来自然与俞婕妤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如果宁安如不知道真相,说不定就被她骗过去了。
“哎。”宁蕊叹了一口气,伤感道:“说起来是本宫对不住你们。”
一副夹在父亲与侄女之间的为难模样。
宁安如嘴角抽了抽,她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做出一副懂事的,不忍姑母为难的模样将宁蕊骗过去,但她到底是做不出。
“姑母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安如找一找当年我父王身边之人?”宁安如接着开口问道。
“你父王身边之人?”宁蕊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当年宁王身边的人都被她处理了,难道还要漏网之鱼不成?
“怕是难找。”宁蕊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阵:“如儿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前些日子安如曾收到一封信。”宁安如似是有些失望,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当下便拱了拱手道:“安如再想想其他法子吧,不劳烦姑母了。”
宁蕊听了宁安如的话,心中乱作一团,挥了挥手让宁安如退下。
正在这时,一旁的俞婕妤突然开口道:“我倒是听过当年之事。”
宁蕊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真是老了,她都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
宁安如也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声。
她到鸾仪宫走这一趟只是为了给宁蕊添添堵,让她多少分一分心。
可不是要和宁蕊闹翻的。
这俞婕妤要是不会说话,她到时候该作何反应?
难不成她还能指望着俞婕妤说几句夸宁蕊的话?
说实话,她这一趟本就有风险,实在不愿多生枝节。
宁蕊正要呵斥俞婕妤,突然又顿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宁安如的神色。
她这位侄女可是嚣张惯了,当街跑马司空见惯,有一次还当着熹文帝的面一鞭子打残了一个犯了错的军官。
她到要好好看看宁安如怎么应对这件事。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宁安如立刻摆出了一副嫌恶的表情:“不过是个嫔妃,也想管本郡主的事?滚下去好好抄抄宫规。”
俞婕妤脸上顿时青红交加:“郡主这话说的......。”
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宁安如打断了:“怎么,还有话说?小心本郡主打断你的腿。”
说完便直接走出了大殿。
“安如的脾性向来如此,何况又有事烦心。”宁蕊嘴上安慰着,目光却很冷:“只是不知道婕妤想说什么,竟是如此急切不分场合?”
俞婕妤头上顿时有冷汗冒出,明白自己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回去将宫规抄上五遍吧。”宁蕊淡淡地道:“没抄完就不要随意出入了。”
“是。”俞婕妤咬牙道。
俞婕妤走后,宁蕊吐了一口气。
看宁安如刚刚的表现,想必还没有怀疑到她头上。
俞婕妤能说出什么?是个人都明白她所言必然与她有关,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以宁安如的心高气傲,这么直接说俞婕妤是最正常的,如果她让俞婕妤说完,那今天无论如何,不外乎翻脸。
不过,俞婕妤是不能留了。
北部。
易如欢是在马车上接到宁安如的信的。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护宁县两天了。
宁安如用大量的词汇来表示对于俞婕妤的不满,还有诸如差点被害死在鸾仪宫的话。
易如欢掩面。
她实在没想到俞婕妤能蠢到这种地步。
她也只是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联系上俞婕妤的,也只是派人匿名发了封信,告诉她宁蕊近来对赈灾的银粮动了手脚以及与宁国王府往事有所关联。
然后让宁安如暗中帮她一把。
没想到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好在最终的目的达成了。
宁蕊既然觉得自己太闲了,想主动挑事了,那她就给她找些事情做。
易如欢合上信。
宁安如的最后一句话浮上心头。
她问她,当年之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说起来,宁安如之所以知道当年是宁蕊害了自己的父母是因为在无意中遇到了先宁王妃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本身知道的就不多,又疯疯癫癫的,自然不能将事情一清二楚地告诉宁安如。
她此次前往西部,除了应慕容谨言之邀,以及想着见见易天楼在西北的势力,也存了去西南调查宁安如父母阵亡的心思。
如今倒是有些不可能了。
赈灾银粮被扣这件事就算理在慕容谨言处,他也会被熹文帝召回去。
“停车。”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呵斥,紧接着马车便停了下来。
然后易如欢便听到有人在外面说道:“郡守怀疑有西部他国奸细混入,所以需检查过往车辆。”
“军爷,车上是我家夫人,老爷还在后面,您看是不是等老爷来了再商量商量?”
车夫的声音传来。
易如欢扬了扬嘴角。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情况,这些官吏不过是想借着搜查奸细的名头摸出慕容谨言的行踪罢了。
连着两次行踪泄漏,难不成他们还会再犯?
果然听那官吏道:“不行,等你家老爷过来都到何年何月了?”
口气虽很重,却也没上前去掀车帘。
易如欢当然不觉得这是那官吏守礼,估计是上边的人交代过了。
这么想着,易如欢伸手,将车帘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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