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醒醒。”
易如欢睁开眼便看了顾南城那一张放大的容颜,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问道:“到京城了?”
“已经到府上了。”顾南城扶着易如欢坐起,温声道:“你先回府歇息,我还要入宫。”
话虽这么说,顾南城却是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将马车的帘子掀起,轻手轻脚地扶着易如欢下了马车,又叮嘱道:“你刚刚服了药,身子还虚。到了府中好生歇着,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易如欢拍了拍他的手,调笑道:“知道了。我家相爷当真是贤惠。”
“好了,进去吧。”
一直等着易如欢的背影消失,顾南城才又上了马车,道:“入宫。”
马车行至宫门处,顾南城便看到海公公领着一个小太监侯着。
“咱家见过丞相大人。”海公公见了顾南城,笑眯眯地躬了躬身:“皇上让奴才出来迎您。”
顾南城闻言,从马车上走下,对季星云道:“你就在这里等。”又对海公公道:“劳烦公公。”
“相爷客气。”
海公公带着顾南城往宫中走去。
行至一座华丽的宫室面前,海公公停下步伐,向顾南城道:“相爷,请?”
顾南城抬头看了看,见上面写了“浣溪宫”三个字,道:“公公何意?”
“皇上在里面等着您。”海公公道。
顾南城轻笑了一声道,一掀衣摆,跨入了宫门。
这宫室富丽堂皇,竟是用了椒墙,其中的玉器摆件也都是上等佳品。只不过比起凤仪宫少了一份贵气,多了一分秀气。
“这宫室是不是应了你那一句落于浮华?”
上官媛从屏风和帷幕出转出,朱唇轻启,笑着问了一句。
她整个人的穿着倒是与这宫室极不相符,身上无一饰物,三千青丝也只是用一只木簪松松挽起,往日的满头珠翠也全然不见。
顾南城却是不解风情道:“你让我过来做什么?”
上官媛倚在屏风上,抚了抚松松挽起的头发:“你说呢?”
顾南城转身便走。
上官媛见状,不由得伏在屏风上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一出特别像妃子和大臣幽会吗?不对......像是妖精和和尚。”
顾南城的嘴角抽了抽:“你这两天又做了什么?”
“看话本啊。”上官媛道:“不是说如欢喜欢吗?我了解了才好去和她搞好关系啊。”
“你不准接近她。”顾南城艰难道:“难不成你觉得你现在能和她处好关系?”
上官媛耸了耸肩道:“没办法啊。我这不是害怕相爷利用完了我就把我处理了,相爷的狠心程度,我可是最了解的。”
“你给我正常点。”顾南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上官媛闻言,笑道:“这边的事挺顺利,不过......闻督主那边,相爷可要好好谈一谈。”
“你动了他的人?”
“我只要在宫里面动手,他便会知晓。”上官媛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葡萄,在手上抛了抛,问道:“吃吗?”
顾南城:“.......。”
又要转身走。
“这可是上好的.......等等等,我说正事。”上官媛连声道。
顾南城停下脚步:“不准说废话。”
“还不是急着去见家里的小美人儿......。”上官媛小声嘀咕道,见顾南城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立刻改口道:“我,我是说那个啥......咱们对熹文帝出手这件事,闻衍恐怕接受不了。闻衍又与你家那位走的近,你当心后院起火。”
顾南城似乎对于上官媛那一句“你家的”十分满意,嘴角上扬:“放心。”
“皇城中的密道你可研究透了?”顾南城又问道。
上官媛白了他一眼:“我都入宫这么长时间了,如果还是看不透,我就把天下第一机关大师这个名号送给你。”
顾南城摇了摇扇子,一脸严肃地道:“我一直都觉得你那所谓的天下第一有待商议。”
上官媛:“.......那是你的问题。”
“你这次找我是做什么?”顾南城皱眉:“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到重点。”
“我查到了十几年前在忆潇湘掺了一脚的人。”上官媛道:“事关重大,所以叫你过来了。”
“易潇湘?”
京城,顾府。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易如欢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人,好笑道:“知道来见我了?”
向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以为......不管了,反正不管小姐讨不讨厌我,我都要缠着小姐。”
易如欢伸手捏了捏向晚的脸,发现手感好了不少,不由得叹道:“又胖了一点......果然是之前亏待你了,在我这里又瘦又黑的。”
向晚闹了个大红脸,呐呐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喜欢吃东西。”
易如欢哭笑不得:“你倒是坦诚。”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在王府里面过的不好?”易如欢问道。
“不开心。”向晚摇了摇易如欢的手道:“府里人天天都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的你死我活,也不知道图什么。”
在向晚眼中,并不觉得给这个院里面送荔枝和给另外一个院送枇杷有什么不一样。
结果收了枇杷的那个就天天觉收了荔枝的那个比自己受宠。
向晚对易如欢道:“其实送荔枝和送枇杷并不是王爷的意思,是我随意安排的......就算是收了荔枝,也不能就说明自己是杨玉奴吧?”
“那是你没有放在心上。”
说话间,易如欢便带着两人入了院子。
刚走到庭院中,易如欢便皱了皱眉,问道:“这里昨日有什么人来过?”
“千澈公子和笠松长老来过。”向南回答道。
易如欢摇摇头:“不是他们。”
她抬手指了指房顶:“不管怎么说,笠松......长老总不能带着轮椅上屋顶。”
话音一落,易如欢便意识道,笠松并不是不能站起来,坐在轮椅上也不过是给她看得假像。
她顿时有些头疼......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笠松没有上房顶的功力。
向南朝着易如欢所指的方向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屋顶上的东西:“哎,是一个女子的香包!”
易如欢方才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屋顶上有一个色彩艳丽的东西,闻言也有些惊讶:“女子香包?”
“上面还绣了鸳鸯戏水......为什么是一只黄的,一只是紫的?”向晚看得仔细,见颜色怪异,不由得笑出声道:“真是奇怪,哪家小姐......。”
话未说完,便见易如欢跃上了屋顶,将那只香包拿到了手中,只是脸上的神色不大好。
易如欢看着手中的香包,久违的怒火燃了起来。
这香包的绣工十分精细,绣的这一对鸳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但是其上的色泽却是不敢恭维。
不只是那一对鸳鸯,其上的湖水和莲叶也极为怪异,荒诞的令人发笑。
在易如欢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曾经绣出过这么一副刺绣......上官媛。
易如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虽然服下了勿念勿忘的解药,但是中毒中的这么久了,身体的情况毕竟不能与之前同日而语,所以易如欢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到底受损到了哪种地步。
但是对于上官媛......她实在没有定力心平气和地面对她。
“小姐?”向晚见易如欢面色不对,出声道。
易如欢回过神来,将香包收到袖袋里,跳下了屋顶。
“出了何事?”向南问道。
“以后让他们注意一下,不要让人随意进出。”易如欢淡淡地道:“否则也太难看了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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