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有些不自在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便带着易如欢出了舞乐司。
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又加之宫中的道路和宫室都十分相似,饶是易如欢,也没能记清路线。
最终两人在一座不大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易如欢看着宫殿匾牌上的“典籍署”三个字,又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四周的景象,问道:“这里不是冷宫吗?典籍署怎么会设在这里?”
这冷宫,不论是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闻衍勾了勾唇,颇为自豪地道:“本督让他们在哪里,他们就要在哪里。”
易如欢明白了,大概又有哪位惹到咱们的闻督主大人了。
“早知道落落要来,我就让他们搬出来。”闻衍有些懊恼地道。
易如欢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道:“不必了。”
两人说话间,便有人慌慌张张地从典籍署中迎了出来。
来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内侍,圆滚滚的身子好几次都像是要从地上滚过来。
看得易如欢好一阵心惊肉跳。
“见过闻督主。”老太监巍颤颤地向闻衍行礼。
闻衍却是看也不看他便朝典籍署内走去。
那太监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生怕不小心惹到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儿。
到了典客署内,易如欢发觉这里的布局相当眼熟,阴暗却并不潮湿,和易天楼的密室很像。
心中微微有些不适。
闻衍见易如欢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微芒:“怎么?落落可是觉得此处眼熟?”
易如欢看着闻衍,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想来你也听说了,早年间有意江湖乐师入宫献乐。”闻衍勾了勾唇,目光一片薄凉。
一直悄无声息跟在他们身后的老内侍不知为何,突然出声打断了闻衍:“督主......。”
闻衍嗤笑了一声,幽幽地道:“本督主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那老内侍抖了抖,无声无息地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
闻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厉声道:“给我滚出去!”
那老内侍便真的依言“滚”了出去。
易如欢觉得,闻衍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闻衍才道:“跟我来。”
易如欢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这件事,之后会和你解释。”闻衍的声音淡淡地从前面传过来。
易如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闻衍是在和她解释刚刚他奇怪的反应,不由得笑道:“我又不是事事都要清楚明白,那样也太累了。”
她虽然很想知道那位入宫献乐的江湖乐师到底是何许人,却也不会问闻衍他不想说的事情。
闻衍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道:“是了。”
就像是女孩子总想得到心上人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易如欢如此看不过是不够关心罢了。
“不过,有什么为难的及时和我说一说。”易如欢道:“再不济,多一个人分担总是好的。”
闻衍勉强勾了勾唇。
而后突然问道:“这一阵子与慕容谨言可有联系?”
易如欢这才想起来,她这一阵子似乎都没有听到过慕容谨言的消息。
其实......就算是明白慕容谨言是时候找一个人了,也明白向晚此番并无大错,但总归心里面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
这种不舒服倒不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她参不透了。
“落落是不关心了,还是不想关心了?”闻衍继续幽幽地道:“若是不想关心,那又是为何?”
易如欢:“.......。”
自然不是不关心了。
只是......她为何不想关心了?
没等易如欢想通,闻衍便继续道:“那么落落觉得,我需要关心吗?”
易如欢闻言,顿时有些茫然。
她自然不会不明白闻衍的意思,应当是刚刚她没有细问老内侍之事让闻衍心情不佳了。
但是......以闻衍现在的情况,她就算是相帮也没办法帮啊。
在前朝后宫都是炙手可热,在江湖上只要将以往的身份亮开,大多数的势力都不会与他为难。
闻衍看透了易如欢的想法,然后道:“那我与顾南城有何不同?”
易如欢:“.......你们......。”
见易如欢到不上来,闻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易如欢只得点头。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一间石门前。
这座宫室的内部被改造的与众不同,隔出了几个石室。
他们现在正站在最大的一间前。
易如欢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闻衍推开门后,她看到了一众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的典籍虽然规整,但易如欢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并没有很清楚地划分书籍之间的区别。
木牌子上也只是模模糊糊地写了是哪一个地方发生的什么事。
连时间都没有标注清楚。
“这.......。”易如欢几乎是目瞪口呆地道:“这要查到何年何月啊?”
“陛下不喜欢文士史官,自然也不会重视这些东西。”闻衍不冷不热地道。
易如欢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我会和他们交代让你自由出入。”闻衍看着易如欢,眼中带出了一些笑意:“其他的,就看你的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典籍几乎都是乱放的?”易如欢挑眉:“按说这也是归你管的?”
“怎么?想问我的责?”闻衍也学着易如欢的表情挑眉道:“陛下可都没来得及问呢。”
易如欢哼了一声,便走了进去自己翻找起来。
她要找的东西很隐秘,不放心让他人代劳,便只好自己去找。
京城,顾府。
顾南城放下手中的信,面色平静地道:“父亲的意思是,要我娶刘苑?”
与他交谈的是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面容有些刻薄的中年女子。
那中年男子听了顾南城的话,额上的冷汗便一下子冒了出来,支支吾吾地道:“......这......。”
那中年女子却是道:“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相爷是不想守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吗?”
“可是......南城的父母,早就入了土。”顾南城顶着一张风度翩翩的脸,缓缓地道。
语气,表情都是一等一的温柔,却令人不寒而栗。
偏那女子还是丝毫不惧地继续道:“相爷早就过继到了家主的膝下,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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