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米图朵问,却并没有看易如欢,而是对着慕容谨言道。
其中的轻蔑不言而喻。
慕容谨言自然是觉察到了,声音顿时冷了下去:“与小姐无关。”
“米图朵仰慕殿下,自然对殿下的事格外关注。”米图朵福了福身:“还望殿下莫怪。”
说罢,竟是也不在多做纠缠:“那么,便清殿下尽情欣赏这高原风物吧。”
路过易如欢之处,又停了停,意味深长道:“照顾好殿下。”
易如欢:“......。”
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不过,如果那天去祭天署时她也在场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众人入座后,图克西站起身,对着慕容谨言举杯道:“首先,恭迎恭王殿下到我哒勒族,这一杯,敬陛下与殿下的赠粮之情。”
因为慕容谨言不通这一族的族语,所以顾南城也跟着站了起来,用哒勒族的族语道:“族长客气,赈灾是我大胤分内之责。”
易如欢趁着顾南城说话时,看向席间,发现不少人听到顾南城的话后,眼中都有些嘲讽的意味。
看来这西部的管理还真是有待提升。
图克西见慕容谨言饮了这一杯酒,又复举杯:“这第二杯祝我哒勒族与大漠永存。”
易如欢冷眼看着在席间欢呼之人,对无鸣比了个手势,无鸣会意,立刻着人将这些人记了下来。
她既然选择这里给慕容谨言增加势力,自然不能有异心人的存在。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图克西又道:“单是饮酒,怕是无趣,不妨来些歌舞助兴?”
席间立刻有人应道:“不知族长想听些什么,属下好去准备。”
图克西摆摆手:“宫中的伶人早就看腻了。”
又有一人站起身回禀道:“不如让米图来朵为族长与殿下献上一舞?”
虽然是回图克西,用的却是中原话,而且时不时还看向慕容谨言。
有好事者,直接在席间起哄着。
易如欢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的西域话算不上多好,仅限于听得懂和答得上,这些市井一些的词,她还真没有接触过。
接着便见图克西哈哈笑着,大手一挥:“准了。”
米图朵走到宴席正中,先后朝着图克西和慕容谨言拜了拜:“请族长与殿下稍等片刻,容米图朵换了衣服过来。”
易如欢听着她这一口通顺的中原话,皱起眉头。她刚刚还没有在意,如今看来,这位的中原话未免也太地道了。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
“听闻中原女子多精通乐理,不知在下可有耳福?”米图朵突然把话转到了易如欢身上。
慕容谨言正要拒绝,便听到易如欢道:“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侍卫而已,您让我舞舞剑还尚可,这乐理上的造诣,实在是比不上......。”
米图朵直接打断了易如欢的话:“琴已备好,莫要推辞。”
易如欢顿了顿,便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谨言皱眉,正要说什么,便被顾南城拉住了:“不妨让她去试一试。”
“还是丞相大人爽快。”米图朵笑了笑,便带着易如欢出去了。
易如欢跟着米图朵到了琴房拿到了琴,便对她道:“在下去外面等小姐。”
“你要穿这件衣服去弹琴?”米图朵看着易如欢的一身黑衣,质疑道。
易如欢拱了拱手:“琴音在心不在形。”
“你倒是有趣,行了行了。”米图朵摆摆手:“出去候着吧。”
“是。”
没有在外面等多久,便又侍女引着她到了一道纱幔后。
那纱幔有着与整座建筑一致的瑰丽华美,远远看去像是拢着一层紫色的烟雾。
侍女将她引到这里便退下了。
易如欢看了看四周,发现她所处竟是祭台之上的某一处。
因为图克西是紧挨着祭台设的宴席,所以乐声从这里是能传过去的。
不过,米图朵竟敢在祭台上做舞,还真有胆色。
宴席中的顾南城也发现了在一点。
“为何是在祭台上?”
“无妨无妨。”图克西无所谓地摆摆手:“神灵是不会怪罪的。”
隐隐有琴音传来,空灵澄澈,像是缓缓从空中流出的潺潺水声。
众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是鸦雀无声。
白衣的女子伴着琴音缓步走上祭台,长袖轻扬,如同一只待开的幽昙,在月光中一片一片绽放。
一众人正如痴如醉地看着听着,便听到琴音陡然一转,女子的舞姿也跟着凌厉起来,到了最后只听闻一声比一声急,舞蹈的女子便犹如一只风雨中的白蝶,婉转飘乎,最终归于沉寂。
台下人沉寂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好,一众人便纷纷跟上,一时间此起彼伏。
米图朵有些气喘地走下台,侍女立刻上前扶住她,小声抱怨道:“那人定是在难为小姐,哪有这种弹法。”
米图朵知道侍女所言,但她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这一次是她自习舞来跳得最畅快的一次,易如欢虽然前后曲调转的很急,但却和她配合的很好。
她倒最后基本上是跟着琴音在走,就像是完全把她带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种被引导与控制的感觉并不好,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此等琴音。”图克西惊叹,闻道:“丞相大人,敢问这是何曲?”
哒勒族的人向来喜乐音,图克西作为族长更是其中翘楚,自然不会错过这首曲子。
“此曲名为罗敷。”顾南城闻言解释道:“为我胤朝绝响。”
“可有曲谱?”图克西追问。
“这需得问弹奏之人了。”顾南城回道。
图克西叹了一口气:“世间美物,多是不可求也。”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到有人高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慕容谨言和顾南城寻着声音看去,见一行人远远地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一身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皮肤给人一种苍白而冰冷的感觉。
图克西连忙向慕容谨言解释道:“还望殿下恕罪,容老臣先去看看。”
顾南城想了想,开口问道:“敢问来者是何人?怎敢在殿下面前放肆?”
他索性如了图克西的意,语气中颇为不忿。
“是哒勒的大祭司。”图克西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今日明明已经说好了的,又不知犯了什么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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