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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脾气

踏步云泥,呆子戏书生 卫彦 4924 2021-04-02 21:11

  卫彦迟钝的大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平时连筷子都嫌重的手还抓着柯乐平的脖子肩膀不放。

  月黑风高。暧昧初生。

  摸~摸索索,卫彦一只手游弋到柯乐平腰侧,上上下下抚~弄起来。

  柯乐平不敢相信自己五感是否真实。二十多年起起伏伏却滋味平淡的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考虑他是被调戏了?还是被求爱了?他要不要停住那只作怪的手?

  卫彦的手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柯乐平觉得自个儿大~腿上避无可避的起了颤栗。但是他并不开心,不满意。

  不仅仅是因为身下的姑娘虽然动作大胆,但手法扭捏、粗糙。很差劲。

  “别闹。你累了。”他皱眉,拧起深纹。用了力气把卫彦的手臂从脖子上拉下去。

  卫彦不依不饶,双手一齐环住柯乐平的腰,试图去解开他的腰带。

  反了天了。

  撑住床沿,柯乐平一把扯过被子,把卫彦卷了进去。

  卷了进去。

  她委委屈屈道:“你嫌弃我。”

  “小祖宗,我怎么敢。”柯乐平仔细掖她的被角,大手揉乱她的头发。

  “快睡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卫彦背过身,不理他。

  干笑几声,柯乐平拍了拍臃肿的被卷。

  月隐,愁云,树叶瑟瑟,好不凄清。过了很久,久到卫彦以为自己又像猪一样的睡着了的时候,她听见柯乐平叹息一般的声音。

  “我把你当妹妹的。”

  她模模糊糊的想:那得看你有多少个妹妹。

  第二天,果然下雨了。春雨滋滋,土地生苗。

  斜风细雨,是忙农事的好天气。翻新土地,育苗插秧,农地里少不了人。是以直到第二天傍晚,卫彦想不明白累坏的种向晨丰峰,为什么还有空来她家闹腾。

  小甜甜家离卫彦的院子最近,两家隔着不过数百米,这次小谈却没有到位。

  柯乐平闲得发慌,砍了十数树枝勉勉强强做出来个木头剑,自以为很潇洒的在石桌旁展示他矫健的身姿。

  卫彦看见他就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只黑色大苍蝇飞来飞去。

  “你好烦。”

  种向晨丰峰不这么认为,星星眼道:“你哥哥真厉害。”

  柳青青卸下油渍的围裙,好奇道:“为什么我就是‘相公’,他就是‘哥哥’?”

  种向晨白他一眼,真是白长了这么个漂亮脑袋:“他们俩长的像啊。”

  柯乐平低头去看卫彦神色,后者面上一如既往古井无波。她喝茶的手一顿,微笑道:“今晚给你们讲‘午夜凶铃’吧。”

  “那是什么?”

  “这个故事的名字也叫‘贞相大白’,是一个有关,比这位哥哥还厉害的女孩的故事。”

  故事节奏平缓,在阴雨天气里发出瘆人的气息。阴冷,一如她漏风幽闭的心。

  绵绵的雨,黑了灯的时候才停歇。卫彦敞开床帘,让雨后新鲜的空气流过来。她静静躺在床~上,还是睁着眼睛。

  没过一会,就听到隔壁屋子的门被打开,听不见脚步声。窗前月色一暗,卫彦闭上眼睛。

  等院子再度恢复平静的时候,卫彦又睁开了眼,气息绵长。

  柯乐平出门了。

  这么晚出门,也不怕鬼呀怪呀吃了他。亏她今天晚上把恐怖电影讲的绘声绘色。

  柳青青一早去叫卫彦,卫彦已经起了,正坐在桌前写东西。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写罢收墨,撕纸,擦手,一气呵成。

  柳青青赶紧上前抢救:“写这么好,做什么撕了它?”

  卫彦拿眼瞪他。喵的又不是她写的诗,至于自己那手烂字,她还有自知之明。

  “欸……我用它给你编个曲,唱给你听好不好?”

  卫彦想起来郎溪苑柳青青一曲倾城,惊为天人,顿时眼睛一亮。

  “好啊。那你唱《长恨歌》好不好?”

  历史不同,柳青青不知道白居易大人这首诗是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不吉利,怕又勾起了卫彦的伤心事。

  “你唱给我听,赏你下午出去放风。”让你去跟外头的相识甜蜜一会,卫彦觉得自已很大度。

  柳青青不愧是能在景安闯出名堂的伶人,跟卫彦这个不靠谱的头对头敲敲打打半天,已经定好了调子。

  卫彦吃饱了中饭,老老实实等在桌旁,等柳青青给她唱曲子。

  然而柳青青扶着门框,担忧地看向村口,在他头顶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集起来。

  下午的时候,柳青青忙着去收拾他们空闲的屋子。卫彦到底没听成曲子。于是她不光拿眼神埋怨他,还不停的使唤柳青青。

  “我饿了。”

  “去给我再拿条毯子。”

  “天太冷了。把窗户关上。”

  ……

  柳青青只得苦笑,来来回回一个下午,不抱怨不生气。

  那天晚上,柯乐平又回来了。骑着他那头大黑驴。

  卫彦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听不看,发呆。

  柯乐平不是自己回来的。他还背着另一个人,看上去是个分量不轻的青年。他脚步踉踉跄跄,在刚下过雨的泥地上走的很不容易。柳青青去帮他。对面的房间亮起灯,烛影里青年被放在床~上,两人七手八脚收拾他,青年躺着一动不动。

  卫彦觉得自己很委屈。

  不给她做饭,不给她唱曲,半夜不告而别,竟然只是为了个半死不活的外人。

  孰轻孰重?孰轻孰重!既然都快死了,让他去就是了!凑上去找麻烦吗!

  她想骂人,指着鼻子骂,拿鞋底抽他们。可是她站不起来。她居然站不起来。来到这里至今,她还没有这么想哭的时候,只觉得满腹抱怨,要用无根水才能冲刷干净。

  轮椅在屋子里转圈,咯吱咯吱地响,卫彦从没有用这个东西走这么快过,可再快她也没能出这间屋子。

  你们怎么能不管我,怎么能不管我。

  她最终停在结实的桌子前,双手扶住轮椅的扶手,咬着牙踩上久违的地面。触感真实、陌生,还很疼。

  她扶住了桌子,堪堪稳住身形。

  “哐啷”一声,桌子上大半东西摔落地面,最重的镇纸好巧不巧砸中最疼的地方。狰狞的疤痕瞬间发紫发黑,渗出~血珠。

  “卫彦!”

  强盗劫匪,入你家门,烧杀抢掠,家产妻儿顷刻不再,于是只能服气,只能认命,颠倒疯癫;东宫危难,金銮受损,敌军呼啸而来,江山易主之时,只能咬牙闭眼,头一转划破锋利的刀刃。自古以来,摧毁一个人最便捷也最高效的方式,无外乎动摇刀刃下瑟缩的魂灵,若只是拿刀剑架在人的脖子上,是远远不够的。

  “这蠢货也就这么点好处了。”柯乐平心想。

  心思至纯至坚,不为外物所动。你舌灿莲花,你大义凌然,你威逼利诱,你的话是圣人之言千古圭臬,没用。

  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青年弱冠之年,高~挺的鼻梁给人桀骜的感觉,毛躁分叉的头发黏在汗湿的小麦色肌肤上。他紧闭双眼,梦中抿紧嘴唇,眉头皱起。他应该不只是受了刀伤剑伤箭伤,他嘴唇淡到失去血色,额头上留下曾被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时的淤青。

  “能活下来也是运气。这小子命真硬。”柳青青一圈又一圈地把干净的白布缠在青年受伤的地方,眼中隐约愧疚怜惜。

  柯乐平给青年喂药,纡尊降贵不甚用心,淅淅沥沥把大半洒在床~上。

  柯乐平长开后,棱角偏硬,一身高纤维的肌肉附在身上,多年外出行走又不免带着一点江湖的匪气,样貌已经和卫彦有很大的不同,仔细看还却有相似之处,陌生人见了大概也会说一声“兄妹”。他掐着青年的下巴十分没有耐性地灌进药汁,笑道:“你说他醒过来有没有可能把我认作阿彦。”

  柳青青没理他。

  “年轻气盛啊。赫连弈都没敢在听政殿上堂而皇之的骂人。这么蠢,不找他麻烦对不起他这张嘴。”柯乐平想起来狐朋狗友笑说他找来的“尸体“骨灰被抱着半夜三更游街,心中很不痛快。

  柯乐平自说自话,柳青青没什么意见。就是看不惯他掐病人的脸是什么毛病,嫌弃人家比他长得丑?高冷的元武堂主这副德行实在有碍观瞻。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上次你不是说太后礼佛去了吗,谁会对他下手。他骂的是谁?”

  柯乐平脸色阴沉:“姓张的。女人有不记仇的?牝鸡司晨的心没有了,杀鸡儆猴的事却倒是很顺手。”

  “他好歹也是个探花,朝廷说杀就杀,还有没有王法了。”摄政王临朝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柯乐平不说话了。新皇治下,民生初兴,忌讳名声受损,手段温和较先帝有余。知情识趣、识时务的,明白什么是风向,该抱谁的大~腿,像张启湘、齐柏活的就很好,如今还天天替小皇帝搞宣传建寺庙,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忠心”。至于那些“知错不改”“胡作非为”的,焦头烂额的小皇帝没有机会荫庇,更没有理由这么做。

  所以说人蠢被人欺,欺负死都是好的。像如今这样半死不活,更倒霉。

  一道道伤口隐没在雪白的布料下,外翻的皮肉终于遮掩了狰狞的面孔。药草静静熏染,安神香缕缕飘散。昏迷的青年一无所知,温暖中终于感到一点安宁,眉头舒展开来。

  柯乐平心疼他的钱,恨不得拿千金难求的药草浸泡的帕子捂死床~上的青年。

  “我怎么就手贱把人带回来了呢。”他想。

  这个时候,对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柯乐平急急忙忙冲过去。柳青青手一抖,绷带勒住了青年的皮肉,引得昏迷中的人痛苦的呻~吟一声。柳青青没作停留,匆匆赶到卫彦的屋子。

  屋子里,卫彦四脚朝天,姿势不雅,羞愧万分。

  疼,他么的疼死她了!闹腾什么,让他们三个相亲相爱相爱相杀去好了。

  柯乐平哭笑不得的把她抱起来,奔波了一日一夜的衣襟上还带着寒夜的冷湿。他声音有点嘶哑,但仍然低沉动听,带点令人眩晕的华丽。

  如斯美人,如此情状。

  柳青青上前检查了卫彦的腿,担忧地问道:“疼吗。”

  卫彦梗着脖子:“不疼。”实在是--太丢人了。

  “怎么就摔着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行么,腿伤还好得快。”柯乐平问道。

  卫彦瞬间拉下脸:“我又不是不能动。整天躺在床~上装死人吗。”说完冷着脸盯床板。

  “我要休息。你们出去吧。”

  言下之意是本姑娘闹脾气了还不抓紧伺候,找死是不是。

  柳青青的确这么想,柯乐平却完全没有会意。一日夜来回奔波,他觉得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舒坦。

  “你自己要注意,要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你再摔着了怎么办。”揉揉太阳穴,也没再去端详卫彦脸色,柯乐平挑着灯回到了自己屋子。

  没多大功夫灯灭了,卫彦脸色更臭。柳青青低头看着鞋尖,不说话。

  “出去。”她说。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像是把什么东西一起放弃了。

  第二天天放晴,是七里坝不用照顾庄稼的清闲日子。早饭过后种向晨带着大哥小弟过来串门,拉开凳子就是一顿乡间俚语,愤怒的指责着什么。

  柯乐平还没起,柳青青才摆好了点心水果,早饭热腾腾扣在锅里。

  种向晨正说的热火朝天,他身旁的姑娘水灵灵的杏眼不时偷偷打量喝早茶的卫彦。小姑娘手上不似普通乡下人那样粗糙,细嫩白净。微翘的鼻尖好似被桃花映红一点,乌发软软搭在腰背,柔顺漂亮。十三四的姑娘还没长成,身姿却不像神情那样腼腆,该喷薄处饱满,该收敛处含蓄,处处透着青涩的诱~惑。

  “怡怡,吃点心啊。他们家点心挺好吃的。”旁边差不多大的种向晨呵呵傻笑。小姑娘丰安怡羞涩抿嘴,白~嫩的指尖拈起一块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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