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单骑,策马扬鞭奔出帝都城。疾风刮开斗篷,扬起满头银发,只见她一脸决绝。
另一边慕铮抱着那个小木箱,赤身裸体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活像一个被人睡了然后再被抛弃的怨妇。打开的箱子里放着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字条,上面写着:
你我诀别于此,今生不见。
这女人是活烦了么?昨天说得好好的,现在又走了,骗子!还留这么一箱子东西是什么意思?给他昨夜的辛苦费?不够!他慕铮可不是一箱子珠宝就可以打发的!
不知道是忍了几百次,慕铮才控制住自己不把这箱子给砸了。
他就这样一直坐着,衣服也不起来穿,又一次在这房间里从白天坐到黑夜,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总是被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次次的睡完了就抛弃?!这次她还给自己留了点钱,是得寸进尺还是良心发现?嫁给我慕铮,你就是逃到黄泉碧落我也能给你翻出来!
慕铮瞟眼就看到那被孟秋水随意放在一边的红嫁衣,真想撕了它!他把箱子扔到床上,腾地一下站起来,还好并没有学着太子妃娘娘去撕衣服,而是继续裸着在各个房间了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
直到整个房间被糟蹋得像遭了贼一般凌乱他才肯罢休,他只是要确定,孟秋水别的没拿,只是拿走了那个昨日他插在她头上的凤头钗,还有那对从玉树银花拿来的红珊瑚耳坠。
她到底去了哪?慕铮脑海中跳出来一个人,是该去上门拜访一番了。想着就拿了一身黑色劲装穿上,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再走到床边将洒了一床的珠宝首饰重新收进那个小木箱,打了包带在身上才又出门去。
这可是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的嫁妆,可得带着去找她!
深夜的太子府,慕少钦自己关好门,擦擦眼角的泪水,才熄了灯爬到床上盖好被子躺下,都快一个月没有半点父亲的消息了,以往慕铮出远门都不会托人给少钦捎带点东西的,这次什么都没有,当归叔叔也不在府里,连平日里照看自己的守卫都全部换了,他有点担心,父亲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还有,太子妃娘娘今天来过,说明天就要把他送到宫里,少钦不想入宫,父亲说那里是虎狼之窝。
少钦又抬起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就是不想入宫,但要是自己跑了,肯定会给父亲惹麻烦的。所以他睡前就已经自己乖乖的收好了东西,然后乖乖睡觉,打算明天乖乖随太子妃娘娘去宫里好了。
少钦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掀开了被子,本能的想要大叫,但立马打住了,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哽咽着喊了声“父亲“,就双手搂住那人的脖子,轻轻抽泣起来。
慕铮双手捧着少钦的脸,将他的眼泪擦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钦就止住了哭泣,慕铮起身轻轻搬开一个柜子取出墙上的一块砖,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再把柜子挪回原位。他走到少钦面前,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戴到少钦脖子上,说:“这是发现你的那日你脖子上戴着的,现在是拿给你的时候了。”
少钦看着脖子上的紫金长命锁,有点狐疑,父亲一早就告诉过他的身世了,却从未说过这个长命锁,怎么今天又突然拿出来了?
“父亲,太子妃娘娘说明天就要把我送进宫里去,少钦不想去。”
果然,他们迟早都会对少钦下手,还好自己来得及时,他看着少钦可怜巴巴的,摸着少钦的头,温和的说:“少钦不想去就不去了,父亲这就带你走,以后都不回太子府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就按父亲说的做。”
少钦一扫脸上的忧伤,指着一旁的桌上答道:“父亲,早就收好了。”
慕铮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黑暗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包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捏捏少钦肉嘟嘟的小脸说:“少钦真懂事。”
慕铮走到桌边,把少钦的包袱背在身上,掏出一块黑布蒙住脸,轻轻走出房间,等少钦从里面把门关上后,再一脚将门狠狠踢开!抓起少钦夹在腋下就转身跑到院子里。
“来人啊!救我!救我!”少钦拼了命似得高呼,对着慕铮一阵踢打,袜子都蹬脱了。大批守卫这才赶到,之见黑衣人对着少钦颈后轻轻一击,孩子就没了声音,他飞身跃起就夹着少钦跳上墙头出了太子府。
守卫在锦绣大道上一阵猛追,黑衣人身形极快,带着孩子一路穿过笙歌巷,消失在了护国将军府墙边,前来追击的守卫顿住了,将军府可不敢进去搜啊!只好撤走,这要回去禀报慕王,才能再做打算。
寂静的院子里,流出一股浓郁的酒香,一黑衣人轻松跳进院子,走到一间透着微光的房前,轻轻叩响房门,说道:“主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这声音透着满满的疲倦。
黑衣人一愣,便推开门进去了,只感房间了的酒味更加浓烈,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酒缸里一样。
一个落拓不羁的青衫男子半躺半坐的靠在灯光昏暗的墙角,脚边放着七零八落的酒坛子。男子披散着一头有些凌乱的长发,衣服湿得就像刚从酒池里爬出来一样。手里还抱着一坛陈酿的女儿红。
他自顾自的喝着,黑衣人只能立在门口,上前也不是,退出去更不是。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的主上,意气风发,杀伐决断得有如神魔一般的大国师怎会如此颓唐?那可是他多看一眼都没得胆量的人啊!怎会如此这般模样?
“什么事?”江思远淡淡的问了一句,又继续喝酒。
黑衣人这才单膝跪下,抱拳说道:“主上,属下一路追杀到振远关,但马车里的人不是慕铮。”
他停了下来,可江思远也没回应,依然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黑衣人想了想又接着说:“太子殿下让您一个月内必须收网。”
江思远这才放下酒坛,拿过身旁的蝉翼剑,说:“一个月?那得看我高不高兴。”
在邹国谁都知道,太子殿下和国师是相互制衡的,在权力上算是平起平坐,明争暗斗又总是联手合作,都是两个难伺候的主。他不听太子号令那是正常,可,可......可是,主上,您拿剑干嘛?不会是喝多了发酒疯想拿属下来泄愤吧?黑衣人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大国师要真下起手来,他恐怕是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有客到。”这个时候来的回是什么人呢,正好想开开杀戒,江思远握着蝉翼剑开始有点兴致了。
听他这么一说,黑衣人握住手中的佩剑,警觉的盯着院子里,随时准备动手。万不能让主上觉得自己没用,没用,那就只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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