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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等死鱼

  鱼摊旁边一米远的地方,一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衣裳满是补丁的老奶奶。

  悠然看了她许久了,她似乎想要买鱼,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迟迟没有过来,就一直在那看着。

  此时已经快接近午时了,廖家鱼摊前也不忙了,来的客人都是三三两两的,也算清闲。

  悠然把钱袋子交给廖青道:“你先看着,我过去问问。”

  廖青接过钱袋子,也不多说什么,他也早就注意到了。

  “老奶奶,您是想要买鱼吗?”悠然笑着走到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面前,柔声轻问道。

  老奶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蠕动了几下嘴唇,才缓缓地说:“姑娘,我等晚点再买。”

  悠然心里有了些猜测,于是笑盈盈的问道:“奶奶您买鱼回去,是想做给谁吃的啊?”

  老奶奶有些难过,沙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沧桑:“给我孙子孙女们,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姑娘,我也不怕跟你实话说,我其实是在等着,看你们待会有没有死鱼,我好便宜买条回去的。”

  “哦,那奶奶您准备多少银子买我家的死鱼呢?”

  “我只有十文钱,我不要多大的,只要小小一条就可以了。”

  “老奶奶您装菜的袋子呢,您把袋子给我,我去帮你看看有没有,可以吗?”悠然依旧微笑着说道。

  “好,好……”老奶奶连连点头答应,颤着手把手上灰色的布袋递给悠然。

  悠然接过布袋走回了鱼摊前,看了看还剩下的最后半桶鱼,指了指里面最肥的那一条,对着廖青笑道:“廖大叔,我要这条最大的,还要抓点虾。”

  廖青啥都没问,捞起来就给她装到了布袋里,又捞了两把虾进去,然后递给了悠然:“小心些,别弄脏了衣服。”

  “嗯。”

  悠然把袋子还给了老奶奶,老奶奶欢喜的那双浑浊的老眼都明亮了几分,她硬是要把十文钱递给悠然,却被悠然坚持拒绝了。

  “小姑娘,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老奶奶哽咽着声音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您快回去吧,这鱼虾干枯久了会死的,死了就不好吃了。”

  悠然搀扶着她走了两步,然后看着她布满沧桑的背影走向前方,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拉长了那道苍老的黑色影子。

  廖青感觉到悠然身上突然变得落寞忧伤的气息,连忙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双肩问道:“怎么突然就难过了?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什么,想我爷爷了。”悠然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然后抬头望天,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吧,这里留给老二就行了。”廖青黑眸变得幽深起来,他牵起了她的手,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拉着她走。

  “南源镇是这附近唯一的镇子,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会来这里买卖物品。”

  廖青拉着悠然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解着一些风土人情,路过一家布庄店的时候,他看了看她身上有些泛白的蓝色布衣,便拉着她进去了。

  悠然还是第一次进古代的店里,便四处打量了一下,她以为是廖青要买布料做衣服,谁知廖青却笑着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不需要买衣服了。”悠然觉得自己有两身衣服换洗就行了,不用太过浪费。

  “两位客官想买些什么布料呢?”店铺伙计笑着上前询问道,态度十分的热情。

  “棉布吧,你看看她需要几尺的?”廖青把悠然往前推了推,问伙计道。

  “这位小姑娘的话,八尺布料就可以了。”伙计笑眯眯的说道。

  “廖大叔,我说了我不需要。”悠然拽了拽廖青的手,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道:“你给你们自己买就好,回头我帮你做一身漂亮的。”

  廖青笑着捏了捏她小脸,不以为然:“我是男子,不需要穿漂亮的衣裳。你才需要最漂亮的,不许不要,不然,我下次就不准你出来了。”

  悠然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就选一身,你乖些听话。”廖青柔声哄着,低哑的声音带着魅惑的磁性,在悠然耳边轻轻催眠着。

  最后,悠然晕乎乎的被他哄着选了匹天蓝色的棉布,而给其他人,则买了一匹蓝色的粗麻布和一匹青色的粗麻布。

  结账的时候,一共花了一两银子加二百多文钱,悠然肉疼的柳月眉都皱起来了,偏偏廖青还笑的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接下来他们一路逛下去,又多多少少的买了一些东西,包括擦脸的芙颜膏,包括扎头发的丝带,还有糖葫芦,以及一些米面和猪肉排骨。

  两人逛了一路,廖青本来要带悠然去吃面的,悠然不肯,就只好放弃了,带着她绕回了鱼摊前。

  廖帆他们三人坐在板车后头,无聊的瞎聊着,有一句没一句的,看到廖青他们回来,便都起身了。

  “大哥,鱼都卖完了,我们回去吧。”廖帆笑着站起来说道。

  “嗯,回去吧。”廖青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到板车上,又拿出包子递给他们道:“我来推车,你们饿了先吃,回家了再做饭。”

  回去的路上,没有了那些鱼,廖青在前面拉车,廖帆在后面推,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半,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回到家了。

  悠然回家后就直接端了盆凉水进屋去擦身了,烈日灼灼,加上之前又忙碌了一早上,身上有了些薄汗,还是擦拭一下换身衣服来的干爽些。

  她打开房门捧着木盆子出来,院子里静悄悄的,那群家伙去了河边洗澡,一时半会的还没回来。

  悠然拣着昨天剩下的竹子,打算拿来做个篮子,待会好上山去采蘑菇。

  这两天雨过天晴的,山里面肯定长出了很多东西,上次她只是在竹林边随意的走了两步,就被廖帆喊着回家了,所以也没有时间把那里摸索清楚。

  山里要去,篮子也要编。悠然今天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镇子里居然没有人拿竹编物的,装东西都是用布袋子或者陶瓷罐。

  这个现象让她眼睛亮了亮,所以一路上就在想着,自己会编什么,什么能拿来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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