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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王妃

长歌楚天碧 张雪柠 11761 2021-04-02 21:11

  第二日,陆安歌被白芍早早地叫起来了,昨天交待过她们的,今天清河郡王和清河王妃要来。

  “我好困啊”陆安歌打了个哈欠道。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姐可不能出差错啊!”白芍把一枝蜜花色水晶发钗插入她的发间。

  “不就是去见姑姑嘛,干嘛搞的这么隆重啊!”陆安歌看着镜子里打扮的比昨天还要夸张的样子。

  “小姐,清河王妃虽然是您的姑姑,可她毕竟是王妃啊!她的首要身份是王妃,接着才是你的姑姑啊!王妃身份贵重,即使是王妃的家人见了她都是要行礼的啊!”

  “啊?那就是说我爹和祖母见了王妃也要行礼吗?”

  “那是自然的,王妃嫁入了皇室,那就是皇家的人了,即使是家人也要恪守君臣之道的啊!”

  “我知道了,一会见了姑姑我会好好行礼的。”

  陆安歌心想,还真是麻烦啊!原本以为见到姑姑可以好好的说说话,聊聊天,可是听白芍话里的意思,要和这个王妃保持距离呢!

  等陆家的人都聚齐了之后,陆伯年便带着她们在大门口等着迎接王妃。

  门口有人高呼一声,“王爷,王妃到!”

  众人都齐齐地跪下,共同喊道“参见王爷,王妃”

  陆安歌听到一声威严的女声,“起来吧”

  陆安歌这才抬头去看面前的王妃姑姑。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碧霞云纹连珠对孔雀纹锦衣的女子,容貌清雅,威严之中似乎又透着一股妩媚,微微上扬的眉尾为她平添风韵。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华美的蓝色锦袍,外罩银纱,鼻梁高挺,双眸漆黑而深邃。同样的,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威严让陆安歌稍微低下了头。

  王妃急忙扶起那跪在地上一身华服满头白发的陆老夫人,“娘,您快起来!”

  陆老夫人见到多年不见的女儿,立刻变得老泪众横,拉着王妃的手,一直嘘寒问暖。

  王妃虽然平时高高在上的,可是见到多年不见的亲人们,也红了眼圈。

  陆伯年请王爷和王妃屋里叙话。

  “娘,这么多年了,你身体可还好?”王妃关心地问道。

  “好,好,都好,你不必挂心!”陆老夫人虽然年迈,可是此刻看起来精神济济的,大概是见到女儿的缘故吧。

  “大哥,大嫂,你们这些年可还好?”王妃把目光看向陆伯年和陆夫人。

  “劳王妃挂心,我们一切都好!”陆伯年笑着答道,陆夫人则微笑。

  没想到,王妃听到这话眼圈更红了,“大哥这是与我生分了不是,都到自己家了,还叫什么王妃啊!”

  王爷也笑着开口道:“是啊,既然都到家里了,就别说那些虚礼了!”

  “是”陆伯年依旧拱手道。

  这也不能怪陆伯年太过呆板,虽然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毕竟事出嫁的王妃,身份不一样,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的,何况王爷还在场呢,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定会有人说他对皇室不敬呢。这下王爷都开口了说放下那些虚礼了,那就不用在那么客套了。

  老夫人今天身穿四喜云纹锻衣,虽头发花白,却看起来精神矍铄,此刻她指着,陆北辰他们几个,满面笑容“来,快来见过你们的姑姑!”

  陆北辰第一个过去,跪下行礼“侄儿见过姑姑”

  陆北辰是陆家的长子,又是嫡出,自然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王妃急忙把他拉起,左看看,右看看,刚才还威严端庄的样子消失不见,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你们走的时候你才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呢!看看现在,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小伙子了!”

  王妃越看越喜欢,赏了一个通体白透的白玉扳指,不要小看这扳指,这是上好的羊脂玉造成的,王妃平时最宝贝这枚扳指了。

  王爷打趣道:“北辰,你看看,还是你姑姑和你亲,这块扳指你姑姑平时可是舍不得赏人的呢!”

  陆北辰笑着道:“多谢姑姑厚爱!”

  王妃见陆芷柔举止得体文雅,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当真是惹人爱,赏了她一个玛瑙绿石坠子。

  陆安歌也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看见陆安歌时的那一刻,不自觉地看了陆伯年一眼,陆伯年不语,低着头喝了一口茶。

  “安歌是吧,长的也真水灵。快起来吧。”这话听着似乎有些敷衍。

  陆安歌抬头看她,王妃依然时笑着的,可是如果说刚才见到陆北辰和陆芷柔时,王妃可以说挂在嘴边的笑容是发自真心实意的,可是当看到陆安歌的时候,她的笑容明显是减了几分。

  最后她赏了陆安歌一个珊瑚手镯。

  一旁一直在观察着的林氏悄悄地皱起了眉头。

  陆蓁上前去很认真地行完了礼之后,抬头看王妃,笑意盈盈地道:“原来姑姑这么年轻啊,今天我终于见到姑姑了,蓁儿很是开心呢!”

  王妃显然很喜欢听陆蓁说的话,是啊,有哪一个女子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漂亮呢?

  这话果然很受用,王妃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浓厚了,看陆蓁精巧细致的脸蛋儿,小巧的嘴巴,越看越喜欢,“还是蓁儿会说话,这小嘴甜的,姑姑真喜欢!”

  “来,这是京城里最时兴的仙姿玉蓉粉,我们蓁儿用了肯定会更加漂亮的!”

  陆蓁开心地捧着下去了,还很得意地冲她们看了一眼。

  陆云邵也恭恭敬敬地行完了礼,虽然他不善言辞,可是看得出来,王妃对他也是很喜欢的,就赏了他一个金珠玉带。

  这一番下来,王妃也累坏了,坐下来喝了口茶,又和老夫人叙话了。

  见她丝毫没有要赏赐的意思,别说赏赐了他那样子就分明是根本不把那些姨娘和她们的孩子们放在眼里。

  看着王妃那压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这几个姨娘当然心里不平衡了,她们也到罢了,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王妃赏赐给陆安歌他们东西,那种渴望的眼神,让谁看了都不好受。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大姨娘蒋氏,虽然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可是还是看的出来,现在的她很生气,可是王妃是什么人?她爹的官职在大,也没有王妃大啊。所以,她即使在生气,也是不敢得罪王妃的。

  只见她极力地使自己的语气和缓笑着道:“王妃啊,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泽卫她们几个呢?”

  王妃正和老夫人说着话呢,冷不防地被蒋氏打断,心生不悦,凌厉的凤目一闪,蒋氏吓得往后缩了缩。

  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陆伯年也对她失意,王妃才稍微放下点威严,不过语气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心平气和,她展了展衣袖,眉头一挑,“刚才,本是宫累了,想歇息一下,多亏你提醒了”

  蒋氏的父亲毕竟是朝中的官员,再说,她的孩子毕竟也是陆伯年的骨肉,王妃也不太好驳了自己哥哥的面子。

  蒋氏立马满脸堆笑,含笑看着王妃,准备让陆泽卫上去拜见。

  王妃却看都没看那些孩子,对着身后的丫头一摆手,“给他们每个人十个金踝子!”

  说完也不看蒋氏和她们的脸色,又和老夫人说起话来。

  蒋氏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是她在愚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便是什么都不能说了。王妃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以前王妃对她们就是如此不屑的态度,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会有些改变。没想,她还是这样的盛气凌人!

  “大嫂啊,京城里新来了一家首饰店,等有空了我们一起去”王妃含笑对着陆夫人道。不管她对这些姨娘们怎么样吧,她对陆夫人还是挺好的,毕竟她是嫡妻,而且生了陆北辰,王妃待她自然不一样了。

  陆夫人含笑道:“那就叨扰妹妹了”

  看着陆夫人和王妃那个亲密的样子,不仅事蒋氏了,林氏也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无奈,她再怎么讨好王妃,王妃对她都是一副不屑,高高在上的样子。

  陆安歌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耽搁了!

  陆安歌早早地到了学堂,看见王师傅早就坐在那里了觉得那天没能来还是很不好意思,于是就走过去笑着做了个楫“师傅”

  本来那天陆安歌没来,王师傅也挺生气的,可是后来她又派人过来说她家中有急事,今天又来的这么早,就不在计较了。但是如果发现陆安歌根本不是学琴的料,或者只是来敷衍了事,那王妙音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她赶出去的!京城中有很多的事情,一些官员为了培养子女,让他们来这学习,可是有的人并不想来学琴,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王妙音最讨厌这种靠着祖上父辈的官职作威作福不学无术的子弟了。

  陆安歌走到她的位置上,变坐下来仔细地端详面前的琴了。她的面前放着一个黑色的古琴,琴身光滑,并没有其他多余的饰物,只在琴头和琴尾处雕刻了几多色彩鲜艳的红梅。

  她越看越好奇,就这几根弦,怎么可以弹出那么动听的声音来呢?陆安歌心中好奇,用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个琴弦。

  “呲”陆安歌忍不住挺了手,这真心不好听啊!别人是怎么弹出来那么好听的声音的啊!

  萧祁睿这两天没事了就来妙音司,跟着王师傅一起上课,时不时得还会下去教那些学生,先说这里面的人员吧,正如前面所说,妙音司是一个不分贫富贵贱的地方,所以,这里面的人也就有些鱼龙混杂了。

  这里既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们和千金大小姐们,还有贫苦人家的女子和男子。

  随着人陆陆续续的来到,陆安歌也发现了,这里面的人还真是形形色色啊。

  有看起来就不学无术一副纨绔子弟的人,还有些娇羞贵重的小姐们,还有些衣着打扮很普通的,还有甚至看着一副穷困的人。

  陆安歌就坐在门口靠窗第一排的位置,因此她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每个人。

  其中,最吸引她目光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了,他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布衣,衣服因为常年洗和穿,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了。

  虽然他穿的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可是却掩不住他的卓尔不群。他眉目浓黑,眸子炯炯有神,眉宇间皆是清冷之气,显得超凡而孤高。

  陆安歌看到他的穿着的时候,本以为他会是自卑或者内向的人可是,当他看到他那双凌厉的双眸时,才发现,他不仅不会自卑,而且骨子里是个很骄傲的人。陆安歌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徐信义感受到陆安歌的目光,一双冷眸扫过去,原以为又是那种嘲笑不屑轻视或者同情的目光,可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双清澈的眼睛,眼中不仅没有半分的轻视不屑,似乎带着一些好奇和友善,还带着一点笑意。徐信义收回冰冷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也许是陆安歌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而且还是刚来的新面孔,所以,大家对她也多了几分好奇和打量。

  “萧公子,又来听琴啊?”此刻有些悠闲的赵管事笑着对匆匆过来的萧祁睿道。

  “对啊,您先忙,我上去了”萧祁睿明朗地笑了。

  萧祁睿经常来这里,不过除了王师傅之外,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萧祁睿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想悄悄地进去,哪知还没走进去,就引起了学堂内的一阵骚动。

  “哇!快看!他又来了!”

  “还是那么英俊啊”

  “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陆安歌正低头研究琴呢,听见后面的议论纷纷,眉头一皱,这还是刚才见到的那些矜持端庄的大小姐们?心里也好奇到底谁这么大魅力,把她们迷成了这样?

  陆安歌抬眸看向门口,一身玉白色长袍,芝兰玉树般立在那里。却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双眸,那眸中显示闪过惊讶,疑问,最后是惊喜。

  “是你”

  “是你”

  他们异口同声道,陆安歌惊讶得站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上萧祁睿。

  萧祁睿明显也很感到惊讶,快步走到了陆安歌身边,惊喜地道:“你一直都在这学琴吗?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我是前几日才来的,前天有事没有来,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陆安歌笑着解释道。

  “哦,那天那个不来上课的就是你啊?”萧祁睿突然想起那天的空座位。

  陆安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不来的,而是家里有事情。”

  “原来是这样”萧祁睿道。

  “对了,你怎么会在京城?你家不是在万竹山那边吗?”萧祁睿虽然很高兴在这里见到陆安歌,不过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

  “家父现在在京中任职,所以我们举家都搬到这里了。”

  意思就是以后都会在京城了?萧祁睿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陆安歌以后住在京城,心里觉得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厚了。

  陆安歌见人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王师傅也要准备上课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萧公子,你的座位在哪里啊?”

  萧祁睿直顾着高兴了,都快忘了自己是来上课这回事了。又一想,他就是来听听而已,没有座位的。

  萧祁睿有些为难地道:“额,我今天刚来,还没有交束修呢,现在还没座位呢”

  “啊?那要不你坐我这吧!”陆安歌谦让道。不管怎么说,萧祁睿可都是救过她两次呢,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萧祁睿说完就去其他地方拿个垫子,坐在了陆安歌的身边,陆安歌朝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垫子往里面挪了挪。

  虽说两个人之前有过一些交集,可是那么多天没见了,现在一见面就要坐下来学琴,还是有点别扭的。

  王师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他们怎么会认识呢?

  不过,她现在可没闲心管他,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王师傅就开始上课了。

  “今天,我们来讲四大名琴中的绿绮,有谁知道这个典故和这个琴的由来嘛?可以站起来说一下。”

  陆安歌一脸茫然的样子,绿绮红绮的?没听说过!

  萧祁睿刚才都不敢仔细地看陆安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一见到她,就觉得紧张,不敢看她,可是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想要跟她说话。

  现在没人能注意到他,陆安歌正盯着面前的琴发呆,使劲地从脑子里搜寻看看有没有一个叫绿绮的词。

  萧祁睿这才仔细地看她,一身撒花纯面百褶裙,精巧的芙蓉花静静地躺在她的裙裾上,让人有一种错以为是真的花瓣,想要把它拂去的冲动。头上只挽了一个简单的轻云鬟,剩下的如乌云般地墨发披在肩上。因为安静,侧脸显得温柔而恬静,嘴唇轻抿,眉头紧紧地皱着。

  突然,觉察到周围有一道目光,陆安歌转过头,看着萧祁睿,萧祁睿面上一热,连忙低下了头,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没想到陆安歌开口说的却是,“你知道吗?反正我是不知道什么绿绮,红绮的!”

  萧祁睿心中暗道,好险,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怎么变得这样没出息?心中默默地说了好多话。

  陆安歌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没听清自己说的话,不禁凑近了几分,“萧公子,你知道绿绮吗?”

  萧祁睿正在心里暗语呢,没想到,陆安歌突然凑过来,看着放大的一张清丽的脸孔,萧祁睿心中更慌了,面上却故作平静地道:“我知道”

  “啊?你知道?太好了?”陆安歌欣喜地喊道。

  王师傅听到声音,心知萧祁睿是肯定知道的,自己讲的难免有些枯燥无味,还不如让萧祁睿讲呢,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呢!

  “萧公子,不如你来说说吧!”

  萧祁睿本来想跟陆安歌讲呢,猛地被点名,只好站起来讲。

  “绿绮”是汉代著名文人司马相如弹奏的一张琴。梁王慕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相如精湛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琴名噪一时。后来,“绿绮”就成了古琴的别称。

  司马相早就听说卓王孙的女儿文君,精通琴艺,而且对他极为仰慕。司马相如就弹起琴歌《凤求凰》向她求爱。她倾心相如的文才,为酬“知音之遇”,便夜奔相如住所,缔结良缘。从此,司马相如以琴追求文君,被传为千古佳话。

  王师傅听完赞赏的点了点头,“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这绿绮可是古人求爱的重要工具啊,你们在坐的公子们,到时候要是看上那家的姑娘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啊!”

  堂下哈哈大笑,陆安歌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看着很严厉的王师傅也很风趣嘛。

  “但是呢,你说你不能看上那家的姑娘了,你就抱着把绿绮去吧,人家也不懂你的意思啊!再说了,绿绮是古琴,稀有的很。哪能说找到就能找到呢?所以啊,你这个时候就得用一首表达爱慕之义的凤囚凰来表达你的心意了!”

  堂下一片附和之声。

  “好,那今天我们开始学习弹凤囚凰。”王师傅言归正传,开始了今天的教习。

  “首先,首先要调琴,把手放在第一弦上……”

  陆安歌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王师傅说的是什么。

  萧祁睿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索性就拿过了琴,开始细心地教她

  “琴头,上部称为额。额下端镶有用以架弦的硬木,称为“岳山”,又称“临岳”,是琴的最高部分。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这叫上山下泽,又有龙有凤,象征天地万象。岳山边靠额一侧镶有一条硬木条,称为“承露”。上有七个“弦眼”,用以穿系琴弦。其下有七个用以调弦的“琴轸”。琴头的侧端,又有“凤眼”和“护轸”。自腰以下,称为“琴尾”。琴尾镶有刻有浅槽的硬木“龙龈”,用以架弦。龙龈两侧的边饰称为“冠角”,又称“焦尾”。

  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象征七星。

  琴腹内,头部又有两个暗槽,一名“舌穴”,一名“音池”,一名“纳音”尾部一般也有一个暗槽,称为“韵沼”。与龙池、凤沼相对应处,往往各有一个“纳音”。龙池纳音靠头一侧有“天柱”,靠尾一侧有“地柱”。使发声之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由于琴没有“品”(柱)或“码子”,非常便于灵活弹奏,又具有有效琴弦特别长,琴弦震幅大,余音绵长不绝等特点,所以才有其独特的走手音。……”

  萧祁睿对琴一直颇感兴趣,讲起来也是滔滔不绝,可是对于陆安歌这个门外汉来说,听着真实一种折磨,什么龙池,风沼的,听得她头都大了!可是看着萧祁睿如数家珍认真讲解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断,只好勉强地听了下去。

  一会王师傅让自己练习,萧祁睿还在跟她讲什么是宫商角徵羽。

  陆安歌很认真的在听,可是听着还是很费力,最后,那些什么第一弦,第二弦的声音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陆安歌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开始她还能控制住自己,时不时地给萧祁睿一个回应,可是后来她就支撑不住了。脑袋一晃一晃的,终于,“咚”的一声栽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

  萧祁睿被她这动静惊了一下,转头看她,竟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着了。

  萧祁睿哭笑不得,有多少人求着他请他教呢!她可倒好,竟然听睡着了!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熟睡恬静的面容,面颊上还有一丝绯红。

  陆安歌不知道熟了多久了,久到都下课了学生们都走了,她都不知道,久到王师傅很生气地站在那看了她好一会她都不知道!

  终于,她从熟睡中醒过来,看见学堂里只剩她和萧祁睿时,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他们人呢?”陆安歌惊奇道,刚才还从熟睡中过来有些不清醒,现在一下子清醒过来。

  “下学了,他们都走了”萧祁睿若无其事地道。

  “啊?!”陆安歌倒抽一口冷气,“完了,完了!王师傅肯定生我的气了!我这么不用心她一定会把我赶出去的!”陆安歌慌张道。

  “你放心吧,师傅不会把你赶出去的,她也知道你第一次上课,难免会觉得乏味。第一天上课确实会比较无聊,你回还是去多把这些基本的东西先学会吧”萧祁睿以过来人的身份道。其实,王师傅本来就准备把陆安歌给赶出去的,可是萧祁睿为她求情,王师傅答应绕她一回。

  “那就好,那就好!”陆安歌松了一口气。

  又突然想起,萧祁睿那么用心地给她讲琴,她不但不好好听,还睡着了,而且自己睡到了现在,萧祁睿一直在这陪着她,心里感觉怪过意不去的。

  “那个,萧公子,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没休息好,所以刚才睡着了……”陆安歌有些赫然地看着萧祁睿。

  “没事的,我知道我讲的东西也确实很无聊,我刚开始学琴的时候,我师傅给我讲这些东西,我也睡着了呢!”萧祁睿笑着自嘲道。

  “真的吗?”陆安歌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当然了”萧祁睿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其实他是为了缓解陆安歌的尴尬和不安。萧祁睿从小就喜欢古琴,所以,王师傅给他讲课,他都是认认真真地在听。包括第一次上课,萧祁睿觉得很有趣,从来都没觉得无聊。

  “我就说嘛!那么乏味的东西,人听了,怎么会不困呢!”陆安歌相信了萧祁睿的话,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

  萧祁睿笑着应声道:“真的是!不过,你要想学琴,这些东西啊,你必须得全部记住学会!不然你没办法弹琴的!”萧祁睿一变应和她,一边告诫她。

  “我知道,我这不是刚开始学吗?”陆安歌知道萧祁睿是为了自己好。

  “对了,我家里还有一本书,是专门讲学琴最基本的东西的,我下次来带给你!”萧祁睿眼中闪着光亮。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陆安歌兴奋地喊道。

  萧祁睿和陆安歌笑着离开了学堂,走在街上,萧祁睿突然问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啊?要不我把书给你送过去吧!”

  “哦,不用了,下次你带过来就行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在跑一趟呢?”陆安歌笑道。

  萧祁睿眼中的光亮暗了一下。

  “哦,对了,萧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只知道你姓萧。”陆安歌心想,萧祁睿救过她两次了,而且还答应拿书给她,自己却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

  “我叫萧睿,你呢?我也是只知道你姓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萧祁睿眼神闪躲了一下,在外都他对人说,他叫萧睿,此刻他把这个假名字告诉陆安歌,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安,要是那天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怪他呢?可是眼下,只能这样做,这让萧祁睿几天都感到不舒服。

  “我叫陆安歌”陆安歌仰头含笑看着萧祁睿,那明亮的笑容没有一丝隐瞒,是那么坦白和纯真。陆安歌明亮的笑容一下子刺中了萧祁睿,为自己的不能像陆安歌一样坦诚而感觉心里难安。

  他们分开了之后,萧祁睿独自走向王府的方向。他的心情很复杂,可是却又很开心。

  回到府中,萧祁睿开始找那本琴书,由于年代有些久远,站起来很是费力。

  “殿下,你找它干嘛啊?你现在已经用不到它了啊”陈林很是不理解现在正在翻箱倒柜找书的萧祁睿。

  “我自然是用不到了,还有别的人用的到!”萧祁睿翻开那些许久不曾动过的书,这些都是他读过的,他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书,凡是他读过的书,他都会把他们归置好。所以萧祁睿觉得一定能找到那本书,只不过找起来有些费力罢了。

  “别人?谁啊?”陈林立刻凑过来问道。

  “你别管那么多了,快来帮我找!”萧祁睿看着陈林在一旁悠闲的看着忍不住道。

  陈林很识趣地过来一会翻翻这个,一会翻翻那个,中间还不忘一直观察着萧祁睿的脸色,好像想要从他脸上看出那个别人是谁。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啊!还不赶紧找?”

  “殿下,我们问一句那个别人是谁吗?”陈林笑嘻嘻道,看萧祁睿的样子很着急,那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了,而且陈林有预感,一定是个姑娘。陈林这么推断是有依据的,六皇子萧祁浚知道他五哥喜欢收藏求书,曾经跟他讨过一本琴谱,萧祁睿可是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可是陈林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谁,难道今天殿下出去艳遇了?陈林想着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因为找自从萧祁睿回到府中,就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有时候唇边还会挂着微笑。陈林被吓了一跳!莫不是殿下生病了,他立马上去探了探萧祁睿的额头,在摸摸自己的,没病啊!萧祁睿一把打开他的手,干什么啊你。陈林心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傻笑什么啊!可是看着萧祁睿一脸美梦被打断有些生气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了。

  看着陈林一脸坏笑的样子,萧祁睿知道,他这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不过也没打算隐瞒他。

  “你认识的,我们以前都见过”萧祁睿突然停下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不过那笑意对陈林来说,有点瘆人。他冷不丁地抖了一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我认识?”

  “就是那位陆小姐了”

  一定是我看错了!陈林自我安慰道,因为他看到,萧祁睿提到陆安歌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竟然有一丝羞涩的感觉!

  陈林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瞪大了双眼看萧祁睿。

  这下陈林看清楚了,不过表情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

  陈林好不容易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极力地思索着,喃喃道:“陆小姐?那个陆小姐?”

  看着陈林努力地回想却好像忘了陆安歌是谁的样子,萧祁睿有些生气了,随手拿起一本书砸了过去,“你这小子!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陈林灵敏地闪躲过去,还是想不起来,只好笑嘻嘻地问萧祁睿。

  “就是那个我们救过她两次,今天我又遇上了的陆姑娘啊!”萧祁睿说这话时眼神都温柔了。

  “呵!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她啊!就是那个咱们救了她,一句感谢都不会说的那个陆小姐,就是那个上次你为了救她弄的浑身是伤的……”

  陈林学说越气愤,萧祁睿听着陈林像个长期妇一样在那说陆安歌的不好,真心觉得刺耳,可是陈林似乎并没有发现,还在那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等到他发现时,萧祁睿一双似乎能喷出火的眼神一直盯着他。

  “额,殿下,我们还是找书吧!”陈林立马怂了,一边看着萧祁睿的脸色,手忙脚乱地翻着书。

  萧祁睿的脸色这才不那么难看了,“你不了解她,你不知道她的好,以后不要说她的坏话。”

  “殿下,我没有说她的坏话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你看我说的那件事不是真的?难道还是我自己编排出来的?别的不说,就说那次你为了救她,伤的那么重,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恢复好呢,她可倒好,非但一句感谢都没有,反而是见不着她人了!”陈林想起陆安歌就觉得讨厌,觉得她是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萧祁睿回到王府时狼狈地样子,衣服都破了好几处,手臂的地方还流着血……

  “那天事出有因,她本来也是要带我回去处理伤口的。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我救她难道只是为了让她感谢我吗?”萧祁睿面色有些严厉。

  陈林撇了撇嘴,不在说话了,他知道,不管他现在说什么,萧祁睿都是听不进去的,说不定还会责罚他。算了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看到萧祁睿又开始急切地找书了,陈林直呼,殿下简直被那个姓陆的吓了什么迷药!

  陈林默默地叹了口气,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个人,立刻换了一副笑容,过去“殿下,今天江姑娘还派人来问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呢?她想跟你一块去寺庙祈福呢!”

  萧祁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眉头拧了拧,“告诉她,我没空!”

  “殿下,你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啊?要不就跟江姑娘一块去吧。”陈林还是不甘心地道。

  “你这小子!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她的人!怎么处处帮她说话呢!”萧祁睿忍不了陈林那巴巴地样子,揪起他的耳朵教训道。

  “咝!”陈林直叫疼“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我当然是你的人了!”

  萧祁睿这才放开他,把他推到一边去,继续找书。

  “殿下,我这是为你好啊!你说,娘娘都催你几年了,让你早点把江彩萱娶回来。”陈林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是不会娶她的”萧祁睿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我就不明白了,江姑娘哪点不好了?长的漂亮吧,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还温柔端庄,知书达礼的,这不挺好的吗?”陈林急了把江姑娘一通夸,一样萧祁睿能看到她的优点,改变心意。

  “彩萱是挺好的,可是我不喜欢!”萧祁睿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殿下……”

  “终于找到了!”萧祁睿手里捧着一本颜色有些发黄的书兴奋地喊道。

  陈林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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