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虽然跟着她师傅读过书,学过一些东西。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的,而且就当时的条件来说,不管是她师傅还是陆伯年都没有能力让她学习。没错,就是学琴。
那天是陆安歌第一次听到优美的琴声,那声音是陆安歌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就像是春风吹进湖水时的惬意,就像是送来的阵阵暖风,那种感觉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一探究竟。
吴越看她那天那么痴迷,就知道她肯定喜欢这里,就把她带了来。
这下可好,正好顺了陆安歌的心意,她当天就回到陆府就央求着陆伯年去妙音司学琴,陆伯年一听她想学琴,当然一百个同意了,而且,妙音司是很有名气的,毕竟是女孩子家嘛,你看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女子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前是没那个条件,现在有条件了,陆伯年当然大力支持她了。
第二天,陆安歌就去交了束修,不过,因为她不是在妙音司收学徒的时候进的,所以她跟别人差了好多。
女琴师王妙音是妙音司的创始人,她容貌清丽,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气韵。更重要的是妙音司她是琴谈的最好的人,这里的人都称她为王师傅。在那个时候,师傅一般都是称呼教学的先生,而且大朵都是男性,王妙音在一个女子当时能被人称作师傅确实是一个奇女子了。
陆安歌有一种错觉,觉得是因为她的琴谈的好,所以她才会看上去那么漂亮。
“由于你比其他的学生进来的晚,所以你要抓紧时间赶赶进度了。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可以问他们,当然了,也可以来问我。”王师傅微笑着对陆安歌道。
“是,多谢师傅。”陆安歌执了一个学生礼。
“你确定你要呆在这里吗?”吴越看了一眼此刻四处都是琴音缭绕的地方。
“当然了,我束修都交过了。”陆安歌言之凿凿地道。
“虽说这里比其他乐坊好吧,但是呆的时间长了啊,我也会受不了的!”吴越从小就是无法弄棒长大的,让他待在这里对于他来说真是无聊的很。
陆安歌笑着道:“看来,你这个大将军还是适合在军营里带着。”
“可是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也没什么仗打的。”吴越认真想了想,好像他除了打仗别的什么都不会。
“那你就过来跟我一起学嘛,反正你也没事可做。”陆安歌笑着建议道。
“不行,不行,我要是来了,会睡着的,这多有损我的影响啊!”吴越严肃地道。
陆安歌听了,撇了一下嘴,忽然想起了那次在街上吴越一身菜叶子烂鸡蛋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想笑,“哦?形象?哎呀,那次在街上吧,我就觉得你的形象挺高大的,嗯!不仅高大,而且还有味道!”陆安歌特别加重语气说了后面的那两句话。
“哎,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吴越连忙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的人。
陆安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吴越还是忍不住的笑。
“好了,你别笑了!”吴越此刻一本正经地严肃地看着她。
等到陆安歌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却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轻轻地皱着。
“你又怎么了?”吴越不解地看着她。
“他们都已经学了很多天了他,而我才刚来,我本来对琴就是一窍不通,这下学起来更难了!这可怎么办?”
吴越也一脸发愁的样子,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兴奋地道:“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的琴技可是一流的!”
“哦?是谁啊!这么厉害?”陆安歌也来了兴致。
“不过,现在她不在家,等她回来了,我就带你去找她。让她给你传授一些秘诀。”
“好啊,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这个嘛……你就不要问了!总之,我是不会骗你的!”吴越好像已经想起了那个人的笑容,嘴角也不经意得含着笑容。
陆安歌看着此刻笑的有点憨厚的吴越,就知道可能是个女子。
陆安歌挑了挑眉,指着他笑着道:“让我来猜猜看,能让吴大哥笑的这么甜的人一定是个女子!快说,是哪家的女子?”
吴越的笑容愈发深了,甚至!如果陆安歌没看错的话,竟然还有一丝羞涩,我的天!谁能想到铁骨铮铮英勇威猛的将军此刻一想起他心爱的女子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她叫婉莹,是王侍郎家的幺女。”吴越说着好像已经看到王婉莹站在他面前的样子,语气里充满了温柔。
陆安歌笑着听他讲他们之间的事情,心中也暗暗好奇,爱情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这样?
由于整个妙音司都是王妙音在打理,所以,就规定了每隔一天去学习,而且只上午教习,下午回去自己练。
昨天是休息的日子,所以今天陆安歌就要开始上她的第一堂课了。她一大早就起来了,让白芍很快地收拾好了,正当她带着塞琉要出门的时候,秦姑却过来了。
“秦姑,你怎么来了?娘有什么事吗?”陆安歌笑吟吟地道。
可是秦姑看着笑意盈盈的陆安歌却怎么笑不出来,只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二小姐,老爷让您一会到正厅里一趟,今天有很重要的人要来。”
“嗯?谁啊?”陆安歌心想,难道在京城莫不是还有什么亲戚不成?
“到时候二小姐就知道了。”秦姑说了一句就要走,看见陆安歌要出门的样子。
“二小姐,你这是要出门吗?”
“对啊,今天我要去妙音司学琴。”
“那恐怕二小姐要改日再去了。”秦姑好心的提醒道。
“为什么啊?”陆安歌急切地问道,今天可是她去学习的第一天啊,如果不去,岂不是太不重视了!而且,师傅说过了,不准缺勤。王妙音素来最讨厌哪些王孙公子,千金大小姐们摆不完的架子,这样的学生她是肯定不喜欢的,而且,说不定还会被从妙音司除名的!
“秦姑,今天来的是什么人啊?这么重要嘛?今天是我去学琴的第一天啊,我要是不到,王师傅说不定会把我除名的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或者我早些回来也行啊?”陆安歌焦急的道。
秦姑也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过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就如实相告道:“二小姐,其实今天来的也不能说是客人,其实也是陆家的人。”
“什么?”陆安歌越听越糊涂了。
“二小姐年纪小,可能不知道以前的事。老爷在离开京城之前,府里还有几位姨娘和几位少爷和小姐。现在老爷回来了,自然是要把他们接回来了。”
陆安歌听得嘴巴惊得合不拢了,她原本以为,陆伯年只有陆夫人一位夫人的人没想到,原来还有几位姨娘!还有几位弟弟和妹妹!
对于这消失了十年又突然出现的姨娘和那些弟弟妹妹,陆安歌还是不能接受,怎么突然她就多了几位姨娘和弟弟妹妹呢?
看来,还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可是王师傅那边……陆安歌又犯了愁。
“塞琉,你帮我跑一趟妙音司吧,你告诉王师傅,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今天不能去了。后天我一定到。”
“是!”塞琉应声出去了。
秦姑见陆安歌打扮的太过素简,提醒道:“二小姐,你还是重新在梳洗一下吧,毕竟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打扮的太过素简了不合适。”
“我知道了,秦姑”
这大户人家,规矩就是多啊!白芍在心里小声地嘀咕着,手上却麻利地帮陆安歌重新梳妆。
妙音司。
“萧公子,你怎么今天有空大驾光临啊?”王师傅含笑对萧祁睿道。
“师傅说的哪里话,我承蒙师傅教诲,得空来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吧?”萧祁睿笑道。
王师傅当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也是为什么王师傅一直对他恭敬的原因。她对萧祁睿恭敬并不仅仅因为他是皇子,萧祁睿虽贵为皇子,但是身上却没有一丝纨绔子弟的样子,反而带人宽和,经常会做一些慈善和捐赠。
“微臣不敢当。”王师傅以手执礼。
王师傅在宫中有女傅的官职,和其他的太傅一样,都是有官职有品级的。
“师傅,您啊,就别跟我见外了!还是叫我睿儿吧!”萧祁睿不喜欢那些虚礼,王师傅从小就教他,不仅琴技好,而且开了个妙音司这么独特的乐坊,还经营地很好。因此他很敬重这个师傅。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那些师弟师妹们,看她们学的怎么样?是不是像我一样经常挨训呢?”萧祁睿促狭地笑道。
“你这猴头,以前跟我学琴时却是没少让我操心!”王师傅笑道。
眼看着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了,可是陆安歌的座位还一直空着,王师傅的面色有些阴郁,她之前不是没有警告过陆安歌,如果是抱着来玩玩的心思,那就不用来!可是第一天就敢迟到不来的,还真没有!
萧祁睿明显也很好奇。
“师傅,那个空位上做的是?”
“陆尚书家的二小姐,昨天才教过束修,今天就没来!”王师傅没好气地答道。
萧祁睿很了解他这个师傅的脾性,心想,这是哪个大胆的第一堂课都敢不来?
“白芍,你说京城里的人都是这样吗?”陆安歌郁闷地看着镜子认真为她梳洗的白芍问道。
白芍知道她说的是那几位姨娘,微微一笑,“是啊,小姐,你看这京城里哪位老爷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啊?”
陆安歌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早都已经习惯了,可是突然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人。
“我想,现在最伤心的就是我娘了吧!”陆安歌摆弄着簪子上的流苏。
“那是自然的,恐怕以后整个陆府都不会在像以前一样安宁了吧!”白芍似乎也有所感叹,可是突然又意识到,她这是在私依主子,这要让人听了去,恐怕不会饶了她。
她立马跪下,认错道:“二小姐,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陆安歌把她扶起,安抚道:“没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再说了,是我问你你才说的!你别动不动就跪下啊!”陆安歌觉得白芍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白芍还是一副谨慎的样子。
陆安歌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其实她也很想跟白芍好好相处,可是她却总是一副害怕犯错说错什么话,从来不敢跟陆安歌说太多的话。
陆安歌心想还是慢慢来吧。
到了正厅,她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并且按自己的位子做了。
陆安歌看了一眼众人的神情,陆伯年正襟危坐,可是眼神中却透着激动的神情,不过却扔极力地掩饰着。
陆夫人仍然是一副高贵的样子,她坐的很正,目视前方,看着面色平静,可是从她那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有一丝紧张。
首先进来的是大姨娘,蒋兰。
只见管家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上来,那夫人体态丰腴,容貌平平。衣着却不凡,她走动间,头上的金丝碧玉步摇玲玲作响。
那妇人一见到陆伯年就嚎啕大哭,陆伯年急步走了过去,那夫人竟扑进陆伯年的怀里,边哭边喊:“老爷啊,这么多年了,你都不问问我们母子啊!你这个狠心的!”
陆伯年也深有感触,眼中也有泪水溢出,“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
虽然说十年未见,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陆伯年怀里看着真是有碍瞻观啊。
秦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蒋氏的身边道:“大姨娘,多年未见,还是那么年轻啊!分别那么多年,夫人也很是挂念你呢!”
她这话分明是提醒蒋氏不要在这哭哭啼啼的了,赶紧向夫人请安吧!
可是这蒋氏似乎没能明白秦姑的话,她不在嚎啕大哭,而是擦了擦眼泪,理了理头上散乱的步摇,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是吗?这些年来,我可是一直都在保养呢!”
我的天哪!陆安歌都感觉到尴尬了,这个蒋氏还真是……
“夫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蒋氏并未行礼,只是微微屈膝以示礼仪。说话中还抬眼看了一眼陆夫人,眼神里似乎有不屑。
“大姨娘”秦姑喊道,尤其加重了后面两个字。
蒋氏立马瞪了她一眼,随后语气里充满不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姑啊,这么多年来,还是给人当奴婢啊!”
这话分明是在侮辱秦姑,陆安歌看不下去了,正想开口说话。
秦姑却面色平静地道:“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当然一辈子都是夫人的奴婢,这是我应当做的,是我的指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在做,可是,我看大姨娘,这白几年,就把规矩还有你应做的忘的一干二净了!”秦姑语气严厉了几分。
“哼,你一个奴婢如何能跟我比?”蒋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大姨娘身份尊贵,我一个下人自然事不能比的。对,我就是一个奴婢,可是就连我这个奴婢懂的道理,大姨娘怎么能不懂呢?我自知身份低微,见了夫人都是要跪下行礼的,大姨娘身份比我贵重多了,行礼时要向夫人弯腰屈膝以示恭敬,我想这些大姨娘都懂吧。”
“你!”蒋氏气的杏眼圆睁,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如果她不行礼,那就是说明她连一个奴婢都懂的道理都不懂,显得多愚蠢!今天本来是想为自己争一下面子,树立威风的,可是没想到秦姑这个老东西还是揪着她不放!
她看了一眼陆伯年,陆伯年也示意她过去行礼。
蒋氏无奈,只得走了过去,屈膝行礼道“夫人”
陆夫人走了过去,立在她面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
蒋氏似乎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陆夫人面上含了三分的笑意,“许久未见,妹妹还是那么年轻啊”
“多谢姐姐夸奖。”蒋氏像是终于扳回了一局似的。
“泽卫和灵轩呢?怎么没看见他们啊?”蒋氏这才想起自己光顾在这争风吃醋了,自己的孩子还在外面呢。
一会进来了两个孩子。蒋氏牵着他们到陆伯年的面前,“快叫爹!”
这两个孩子,一个年纪大点的叫陆泽卫,一个看着有些小点的叫陆灵轩。
他们看上去都有些害怕,不敢靠近陆伯年,蹲在蒋氏的后面。
陆伯年想伸手摸摸他们的脸,他们吓得急忙躲到后面去了,陆伯年的手停在半空中。
蒋氏急忙辩解道:“老爷,他们不是不和你亲近,而是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你。”
陆伯年深深的点了点头,目光怜惜地看着他们。
等到蒋氏他们都坐下来后。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面容美丽,尤其那美目中含着点点盈盈的泪水,让人看了好不爱惜!
原来这是二姨娘林氏。
她的身后是一个面容稚嫩却清秀的女孩。
她一进来不像蒋氏那样嚎啕大哭,而是用那双满含泪水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看着陆伯年。
陆伯年似乎是被她眼中盈盈的泪水感动了,不自觉地走近了几步。
林氏的眼中似乎有千种情万种意一般看着陆伯年。
最后走到陆伯年身边,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却又含着神情,“陆郎”
一旁的蒋氏厌恶地扭过头去。
陆伯年为她擦了擦那恰好留出来的眼泪,抚了一下她瘦弱的肩膀,“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只要能在见到陆郎,我不觉得委屈。”林氏唇角含了一丝深情的微笑。
陆伯年眼中似乎有光亮,看向林氏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
“来,灵嫣快过见过你爹!”
陆安歌本以为又是一个躲闪的孩子,没想到,陆灵嫣竟自觉地走到陆伯年面前,拉着陆伯年的袖子,抱着他的胳膊,语气柔弱道:“你就是我爹吗?爹!这么多年我好想你啊!”说完扑到陆伯年怀里小声地哭着,边哭边说,“爹,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陆伯年大为动容,抚着陆灵嫣的头发,声音有些发颤:“嫣儿乖,都是爹不好,以后爹会好好的疼爱嫣儿好不好?”
陆灵嫣哭的一抽一抽的,“真的吗?”
陆伯年搂在怀里,更加爱怜了。
陆安歌觉得她今天来就是来看戏的,看完了一出,又是一出。
不过,这个画面还是比刚才蒋氏嚎啕大哭的场面要顺眼的多。
可是,陆安歌托着下巴,又陷入了沉思,这陆灵嫣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自己的爹爹了,第一次见面就哭的这么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分别了几个月而已呢!
陆安歌看了看周围陆蓁他们的脸色,发现他们都是一脸竟然还可以这样的表情。
最后进来的是吴氏,吴雪柔。
只见她一身淡青色衣裙,身材娇小,鹅蛋脸,后面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老爷!”吴氏一看见陆伯年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直直地站在那里。
陆安歌觉得这个姨娘表现的还是算比较真实的一个吧。毕竟她和她的孩子都没有扑过去抱着陆伯年哭哭凄凄的。
这个叫做陆泽钰的少年很显然也是怕生的,一直躲在吴氏的后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等到姨娘们都坐下来之后,陆伯年开始发话了,这三位是她们的姨娘,以后要多走动走动,这三位是她们的弟弟妹妹,以后要多关心爱护。
这话陆蓁听了可就不高兴了,以前她跟云邵是家里最小的,现在突然一下子出来三个比她小的,这让她以后还好意思任性吗?岂不是什么都得让着他们了?陆蓁越想越不开心,一边那眼去看那三位姨娘和那三个孩子。
陆安歌他们按照长幼跟姨娘行礼。
第一位就是蒋氏,她仍旧是那种傲慢的态度。
“哎呦,这位就是北辰啊,多年不见,长的真是英俊潇洒啊!”
陆北辰轮到给二姨娘行礼的时候,满面笑容地夸赞着陆北辰。
陆北辰宠辱不惊地道:“多谢二姨娘夸奖。”
“这个是芷柔吧,真是出落成大美人了。到时候啊,须的找一个英俊不凡的人做夫婿呢”
陆芷柔听了面色一变,笑容有些僵硬。
林氏是个善于观察脸色的人,她注意到了陆芷柔的变化,知道自己这是说错了什么话,心里直后悔呢,可是哪些都是赞美她的呀!没什么错的啊!
林氏带着怀疑又把目光放在陆安歌和陆蓁,陆云邵的身上,同样又是夸赞了一番。
陆安歌第一次见到这么会说话的人,愣是把他们几个都夸了一遍!
三姨娘吴氏似乎是还不太适应这个环境,话很少。
一阵寒暄过后,管家带着他们把他们安置到提前收拾好的院子。
陆伯年每个院子都去看了看,还吩咐如果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就吩咐管家。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陆伯年吩咐管家换了张大的桌子过来,看的出来,陆伯年今天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似乎在陆夫人面前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兴奋。
是啊,那毕竟曾经也是他的妻妾个孩子啊!可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在他的心里面,也是很想念他们的吧!
到了下午,他们都各自回到院子里休息了。
陆安歌来到了陆夫人的院子里,看到陆芷柔也在。
“安歌来了。”陆夫人的声音有一丝的疲惫。
陆安歌看的出来,她是心累,一下子要面对那么多姨娘,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尤其是那个大姨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陆芷柔也皱着眉头忍不住责备道:“今天那个蒋氏真是太过分了,难道她真的连妻妾之礼都不懂吗?”
“她怎么会不懂?娘,我可听说她可是出身名门,她的父亲是总督呢!”陆安歌坐下来道,今天下午她也是听下人们议论才知道的。
“她今天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立个威风罢了,她以前也是这样。看来,这么多年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夫人,要我说,今天您太纵容她了,她敢不尊妻妾之礼,这是大不敬!夫人完全可以惩罚她的!”一旁的秦姑也插嘴道,她实在是看不惯蒋氏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今天不也教训她了吗?罢了,今天是她们第一天回来,还是不要闹的太僵为好,毕竟,以后还要一块生活。”陆夫人做为一个嫡妻确实很合格,到现在了,她的丈夫要被三个女人抢夺走,她还在这顾全大局。
“难道以后我们就要这样过日子吗?”陆芷柔一想到蒋氏的样子就觉得讨厌。
“娘,那也不能对她处处忍让啊!我们不能太放纵她了,不然以后她会得寸进尺的!”陆安歌觉得不能迁就她,看她第一天就敢在众人面前作威作福的样子,一个小小的姨娘都敢在嫡妻面前耍威风?指不定以后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二小姐说得对!夫人,从明天起,我就通知他们,各房要每日来请安!也好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秦姑的话语中透着老练。
陆安歌以前只觉得秦姑是个慈眉善目的人,可是此刻看到她一提起蒋氏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又多讨厌蒋氏了。
陆芷柔虽然性格柔弱,但是看到蒋氏的样子,也是非常厌烦,她也同意不能放纵了她。
陆夫人看着面前的人,都极力地想保护自己,心中也温暖了起来。
“娘,你不用烦忧,你才是爹的妻子,这一点是她们谁也比不上的!”陆安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夫人就说了一句大实话。
这句大实话却让陆夫人感触颇深,他的妻子?对,曾经共同患难的妻子?对?这一点她们谁也比不了?陆夫人此刻才感觉到心里好受一些。看着陆安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陆安歌似乎也能从她的眼中找到以前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对了,明天有贵客登门,你们都不要出去。”
“明天?”
“谁啊?”
陆芷柔和陆安歌都疑惑地问道。
“是你们的姑母。”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们所谓的姑母是谁。
“你们祖母啊,一共养育了三个孩子,一个是你们的爹爹,一个是你们的姑母,你们的姑姑嫁给了清河群王,也就是当今的清河王妃。”
陆安歌和陆芷柔同时惊讶,没想到,她们竟然有一个王妃姑姑?
“我们有一个做王妃的姑姑?”陆安歌高兴地喊道。她高兴不是因为她姑姑是王妃,而是她还有一个姑姑!
“是啊,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呢?”
“以前,我们在万竹山那种地方,离京城那么远,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那该有一个呢?祖母不是三个孩子吗?”陆安歌催促着陆夫人继续说。
陆夫人的面色变了变“还有一个是你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你们的叔叔,本来说的他明天也来,可是因为在外地做生意,耽误了几天,没能按时回来。”
“叔叔竟然是……”陆安歌有些惊讶,没想到祖母还会养着小妾的儿子,陆安歌真的很想问一句,祖母对叔叔好吗?可是想想,还是不问了吧。
陆安歌心里真是感到庆幸,辛亏不是后天啊!否则她又去不成了。
陆伯年安顿好了她们之后,到处找陆夫人,听下人们说她在凉亭里,就过来了。看到陆安歌和陆芷柔正陪在她身边,陆伯年担忧的神色松缓了一些。
“咳咳”陆伯年轻咳了两声,走了过去。
“老爷?”
“爹?”
看着她们惊讶的样子,陆伯年心想他们肯定以为,那么多年没跟她们见面了,今天肯定不知道要歇息在那个姨娘哪里了。可是没想到在这看见了陆伯年。
“这么晚了点你们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我们在这陪会娘就去睡。”陆安歌根本没听懂陆伯年的暗示,她还想问问陆伯年那几个姨娘的事情呢。
陆伯年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秦姑。
“对了,爹,那个二姨娘……”
“二小姐,你和大小姐快去睡吧!”秦姑突然催促道。
“哎呀,不急不急,我问完这个就走。”陆安歌很是坚持。
一旁的陆芷柔毕竟是成过亲的人,她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夫妻之间把话说开了好,而且,看着娘满目深情地看着陆伯年,娘最需要的就是爹啊!
“哎呀,安歌啊,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跟你说!”陆芷柔说完也不等陆安歌答话,拉着她就走了。
陆安歌被陆芷柔托着走了好远。
“大姐,你干什么啊?走那么快干嘛啊?”陆安歌很是不解,她这个一向稳重的大姐今天怎么那么心急呢?
“你个小傻瓜,平时看着聪明伶俐的,怎么今天就糊涂了呢?”陆芷柔嗔怪道。
“什么?”
看着陆安歌还是没有明白的样子,陆芷柔纤手一指,凉亭里只剩陆伯年和陆夫人了。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可以看到陆伯年在位陆夫人擦眼泪。
陆安歌顿时领悟了。原来在强大的女人也是需要男人的呵护的!
“好了,别哭了。”陆伯年安慰道。
“老爷今天不该陪着她们吗?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陆夫人侧过身去。
陆伯年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和红肿的像核桃的眼睛。心中很是不忍。
他走过去,用手臂轻轻环住陆夫人,声音低沉“在多年未见,也不及与我同甘苦共患难的妻子重要啊!”
陆夫人闻言,心中一紧,眼中溢出泪水,唇边却是欣慰的笑容。
是啊!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今天他能抛下他们过来陪着自己,陆夫人心中已经很感动了,今天看到那些姨娘们一个个的含情脉脉的看着陆伯年,特别是蒋氏一下子扑倒陆伯年怀里时,她几乎想站起来立刻走掉!她真的受不了!看到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恩爱有加的丈夫去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这让跟陆伯年独处了十年的陆夫人感到别扭,就像是喉咙扎了一根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可是她们毕竟第一天来啊!”陆伯年能过来陪她,她很开心,可是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月仪啊,说实话,你真的想让我去陪她们吗?”陆伯年眼神柔和地看着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陆夫人有些生气。
陆伯年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既然你不想,为什么还要把我退给她们呢?”
“你以为我想吗?”陆夫人语气里透着一丝哀凉。
“那就不要在劝我走了,今晚,我只想跟你呆在一起,可以吗?”
陆夫人不在推辞,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在大喊,不要走了。
水波荡漾,月光撒在上面更多了一丝柔和和惬意。
不远处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凉亭里的一举一动。看到了最后,狠狠地往地上猝了一口,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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