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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逃婚

归溪 凡范er 8049 2021-04-02 21:10

  四下寂静,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黑暗席卷大地。

  铺天盖地的寒气瞬间袭来,若是放在白天,此刻定是白茫茫一片雾气。

  此时分明是燥热的七月天,可那些翠绿的竹叶上已然结了一层冰晶。

  一股股细小的龙卷风潜伏在被夜色包裹的竹林间,缓缓的向法台中央靠近……

  南溪站在法台之上,低着头看着自己高高耸起的衣角,满脸通红。

  “这女子站在北淮先生身旁还真是胖得滑稽!”台下一个弟子道。

  “要论相貌,北淮先生自然是出众的,放眼大通能有几个能与之媲美的?”另一个弟子道。

  “确实胖了点,不过这女子命甚好,能有师长和北淮先生相助!”

  “是啊,且看看一会有些什么惊异之处吧!”

  灰色的圆形法台之下站着法师乾匡的众多弟子,夜色之下人头攒动,竟也看不到边际。

  今夜一定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观摩如此壮观的法事。

  夜色入侵大地,一缕缕火光瞬间亮起,黑夜在一瞬间被驱散,整个凤凰林逐渐安静下来。。

  那些跳跃的橘黄的光泽将巨大的法台照耀得无比通透。

  南溪与北淮面对面站在法台之上,火光将二人的脸映衬得格外绯红。

  南溪错愕的望向一点点靠近自己的乾匡,眼神之间有些许闪躲之意,她抬头望着身侧的北淮,声音小得如蚊子一般:“先生不是说改命吗?怎么排场弄得如此大?”

  北淮低下头去看南溪,她看起来胖胖的,胆子却不肥:“乾匡法师这是在向弟子试法,就是排场大些,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很快就过去了。”

  南溪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倒不至于,她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北淮告诉她,这场法事之后,她将脱胎换骨!

  如若不然她会一直这么胖下去,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她的体重。

  南溪只感觉上万双眼睛此刻正在盯着她,她的心变得异常的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平日里也只和府中的下人们说过话,一下子这么暴露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有些透不过气来。

  “跪!”

  一声高昂的声音划破夜空。

  “师长!”声音响彻竹林,震得南溪的耳朵发蒙。

  万人齐跪,足以见得乾匡的声望有多高南溪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万人齐跪的画面,随着乾匡的到来,一股股阴风随之而来。

  法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那些法器按照八卦的走形被人整齐的摆放出某一阵法来。

  阵法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四面青铜鼎,鼎身刻着不知名的金文,那些金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早已是锈迹斑斑,一块块黑色的阴影群魔乱舞般的在鼎身上肆意游走,跳跃。

  而青铜鼎的正下方放着一张低矮长案,长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长案上摆方的一把镶金尖刃匕首看起来异常的锋利,南溪几乎能想象它刺破皮肤的场面。

  匕首旁是一块折好的白绫绸缎,反射着皎洁的白光,可在南溪看来却也是白森森的寒。

  乾匡两鬓花白慢步走上法台,随着他的到来,法台之上立即被一种庄重的气场替代。

  乾匡,大通国界最德高望重的法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台下弟子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齐刷刷的定向同一个方向,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

  乾匡捋了捋攀爬在两腮间的花白长须,一双如鹰般锋锐的眼睛凹陷在皱纹横生的皮肤中,苍老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神秘和深不可测。

  无数支细小的龙卷风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南溪的头发瞬间凌乱的飞舞起来。

  南溪再次不安的望向北淮,此时的北淮微闭这眼,俊美的侧脸静如止水,两缕青丝在他立体的侧脸间飘动,雪白的袍子如晴空中变换的云彩……

  面对此情此景,南溪有刹那的失神,以至于忘却了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他的儒雅圣洁,不带世俗的烟尘。

  狂风鼓动起乾匡深蓝色的暗纹衣袍,手中的方杖也开始叮当作响,千人齐念咒语,那声音铺天盖地而来,狂风愈发的肆意起来,法台中央那支龙卷风开始不断的壮大,以成倍的速度扩张。

  妖风吹得人再也睁不开眼睛,一股浓厚的烟雾从地面升起,南溪左右摇晃了几下,终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乾匡忽然目光急转眼神犀利的盯着南溪,锋锐的眼睛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即烟消云散,可是这样的反应足以让所有弟子惊讶。

  因为乾匡从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没有人看他有过其他的表情。

  南溪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法台正中央,施法者正是乾匡。

  她的脚下,那方青铜鼎中的液体由清澈逐渐变成鲜红色,如同将整盆的鲜血瞬间倾倒入鼎中。

  南溪感觉有一种被抽吸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精血正在快速的流逝……

  密集的咒语声钻入南溪的耳膜,越来越重的咒语生铺天盖地的袭来,南溪只觉得一片眩晕,嘴里不断涌出血腥的液体。

  她的身子被抽吸过精血后终于缓缓被送入地面,踉跄了一步跪倒在坚实地面。

  她的身体总是如此的笨拙,臃肿。

  巨大的法台颤动了一下,南溪笨拙的身体趴在地面上四肢无力,她尝试站起来,最终还是放弃。

  北淮向前走了两步,拿起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皮肉瞬间绽开。

  一滴血穿过浓厚的烟雾滴在了盛着鲜红液体的鼎中。

  鼎中的鲜红色液体在接触到北淮的血后逐渐变得翻滚起来,宛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冒着泡。

  最后只剩下两滴鲜红的血在鼎中慢慢漂浮起来,它们彼此相互靠近,却又有微弱的排斥,这景象甚是奇特,以至于南溪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两滴不断浮动的血。

  而一旁的北淮神情凝重,剑眉微锁。

  “果然是你!”北淮喃喃道,微薄的唇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先生说什么?”南溪问。

  “命脉之躯。”

  北淮似是在回答,可南溪却听得一头雾水。

  片刻间,那两滴血在无边无际的咒语声中相互撞击,碎裂,融为一体,最后又一分为二!

  乾匡座下大弟子将那滴血划入入两只精致的酒杯中递给了二人。

  北淮眉宇轻轻拧起,对南溪道:“你可想好了,服下这杯血觞后你的命格将会被改写,从此再无回头路!”

  南溪手持血觞,微微一笑,再无回头路?

  难道有一天她还会想要回头不成?

  她已经被这副肥胖的身体折磨够了。

  她仰起头将血觞一饮而尽。

  北淮见她如此坚定,眉头舒展了,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亦是仰起头一饮而尽。

  服下血觞后的南溪浑身烫得厉害,身体中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痛,虽道不明究竟是哪里在痛,她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胸口此时正有一摊热流往外涌动!

  渐渐的,大片的竹林开始在乌烟中越来越迷离,她感觉周围的咒语声越飘越远,她想抬眼向北淮求救,却见北淮已然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皮瞬间就搭了下去……

  “小姐,快跑!”是小谨的声音。

  南溪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推上马背,慌乱中健壮的马儿开始奋力的向前奔去,南溪回头看了一眼在马屁股后奋力追赶的贴身丫头小谨,惊慌与错乱令她的神经紧绷到几乎断裂。

  “小谨,怎么会这样!”

  “小姐你快离开这里!老爷的人来了!”身后的丫头一边跑一边哭,南溪望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忽然一个转弯,小谨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从未骑过马,她甚至从未出踏出过府门!

  不对,唯一的一次踏出府门还是去洱庙捐香火,来回她都坐在沉甸甸的轿子上。

  忽然让她面对这样一个看似熟悉却陌生异常的世界,她的理智与从容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南溪转过头,俯下身,紧紧的抓着缰绳,风声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她害怕的闭上了眼。

  马儿跑了许久之后一点点慢了下来,它原地踏了几步,终于栽倒在了地上!

  随着马儿的倒地,南溪的左腿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腿被压在了马肚子下!

  南溪奋力的去踢那匹健壮而俊美的红棕色雄马,它却未动丝毫。

  渐渐的,马儿喘息的腹部忽然停止了运动,流逝的生命带着一丝悲壮,在她眼前急速的溜走。

  她必须想办法!

  不然父亲的人便会追上来了!

  南溪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掌,在地上拼命的刨起土来。

  方才马儿落地时正好压住了她的小腿,好在地面是潮湿的泥土和青草,她还是能解救自己的!

  南溪伸手捡了一只木棍,开始奋力的挖坑。

  直到她肥大的嫩手被磨破了好几个水泡,她的腿终于被解救了出来!

  南溪拖着自己那只满是赘肉的腿尝试站起身来,可她根本没有平衡!

  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臃肿,两条腿的她尚且行动迟缓,何况如今还剩一条腿可以行动!

  南溪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溪水边挪动身子,她浑身已是污浊不堪,这让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姐有些不太习惯。

  她伏在溪水边上慢慢坐起身,将自己手上的污泥洗净,这才慢慢将左腿的鞋袜褪去,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势。

  她动了动自己的小腿,还能动,只是脚踝有些疼痛难忍!

  好在她腿上的赘肉为她挡了一劫,否则,她怕是要成残废了!

  南溪简单的收拾了自己,又一点一点移至草堆中,将自己臃肿的身体隐藏了起来。

  她抬头望着仍旧毒辣的日头,心中担忧着小谨那丫头。

  烈日打在她的头顶,浑身也已被汗水浸湿,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青山绿水也越来越飘忽不定。

  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再次睁开眼,父亲南势坤的脸就在她眼前!

  南溪一惊,脸色顿时煞白。

  “你竟敢逃婚!南府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南势坤挥了挥手,四个四肢粗大的壮汉便走上前来将她的四肢架起,扔到了轿子中,一圈圈的麻神绳铺天盖地的在她身上缠绕!

  “不要啊,爹!女儿不嫁!唔...”她的嘴瞬间被一团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堵上,让她再也喊不出一句话。

  “爹!”南溪满头大汗的睁开眼,一瞬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只是一个梦?

  她动了动自己的左脚,被马肚子压伤的腿仍旧很疼。

  是梦!

  却是七日前发生的事。

  “你醒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南溪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自己的声音。

  她看了看周围的景物,却空无一人。

  只有落在窗台的暖黄夕阳,和轻轻浮动的窗幔。

  她动了动身子,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谁在说话?”

  她期待着那个声音的回答,然而等待片刻后却无人应答。

  她看了看四周,是间布置简单的陌生屋子,屋子很宽敞,地上铺了整片的吸热织垫,金丝床幔绕过雕琢精美的床顶垂在垫子上,不远处落着一只造型奇特的镂空香炉,炉子上青烟缭绕。

  她起身,觉得头痛欲裂。

  “这便是你的记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南溪才忽然意识到,那个声音是从她脑中发出来的!

  “你是谁?!”那有些惊恐起来。

  那个声音带着无尽的喜悦,道:“我被母亲禁锢了六年,今日终于自由了!”她顿了顿接着道:“身体真正的主人回来了,难道你不该羞愧的消失吗?”

  南溪听得一头雾水:“你是谁,为何可以和我对话?”

  ……

  “回答我!”南溪继续追问,那个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

  难道是我的幻觉?

  南溪拍了拍自己的头,又晕又痛。

  望着黄昏的天际,她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做了一件大胆到自己都不敢再去想的事情。

  北淮说,他可以帮她改命。

  她想了三年,终于答应了。

  饮下那杯血觞,从此她便不再是从前令人讨厌的胖子。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南溪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几乎要裂开了,她习惯性的唤了两声和自己一同长大的丫鬟小谨。

  小谨连忙跑了进来,眼睛红肿不堪,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

  “你又哭哭啼啼?难道我已经死了?”南溪赶紧掐了掐自己的身子,那些赘肉的触感很真实。

  “你一睡就是五日,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五日了?!”南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见小谨落泪,南溪扬起自己肉嘟嘟的小手为她擦泪:“你哭鼻子的时候还是这么吵!”

  南溪的脸色却苍白如纸,却仍旧挂着笑容,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小谨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哭脸憋着,也没见憋回去。

  南溪支撑着自己臃肿的身体站起身,将翠珠履套上脚缓缓站起来,她庞大的身体瞬时将床头占满。

  她向窗前的矮桌走去,步伐缓慢,身子极其笨拙,走起路来也是异常的费力。

  浑身那一团团臃肿的肥肉令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再加上身体虚弱,才走了几步她便扶着书架喘起气来。

  “拿面镜子过来。”

  小谨从精致的纹花抽屉中取出一把简易的铜镜递给南溪。

  望着铜镜中自己,和从前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原来的肥脸,下巴上拖着一层厚厚的油皮。

  南溪将镜子扣在矮桌上:“退下吧!”

  小谨红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六角红木盒子里端出一碗米粥放在南溪身前。

  南溪只吃了两口却没什么食欲,便又放下了。

  “小姐,你这半月吃得实在太少了,就算要瘦身也不必这般委屈自己啊!”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单独待会儿!”

  南溪听到瘦身两个字时嘴角抽动了一下,减肥这种事她早就放弃了。

  她这种病态的肥,她减了五年也未曾瘦下去,她用尽了所有方法,不光没有瘦,还反而愈发的胖了。

  南溪撑着竹垫子起身,又慢慢行至梳妆台前,她看了看自己。

  她看了看窗外,正是落日十分,夕阳落得很美,她有些呆住。

  南溪并非一直这么胖,至少六年前她还是个美人胚子!

  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有去世,弟弟也还没有走失,南府经商的招牌还没有被砸,母亲去世之后,一切都变了!

  支离破碎的家,日益增加的体重,外人的闲言碎语……

  这些东西伴随着南溪长大。

  众人欺她,她却善待世人;她其貌不扬,才华却是出类拔萃。

  南溪是名副其实的小姐之躯,只是不金贵,幼时母亲想要多宠她几分,也要看父亲的脸色。

  这一切都源于南溪出生时家中发生的一场变故。

  十六年前……

  穆摇茹临产的前几日,南世坤带着她往了离柯城不远的洱庙,为了沾沾庙里的福泽,南势坤早些便让人定好了一屋难求的山庄,有意将孩子生在洱庙的正南方,以庇佑南家世代荣华富贵。

  可就在南溪出生的当晚,南府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在阵阵妖风的助长之下,偌大的宅子很快便化为灰烬。

  百口性命,在一夜之间陨落!

  南溪从此被挂上了灾星的称号,母亲穆摇茹也因此受累。

  与霍家两家独大得南家遭受重创,霍家趁机霸占了南家的命脉商线。

  从那以后,南家便渐渐隐没了,霍家一举成为了柯城的首富。

  南溪背负着父亲的怨言长大,南世坤深恶痛绝,将自己的女儿藏在闺中,从不让她与外人相见。

  穆摇茹身体每况日下,生下南枫后便卧病在床,不到一年便匆匆去了!

  离世之前将一枚鲜红的药丸递给南溪,说她若不吞下那药丸,她将死不瞑目!

  南溪吞下那药丸后体重便开始日益增长,从此肥得一发不可收拾。

  ……

  虽说南家不同往日了,可家底仍在,南溪又是府中的独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后便总有公子络绎不绝的上门提亲。

  只是南世坤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两月前,有媒婆上门说亲,来人却让南府上下都沉默了,这件事甚至闹得整个柯城沸沸扬扬!

  因为来提亲的是霍家!

  这还不是最令她惊讶的,最令她惊讶的是,南世坤竟然答应了!

  南溪虽未涉世,可她明白,南家与霍家有世仇,父亲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该将她往火坑里推!

  南溪认定了是霍家为了吞并南家的家产,威胁父亲妥协的。

  可霍府是柯城的首富,背景深厚,商户遍布各地,子孙又多为朝做官,退婚一事,遥遥无期。

  霍冕是霍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可以说能呼风唤雨,就连南溪这样被终日囚禁在南府的小姐也听说过他。

  再说他身材魁梧,长相俊美,不知迷惑了多少柯城的姑娘,可南溪终是觉得不妥,谁让他后宫佳丽上百呢!

  那些大家闺秀挤破头也想进那金屋银屋,可她却满不在乎。

  只要有人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便不问出生,不论贫寒,欢欢喜喜的嫁过去!

  谁都可以,唯独他霍冕不能!

  于是在成婚的前一夜,她和丫鬟小谨逃了出来,日夜兼程来到了北淮曾说过的凤凰林。

  南溪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叹了口气继续梳妆,梳好妆后便慢悠悠行至了北淮的正屋,门口的小斯正蹲在门口打着瞌睡。

  他见了南溪,也不起身,懒懒的打着哈欠,道:“北淮先生已经睡下了,你若想看他就请便吧。”小小厮在门口不知几日了,整个人都没了神气。

  南溪见那小厮外面穿着粗布衣裳,里面却露着一块锦缎领子,心里暗暗猜想小厮的身份,或许是位少爷也说不定!

  便对小厮道:“下去歇息吧!”

  小厮懒洋洋的倚在门边闭着眼睛道:“不必了。”

  南溪轻笑,肉肉的嘴角牵拉出一丝微笑。

  主子的气质,又怎会是下人?

  若那小厮不是普通人,那么北淮先生将会是何等人物?

  南溪轻轻推开门,见北淮躺在床上似熟睡过去,眉骨突出,剑眉清冷,显得越发冷峻。

  南溪与北淮相识已有三载。

  南溪第一次见到北淮是在柯城。

  三年前,南溪与北淮在洱庙有过一面之缘,北淮看出她命途多舛,有意帮她改命,南溪不肯,他便留下书信,说若有一日南溪愿意,可前去凤凰林寻他。

  那时的北淮一身的朝气,浑身锦缎,贵气十足,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一颗亮眼的星星。

  三年的岁月给他铺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如今他一身的白衣,一副淡迫名利的姿态,即使是睡熟了,手依旧落在那把银色暗纹的宝剑上。

  南溪时常见他眺望同一个方向,他的两缕青丝在微风中微微浮动,孤高中又有几分忧伤。

  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只好退了下去。

  回到房中疲惫不堪的南溪准备沐浴更衣,她解开宽大的衣带,胸前忽然有一个深红色的东西在闪耀,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爬着一个血红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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