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范宏也在和此人说话。
卢阳暗暗猜想,能让郡王府的管家这般恭敬对待,气势又如此不凡,此人想必就是崇宁郡王慕连樘了。
她是有多倒霉,一来就得罪了郡王。
卢阳直叹晦气。
她以为此次是难以善了了,可不知道范宏是怎么和慕连樘解释的,她担心的慕连起会被慕连樘下令抓起来一幕,并没有上演。
慕连起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背着她从慕连樘身边走了过去。
卢阳也就是聋了,所以她没有听见慕连樘在慕连起和他擦身而过时,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延松好大的气性,不知道哪天我不小心惹怒了你,你是不是也会像杀了我的仆人一样杀了我呢?”
慕连起的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你不动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杀你?”
如果不是慕连笙自以为是,想在慕连起面前立威,怎么会将一件小小的事情弄得这么大。
当时慕连起在卢阳身后喊她,但她因为耳朵听不见了所以没有及时回头行礼,就被慕连笙当成是卢阳没有规矩,仗着慕连起的宠信想拿捏慕连起,根本不听慕连起的解释。
还以为慕连起无能,被一个婢女左右,一心要替慕连起管教奴婢。
这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
慕连起到现在也不知道卢阳的耳朵聋了,但他选择性的相信卢阳保护卢阳。
在他想来,要怪就怪你的儿子慕连笙多管闲事,早把蚕蚕还给我多好,否则我也不会误以为蚕蚕死了而动手杀人。
他现在转过弯来了,不再把杀人的阴影留在心底。
不得不说,慕连起狠下心来有多可怕,甚至不计一切后果。
慕连起将卢阳背到付鸣广那里之后,由付鸣广替卢阳清洗伤口涂抹药膏。
才刚刚开始卢阳就已经痛晕过去,没多久又被痛醒,浑身都直打哆嗦。
如此循环下来,等付鸣广处理完所有的伤口之后,卢阳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
守在一旁的慕连起,也随着卢阳的时晕时醒,一颗心高高的吊了起来。
此时的郡王府内,慕连樘夫妻和范宏正紧锣密鼓的,安排心腹处理善后事宜。
春秋堂内被死士用暗器击杀的十多个校尉,目击者除了慕连起和他的两个小厮外,便只剩下那些奉命来看守春秋堂的校尉们。
这些人既然能被慕连樘派去软禁慕连起,自然都是慕连樘信得过的人。
但慕连樘仍不放心,命人将知情者严格的控制起来,防止他们将慕连起杀人的事情泄露出去。
若是让成都府的那位听到了什么风声,少不得又要大做文章,说不定还会借此盯上慕连起,那可就麻烦大了。
而语兰几人的死,虽说除了思琴思弦和卢阳外,只有谭总管一个人目睹了慕连起杀人的经过。
但外头还是有不少仆妇听见了里头的尖叫声。
加上小楼无故倒塌,和田氏又满嘴胡言乱语,说卢阳是妖怪,郡王府内一时人心浮动,惊惶不安。
慕连樘夫妻分别让几个手段厉害的心腹和掌事,使了雷霆手段,暂时将卢阳的事情弹压了下去,让众人对此缄默不言。
并对外宣称那些死去的人是被小楼压死的,还在尸体上做了手脚,然后到县衙报备。
可巧的是,这一任的县令是岳氏的隔房表亲,虽然明面上鲜少往来,暗地里却早就被慕连樘使了计笼络住。
慕连樘又把这宗人命案推到了倒塌的小楼上,县令哪怕有疑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盖上印章,送到府衙。
成都府的知府知道此事以后,那是立刻就去给蜀王通风报信去了。
蜀王一听,高兴的哈哈大笑,还让知府派人去详查此事,就算没事也要整点事出来。
此时天气炎热,不过两三天时间,尸身都已腐臭,全都下了葬。
府衙来的小吏差役等人奉了知府的命令,硬说死者并非小楼压死,而是另有隐情。
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就下葬,非要开棺验尸。
态度强横。
死者家属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开了棺。
从府衙前来的仵作却没有验出什么来。
这些死去的人竟全都变了形,看着倒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死的,仵作是检查了又检查,希望能查出被毒打或下毒的蛛丝马迹。
然而却没有。
这还要归功于范宏,他手中有一个人才,最喜欢研究尸体,曾经也做过仵作这个行当,对仵作验尸的手法极为了解。
当日事发之后,范宏让暗卫将此人带进府中,给这些尸体全都做了手脚,竟让府衙来的仵作找不到一点他杀的证据。
尸体上找不出来整事的理由,那就从别的方面开始盘查。
慕连樘为了送走这帮瘟神,堵住悠悠之口,可谓是煞费苦心,和他们展开了一场‘你找一个证据我就提前灭一个证据’的较量。
最后他们把和田氏给带走了。
她此时已经被人为的变成了傻子,除了张口闭口说着‘有鬼呀,别杀我,别杀我’之类的疯话外,一句有用的话也问不出来。
就这样的傻子,还是在被关进成都府府衙大牢的时候,因为生吞了一块银子,死在了牢里。
那个银子是怎么被她吞进去的,谁也不知道。
后续虽然还有些风言风语流传出来,却不能真正影响到郡王府了。
为了掩盖这一次的事端,慕连樘不仅费了诸多银钱,还劳心劳力,又想起那个该死的蜀王一有机会就找麻烦,气得嘴都起了燎泡。
慕连起才来了一天时间,郡王府就鸡飞狗跳的,慕连樘虽然没有说慕连起如何如何,岳氏却知道他有一点后悔了。
岳氏宽慰他道:“我们已经踏上了这条船,覆水难收了,如今也只有听范宏的,不要再理会那个蚕蚕,只要我们不动她,慕连起就不会乱来。”
慕连樘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气得一掌拍在大红酸枝透雕卷草纹带托泥翘头案上,把案上摆着的花瓶拍得东摇西晃差一点就倒下来。
“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他杀了我那么多人,还要我为他擦屁股,难道我就这样妥协了?我这些校尉的命,还抵不上一个贱婢蚕蚕?”
岳氏劝道:“慕连起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也不必和他太过较真,且不妨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反正范宏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慕连起能成就大事,必须迎娶雪儿,让雪儿坐上那个位置。”
“如此一来,我们的尊贵还在后头呢,与此相比,几个校尉的性命,也就微不足道了。”
慕连樘就是喜欢岳氏这样既聪明又有远见的女人。
她虽是庶出,却出身名门望族,从小就养在嫡母的名下,当嫡女一样教养,也是慕连樘的父亲费了好大心思才为慕连樘求娶来的。
慕连樘的母亲窝囊无能,他的父亲早就受够了没有一个贤内助的个中苦楚,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吃这样一个亏。
开始那几年,慕连樘很不中意岳氏,嫌弃岳氏的容貌太过普通,连他书房里侍候笔墨的婢女都比她漂亮。
但他挡不住父亲的一再逼迫,熄了灯和岳氏圆了房,却一直不喜欢岳氏,反而极为宠爱一个叫小灼的歌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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