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为她赎身纳进府中成了他的如夫人。
那位如夫人后来为他诞下一女,比慕连笙只小了一岁。
也就是在如夫人养胎期间,慕连樘偶然间发觉岳氏的聪慧多智,慢慢被岳氏吸引,眼里便再也容不下那位叫小灼的如夫人了。
夫妻俩同心同德,恩爱非常。
有岳氏的开解,慕连樘很快便明白过来。
他将王府这一个月的私帐都交给了岳氏过目。
岳氏每每看见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但她也非常人,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危险和利益并存的道路,那就是跪着也要一条道走到底的,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并且摘下终点处最肥硕的果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慕连樘夫妻这边发生的种种事情,且说那日卢阳被慕连起背到前院由付鸣广医治之后。
半夜时分,卢阳才醒转过来,浑身都火烧火燎的疼啊。
为了方便治伤,她现在还躺在付鸣广的床上,身上的破烂衫子也被换了下来,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衣和宽大的绸裤,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她如今年纪还小,才不管是谁给自己换的衣裳。
因她占了付鸣广的床,也不知道付鸣广是不是在外间歇着,屋里现在只剩下一个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慕连起,思琴思弦也统统不见。
慕连起应该是沐浴过了,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月牙白绣葫芦双喜纹大襟右衽宽袖衫。
头发上的血迹也已洗去,满头青丝仅用一根红色的绸带束在脑后,长长的发尾垂落在背上和肩膀处,如泼墨一般。
他的发质很柔软很细,黑湛湛的十分好看。
卢阳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端详过他。
只觉得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哪怕闭着,形状也是极美的,而且他的睫毛好长,还微微的弯曲着,像一把小扇子。
好漂亮。
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俊美公子。
自己真的欠了他好多。
卢阳想了想,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可又担心他这样趴着会着凉,身体会发麻,他的左手腕也不能这样压着,于是卢阳努力的伸出手去推他。
她的胳膊上也有鞭伤,这么动上一动都疼得要命。
好在慕连起睡得浅,卢阳轻轻一推他就醒了。
“蚕蚕。”慕连起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对着外头扬声喊了句:“蚕蚕醒了。”随后便回过头来摸了摸卢阳的额头。
发现并没有像付鸣广说的可能会发热,顿时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卢阳看着他那红艳艳的小嘴一开一合的,可惜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便忍痛比划着要写字。
她的小本子,早在她被和田氏扔到井里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用了。
她才比划完,外头就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付鸣广,一个是思琴。
付鸣广为她把了会脉,心中很是忧心。
照卢阳这个身子骨,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好好将养着,顶多也就撑个五六年。
而今却一再受伤,冷热交替,脾虚气短,神困体乏,身体的毛病多不胜数,委实令人堪忧。
这样看来,她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愿在那之前公子就烦了蚕蚕才好,否则还不知公子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在大同府的时候得了范宏的叮嘱,自然不会告诉慕连起实情。
还骗慕连起道:“蚕蚕的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养好了就好了,不碍事的。”
慕连起脸上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松快了些。
他轻轻地捏了捏卢阳的鼻子,“蚕蚕,你听见了吧?这回可不要再吓得哭鼻子了,以后一定要紧紧的跟着我,一步都不许离开。”
他看卢阳懵懵懂懂的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心中又有些不安,想起卢阳一醒来就要写字,连忙吩咐思琴去备好纸笔端来。
又问付鸣广,“蚕蚕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她不太对劲?”
付鸣广言之凿凿的说道:“没事的,公子就放心吧,蚕蚕许是脑子还有些迷糊,也可能是太饿了,我已经让思弦去端吃的了,蚕蚕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就有精神,恢复得也就快了。”
慕连起点了点头,又去和卢阳说话,“蚕蚕,你是不是饿了?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再等等啊,思弦很快就来了。”
卢阳还是没有回应,许是觉得自己没有反应也不好,所以卢阳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个笑容落在慕连起和付鸣广的眼里,颇有些傻乎乎的味道。
这下付鸣广也察觉出些不妥。
他和慕连起对视了一眼,慕连起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之前在昭善堂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左海把卢阳拉走,卢阳一直指着自己的耳朵冲他比划,莫不是……
“付叔。”慕连起私下里是这么称呼付鸣广的。
他大惊失色,声音也有些抖,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蚕……蚕蚕的……耳朵,你看一看蚕蚕的耳朵,是不是……是不是受了伤。”
付鸣广不等慕连起结巴完,已经去查看卢阳的耳朵了。
看他们吓得都要打哆嗦了,卢阳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歪了歪头不给付鸣广看。
这个慕连起有时候实在迟钝,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她的耳朵出毛病了。
她冲慕连起和付鸣广摆口型:“没事。”
“你吓死我了。”慕连起捏了捏卢阳的脸蛋当惩罚她,“没事你白天指着耳朵比划什么?”
恰好思琴端来了笔墨纸砚,卢阳便由付鸣广扶着,艰难的坐起身来。
提笔写下一段透着似是而非的字:“我的耳朵暂时失聪了,估计再有个五六天便自己好了,你们不必担心,这是娘胎里带来的老毛病,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发作,发作的时候什么也听不见的。”
慕连起在卢阳写字的时候就凑过去看,因此他是第一个看完的。
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蚕蚕好可怜,难怪我白天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那个该死的慕连笙,非说是蚕蚕不懂规矩,害我也以为蚕蚕不听话,心里还有些埋怨蚕蚕不懂事来着。”
慕连起说着说着就自责起来:“原来蚕蚕是聋了,我错怪蚕蚕了。”
他真的很信任卢阳,一点都不怀疑卢阳所写的是不是真的。
他将卢阳写了字的纸拿给付鸣广看,问他:“付叔,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可有法子根治?”
卢阳的耳朵会失聪的真正原因,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卢阳压根就没打算据实相告,凭添慕连起的心事。
但这却恰好应证了付鸣广对于卢阳患有弱症一说。
因此付鸣广对于卢阳这乱七八糟的毛病,那是完全不惊讶的。
他也不会大包大揽的多事,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这等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最难治愈,形成病因的缘由千奇百怪,若是我胡乱用药,反而对蚕蚕不好。”
“待我日后再仔细观察一番,多查一查医书,有了一定的把握,再为蚕蚕医治,更为周全。”
慕连起也道:“如此甚好,就按你说的来。”
他越想白天的事情就越生气,“那个该死的慕连笙,蚕蚕没招他没惹他,他管的哪门子闲事?害蚕蚕吃了这么多苦头,我早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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