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颔首允了，一旁公公便见机开始报着要展演之人闺名与所出府邸。

　　第一位是异性王秋阳王之女秋芊雨展现，这异性王以往是跟着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立过不少战功，因此皇上登基后，便被立为异性王。

　　宫中皇子尽皆未封王，只成了亲的皇子要搬至宫外，是以元启只有一位异性王。

　　异性王虽有封地，可皇上却让其长居京城，想来是未防秋阳王有异心，只是随着皇上日渐老迈，对秋阳王倒不若以往那般防备。

　　凝染倒是觉着是因秋阳王府中只有这一位嫡女，连个庶子也无，秋芊雨女子之身，自然不得继承秋阳王封底，因此只需待秋阳王百年之后，皇上便可收回封地，自然不需过多防范秋阳王。

　　据说这秋阳王只有一嫡女是因着秋阳王妃生秋芊雨时伤了身子，这才再无身孕，而秋阳王却是长情之人，不肯纳妾，是以秋阳王府略有些人丁单薄。

　　公公报了名儿，秋芊雨便起身上台，一旁小太监递了柄剑，秋芊雨便舞起剑舞。

　　铿锵之声伴随秋芊雨一举一动都显那般张弛有力，可见这秋芊雨是个会武之人。

　　一舞即罢，众人喝彩：“好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女，秋姑娘小小年纪便有秋阳王的风范，说是巾帼不让须眉也不为过。”

　　秋阳王笑的肆意畅快，举杯与中朝臣隔空而敬：“小试身手，当不得数，众位抬爱了。”

　　如秋芊雨这般别具一格展演不多，余下那些个闺阁贵女，大多抚琴弹枇杷，亦或者作画吟诗舞乐，只是内容换了罢了。

　　凝染虽则不通抚琴，可自小听了不少夏氏抚琴，自认倒也算是不错的赏琴音之人，只是听着那些个闺阁贵女弹的阳春白雪倒还欢快，便是高山流水亦算别有韵味，可这御花园中怎地说也有既是上百人，宋太傅嫡女弹奏的却是广陵散，倒是让凝染一阵好笑。

　　广陵散的确是名曲不假，弹奏之人亦要熟稔曲目，又要指法高深，才能将其韵味弹奏而出，宋二姑娘倒是曲艺高深，只是这曲中满是发怒、意绝、悔恨之情，倒真真与现下言笑晏晏颇为不符。

　　想来不仅凝染这般觉着，便是一旁苏凝碧也不由掩唇轻笑，靠了过来：“四妹妹，你虽不会抚琴，但你这把听着，觉着是她弹得好，还是大姐姐弹得好？”

　　凝染又捻了块皂儿糕，虽并不若竹语做的那般甜绵，却自有一股淡淡奶香味儿，再啜上温热的普洱茶，却不会冲淡那普洱浓醇滋味，亦是令人回味悠长。

　　待吞咽入腹后，凝染这才道：“三姐姐，你看那二皇子好似在看你。”

　　凝染才说完，便见方才还向她这儿微微歪斜了身子，探着的苏凝碧筱的坐直了身子，掩饰般端起面前茶盏，实则却借着垂眸之机悄悄看向二皇子那边，触到对方视线，不由羞红了脸，急忙垂首，却并未瞧见二皇子看了眼苏凝碧皱了皱眉，便又将目光投向苏凝瑶。

　　凝染未曾料到想来傲娇对府中姐妹看不上眼的苏凝碧竟然瞬间便女情窦初开般羞红了脸，不由抽了抽嘴角，她方才不过是乱说一通罢了，那二皇子正巧在她们斜对面，是以那般看着苏凝瑶，但若不细看，却会觉着是在看苏凝碧一般。

　　正在凝染腹诽之时，却觉着台案下衣裙被人扯动，凝染看去，就见苏凝碧红着脸却丝毫不敢抬眼，手扯着她的衣裙，凝染一挥手，扯开苏凝碧之手，这才道：“有何事直说便好。”

　　“四妹妹，你帮我瞧瞧，他......可还在看我？”

　　他？

　　凝染一愣，随后才反应苏凝碧口中的他是二皇子，未曾料到随口一句，竟让苏凝碧当了真。

　　那二皇子可是娶了一正一侧两妃，听闻便是妻妾通房也有五六人，苏凝碧这般娇态，莫不是想着当妾？

　　即便皇子能一正两侧妃，可侧妃到底也是妾室，苏凝碧正月里便十三，那二皇子却已然二十有五，比之苏凝碧整整大了十二，苏凝碧却也不在意？

　　凝染瞥了眼二皇子，瞧着二皇子正欲一旁南康六皇子举杯说笑，便道：“三姐姐，二皇子现下并未看你。”

　　苏凝碧松了气，面上羞红倒是褪去不少，也不若方才那般腼腆，抬了脑袋捻起一块切好的柑橘，下一刻却又皱了眉头，将那才吃了小口的柑橘放置在一旁，再不肯食用。

　　“这糕点倒是还好，柑橘未免也太凉了，吃到肚里，都觉着冷了几分。”

　　听着苏凝碧嘟囔，凝染一挑眉，想要试探一番：“冷了岂非更好？三姐姐这脸蛋儿红的似抹了整盒的胭脂，想必是觉着热了？”

　　“四妹妹，你......”苏凝碧嗔了一眼凝染，觉着凝染这是故作不知，却又觉说不出口，只得捻起块方才宫女端上的蝴蝶糕放置在凝染面前小蝶内，“吃你的糕点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般瞧着，凝染更为确定苏凝碧是真真看上二皇子。

　　不，依着凝染对苏凝碧的了解，若那二皇子无权无势的布衣，她自然不会瞧上对方，可到底那是二皇子，皇上虽已立太子，但皇上瞧着少说还有几年光景，近期倒是时常听着皇上夸赞二皇子。

　　二皇子母妃又是姜贵妃，外公是姜国公府，皇后不过是镇国公府嫡女，若说二皇子要与太子一争高下，自然也有胜算。

　　苏凝碧向来不是那等甘于屈服之人，是以凝染觉着苏凝碧是想着能够攀上二皇子，若是二皇子能够登上大统，即便不能扶正，做个贵妃倒也不错。

　　可只有凝染知晓，二皇子与那皇位无缘，苏凝碧虽则令人不喜，可到底前世并未如大夫人那般想要置她于死地，念着那微薄的血脉亲情，凝染不由直直盯着苏凝碧。

　　“四妹妹，你这般看我作甚？莫不是我面上沾了脏污？”

　　苏凝碧捏着帕子便要擦拭，然帕子还未触碰面颊，手便被凝染捉住：“三姐姐，你想要嫁与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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