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风头？”凝染好似听了何笑话般一时间笑靥如花，即便苏凝琪居高临下亦是毫不畏惧“说起这风头，何人不知晓大姐姐才是府中姐妹们之最？妹妹我可没那心思与大姐姐比高低，更何况若是不算上表姐，府中姐妹四人，妹妹与大姐姐恰好两张请帖，能够带上两位姐姐同去，可大姐姐却带了宋府表妹同去，也不带上二位姐姐，既然如此，妹妹一人也是难以抉择，倒不若学大姐姐，带上外祖家表姐同去。”

　　苏凝碧面色一变：“四妹妹不想与我们同去也不用这般选了外人，更何况四妹妹你那外祖家表姐可未来京，不是说只有你外祖与舅舅来京了？”

　　“外祖与舅舅只是先行来京安置，至于我舅母与表哥表姐二人则是晚些会跟着来京，并且是夏家举家迁来京城。”

　　“天啊，这......”

　　苏凝碧惊呼出声，觉着凝染实在好运，夏家为着夏氏这个女儿竟然连安州首富都不乐意，反倒举家迁来京城，真真令人艳羡，便是她外祖亦是没有这般魄力。

　　不说苏凝碧，便是苏凝琪听着亦是觉着赏春宴无望，宋馨岚则是转了转眼眸，好似打着什么主意。

　　好一会儿，苏凝碧似是也想到这层，面色不觉难看至极，却还是扯了扯唇角：“四妹妹，不若你带着你表姐外，再带上姐姐如何？那秋阳王与父亲在朝为官多年，我们便是去了，总不会不给面子，倒是若有人说起，姐姐便说忘了带上请帖便是。”

　　凝染不知晓苏凝碧怎会这般觉着，即便凝染对苏凝碧并不了解，可在祈岁会上，秋芊雨那般飒爽英姿，也能看出秋芊雨与秋阳王一般，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不像京中之人那般拘束。

　　也正是因着秋阳王何事都放在明面上，不会那般明争暗斗，阴谋规矩，是以皇上才会那般放心重用。

　　若说别的闺阁姑娘不会驱赶于人凝染信，可那秋阳王府，凝染却是不敢冒险。

　　“三姐姐既然这般觉着，大姐姐也有请帖，不若三姐姐将这话与大姐姐说说，怎地说大姐姐是这府中嫡长女，又是祈岁会魁首，想必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

　　苏凝碧见着凝染油盐不进，心里难受的紧，她自然也想和苏凝瑶这般说，可不说苏凝瑶会以别的借口搪塞。

　　若是这事传至大夫人耳中，恐怕老夫人与大夫人便要先行对她二人好一番说教，觉着此举会让苏凝瑶丢了脸面。

　　至于凝染......

　　苏凝碧觉着祈岁会上凝染本就颜面尽失，再添一项又有何妨？

　　她若是能与哪位闺阁贵女结交，若是对方有个兄长便是最好不过，若凝染真名声臭了，她亦可推个干净。

　　凝染面上淡淡，三人见着凝染主意不改，只得铩羽而归。

　　只是二人才离去不久，柴嬷嬷便来了梦笙阁，说是老夫人让她去一趟。

　　柴嬷嬷儿子虽则少了一只手腕，可到底救治及时，现下已无大碍，是以柴嬷嬷对凝染很是感激。

　　往日在大夫人跟前不显，可现下柴嬷嬷在前边引路，身后只跟着孙嬷嬷，柴嬷嬷便在前边引路之时稍稍放慢了步子道：“表姑娘与三姑娘现下正在慈乐斋，三姑娘才进慈乐斋便掉了泪，说是四姑娘不仅回绝了让三姑娘一同前去赏春宴，还讽刺于她......”

　　苏凝碧向来喜爱添油加醋，可对柴嬷嬷这番提醒，还是领了：“谢柴嬷嬷好意，我晓得了。”

　　柴嬷嬷颔了颔首，再不言语。

　　没一会儿，便到了慈乐斋，凝染在殿外候着时，隔着那帘布都能听见苏凝碧隐约抽泣之声，间或夹杂安慰之声，想必便是宋馨岚了。

　　约莫有半刻钟，柴嬷嬷才掀了帘子领着凝染入内，凝染低眉垂首跟在其后，行了礼，却就不闻老夫人喊起身，凝染心中一冷，直起了身。

　　却不想这一举措恰好让老夫人借此大发雷霆：“四姑娘胆子真是愈发大了，长辈还未叫起身，四姑娘便起了，这便是言之说的知事了？”

　　“回祖母，祖母在我等心中向来是慈爱小辈之人，方才染儿还以为听着祖母让起身，未曾想着竟是听错了。”

　　话落，凝染又要屈身行礼，老夫人却被凝染这话说得臊红了脸，摆摆手：“罢了罢了，今儿个让你前来是有事要吩咐。”

　　“祖母，三姐姐听着怎地像是在哭？染儿好似眼神也不好，竟是见不着三姐姐有泪，便是手中帕子也好似是干的。”

　　苏凝碧用帕子掩着眼角动作一僵，眼中闪过怒意，却又想着老夫人在此，这才愤愤然放了手，捏紧手中帕子，却看也不看凝染一眼。

　　老夫人好生顺了气，这才道：“秋阳王郡主送你请帖之事我已然知晓，听闻你是想要带你外祖家表姐而去？”

　　“是，往日祖母与爹爹时常说大姐姐不仅诗书礼仪最为出色，便是一举一动亦是模范，让府中妹妹好生与大姐姐学学，染儿这也是听闻大姐姐要与外祖家表妹同去，这才有样学样，莫不是祖母今日让染儿来是想夸赞染儿？”

　　“你......”老夫人滞了滞，未曾想到凝染竟是用苏凝瑶来堵她的嘴，一时间气笑了，“学你大姐姐？你那表姐与那宋依柔如何能比？是比家世亦或是比才学？你年纪小不懂其中关键，不若将你那请帖拿来，祖母给你好生收着，待你三日后离府前再让人送去。”

　　未曾料到老夫人这般直言，语句中流露对外祖家浓浓不屑，凝染面上一冷：“祖母说得不错，那宋依柔又如何能与夏家相比？听闻爹爹说过，当年爹爹只是一介秀才之身，家中没有田地铺面，祖父病故，在即将饿死之际，是我外祖送了好些粮食与银两救苏府与危难之中，救命之恩自然与这面上姻亲不能与之相比，是以染儿这才想着带表姐同去。”

　　老夫人心下一惊，未曾料到凝染竟然知晓此事，想着那些年最为落魄之际，亦是她最不想提起之事，可如今却被凝染宣之于口，让几个膝下孙女听着，面上有点儿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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