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老夫人心痛不已,忙喊了小云道:“快快,你让院里的几个小丫鬟去几个姑娘院里,让她们明日也别来了,就说......就说我这身子骨好了。”
若说之前大夫人来此劝说凝染好生侍奉她,可她瞧着凝染面上恭敬,却全然不提那帖子之事,更甚直言她身子抱恙,不能安心去那秋阳王府参宴,她便犹豫属否要一直这般‘病着’。
昨日里她与苏文言明里暗里让苏文言出面逼迫凝染,却不料苏文言只说他是繁忙,再者凝染这事无错,匆匆离去,故此她这才大发雷霆想着装病。
可今日大夫人与苏凝瑶匆匆而来,怕是对那赏春宴几位重视,否则以大夫人身份,在京中那些个夫人般的宴会,她每每都能收到请帖,自不必在意这回。
可现下,她怎地都要为苏凝瑶想想。
祈岁那日,她虽眼神不好,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苏凝瑶抚琴之时,她便瞧见几位皇子看苏凝瑶目光满是痴迷欣赏。
现下苏文言职位也不低,若是苏凝瑶能一举嫁入皇家,那她日后也是皇子妃的岳祖母,算得上皇亲国戚。
这事儿只要想想,老夫人便心下一热。
手中温热犹在,茶香袅袅,老夫人垂了首,见着手中这六安瓜片之茶,心下又是一痛。
现下府中中馈已不全然是大夫人掌握,她自然不会像以往那般有混不在意,这每用的一两银子,便有半两是本该属于她的。
本想着今日好生磨搓磨搓凝染,却不想那些茶叶瓷盏皆是她慈乐斋中所有,单是今日这几个时辰,她便损失了几百两,这够买多少个金步摇,多少养生滋补的药材?
不一会儿,小云派出去的那几个丫鬟便回了话,余下几人都推拒了会儿便应允而下,只有四姑娘放心不下,说是明日再来瞧上一瞧。
老夫人算是松了口气,她本就身子无碍,至于凝染决意带上夏家人,老夫人亦是不管了。
打发走了慈乐斋传话的小丫鬟,之桃笑得如偷了腥的猫儿:“四姑娘您这是用了什么法子?怎地才不过几个时辰,老夫人便好了?还这般匆匆让人来传话,奴婢以往总是听那些个丫鬟说老夫人多严厉多威严,便是大夫人瑶也训斥过,本想着今日老夫人会有何幺蛾子,却不想这般就败下阵来,孙嬷嬷,老夫人事后可会因着这事找四姑娘不痛快?”
之桃忐忑不安,孙嬷嬷却是胸有成竹:“我瞧着不会,老爷在这事儿上可都站在四姑娘这边,老夫人还能如何找不痛快?若是老夫人还要装病,四姑娘推了那赏春宴,大姑娘和大夫人怕是第一个不同意,说不准还会怨怪老夫人,老夫人自然不会做这等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事儿。”
老夫人病了,庶女照顾在侧推拒不去,那苏凝瑶那个嫡女若是去了,可就算得上不孝了。
索性老夫人早便歇了那心,凝染第二日一早便带着黄大夫给老夫人诊治,结果自然身子无碍,只需好生修养,切勿操心便是。
没了老夫人再出幺蛾子,凝染倒是清闲不少,这两日便呆在梦笙阁看书下棋,期间二弟来过一次,说是棋艺精进,缠着她又下了两盘,凝染无奈,不忍让他太过灰心,故意输了一子,直把他乐得上窜下跳。
赏春宴当日,帖子上边写的时辰是未时中,凝染用了午膳后稍稍歇息了会儿便带着竹语出了府。
苏凝瑶早便乘着马车去了宋府,凝染只有一人前去。
“四姑娘,我们是否先行去夏府?”
夏满问着,凝染颔首道:“在夏府外边转上一圈再去秋阳王府。”
虽则凝染说过要带上夏清云,可夏清云要等三月开春才会进京,是以现下自然到不了京城,凝染那般说不过是为了寻个借口罢了。
即便今日回来苏凝瑶揭穿此事,她大可权当不知,任是老夫人如何怀疑,也断然不会与外祖对质。
还有那日凝染说的夏家救济苏家之事,她知晓老夫人好面子,才用那事堵了老夫人的嘴,实则并非爹爹所说,而是她前世听闻孙嬷嬷提过。
就这事儿还是孙嬷嬷才进府时听闻夏府中人所说,却知晓的不多。
前世外祖与舅舅早亡,夏家散了她也无人可问,可这一世,她想着哪日真要寻摸个时机好生问问外祖来龙去脉。
“四姑娘,秋阳王府要到了,可奴才好似瞧见了三姑娘。”
凝染揉了揉额间,便听得夏满之言,顿了顿手,稍稍掀起帘子,便瞧见在秋阳王府门外不远处正站着一道湖绿色身影,见着她盈盈一笑。
身后站着玉晴,那人面目与她有三分相似,郝然便是苏凝碧。
凝染本以为这两日苏凝碧死心了,却不料竟然想出这般主意,现下表姐未来京,她便是再要拒绝,也断然不能在这秋阳王府外这般不给苏凝碧脸面。
马车幽幽停了下来,夏满忙拿出木凳垫在马车下边,凝染扶着竹语下了马车,自她掀起帘子,一旁苏凝碧便坤直了脑袋,见着马车里再无她人,不由疑惑道:“四妹妹,我记着不是说要带上你夏家表姐同来,怎地只有你来了?”
“表姐算错了日子,本以为昨日便会到京城,谁知路上耽搁了,怕是还要几日才会到,妹妹便先行来了,只是三姐姐这番......”凝染故意转了转脑袋,“莫不是大姐姐的表姐也有事儿来不了,是以大姐姐改了主意带上三姐姐,可大姐姐在你哪儿?我怎地没瞧见?”
苏凝碧面上一僵,笑得有点儿不自然:“瞧四妹妹说得,大姐姐还未来,怕是还在路上,既然四妹妹你那表姐还未来京,我又来此,那便你我二人进去便是。”
见苏凝碧直直看向她,凝染倒是不若前几日那般回绝,反倒颔了颔首:“夏满,你先行回去便可,晚些时候再来接我们便可。”
因着不过被大夫人杖责了几板子,是以伤的并不重,凝染又让孙嬷嬷拿了最好的金创药,这几日夏满不用做活儿,听孙嬷嬷说身子恢复得不错,只是还未大好,这才依旧在府中修养,待到再过几日再去夏府服侍外祖与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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