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怀孕了
完事后,覃炀就下来,两人不再像以前,抱在一起讲私密话,交交心什么的。
温婉蓉想抱,被一句睡吧,挡回来。
她想想,从身后避开覃炀的伤口,搂住他的腰,贴着宽厚的背说:“覃炀,我知道你在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上不开心,你怎么才能开心,告诉我,我尽力去做。”
覃炀不说话,没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温婉蓉叹息一声,她发现覃炀从大理寺回来后,话变少很多,也不像以前有事没事跟她歪理邪说。
有一瞬,她明白过来,覃炀以前跟她歪理邪说,听起来没正经,有时挺招人烦,但那是他真性情,他对她毫无保留敞开心扉,即便对外张牙舞爪,一身傲气,在她身上,全身心的付出。
也是一瞬,她忽然想哭,其实覃炀比她想象要更爱她,只是他喜欢人的方式不一样,而温婉蓉自以为是用最尖锐的语言去伤害他,她达到目的,后续的问题却始料未及。
什么叫人言可畏……终于体会其中含义。
“覃炀,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下芥蒂,原谅我啊。”温婉蓉把脸贴在他背上,一声接着一声叹息。
覃炀动了动,隔了好一会,翻过身,不知醒了还是没醒,总之一声不响把温婉蓉抱在怀里。
温婉蓉喜欢他的体温,不由自主往他怀里靠,表白心迹:“覃炀,我跟祖母说,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不管你是平北将军还是御林军统领,在我心里不会变。”
覃炀应该是听见了,没说话,把人搂得更紧。
温婉蓉趁着明亮的月光,主动凑到他唇边,深情拥吻。
她不知道怎么用什么方法拉回覃炀,如果能弥补他的伤害,她不介意主动。
覃炀确实对她身体没什么招架。
有多少因为情感,又有多少因为本能,已经分不清。
当激情褪去,只剩下疲倦。
温婉蓉强撑着不想睡,她一动不动趴在覃炀胸口,感受他胸腔的起伏以及大汗淋漓后的畅快。
“你说句话,好不好?”她问他。
“说什么?”覃炀来回摩挲她的背。
“随便说什么。”温婉蓉没话找话,“以前我们不这样的。”
覃炀拍拍她的背,示意下去:“不想说。”
温婉蓉看他兴致缺缺,勉强下去也没意思,有些无奈躺回床上。
覃炀说累了,自顾自睡觉。
温婉蓉枕在他胳膊上,闭上眼,却睡不着。
说起来,覃炀从小宅搬回来,按她的要求,没再找乱七八糟的姑娘,就算有时跟宋执出去喝花酒,不过喝喝酒,不会在外面过夜。
可身回来,心在哪里,温婉蓉不是没感觉出来。
他们之间感情跟以前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出一二。
就是不对味。
隔天覃炀起来,她跟着起来,伺候穿衣吃饭。
覃炀依旧把自己那份鸽子蛋剥好,放她碗里。
温婉蓉吃得鼻子发酸,她抬头看他一眼,见覃炀不动声色吃自己的,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她想,大概说一百句对不起,也没用了。
送走覃炀,温婉蓉一人坐在屋里发呆。
换以前,她巴不得覃炀快走,黏在身边动手动脚好烦,现在覃炀既不动手也不动脚,除了晚上床笫之事外,其余时间正经不能再正经。
温婉蓉百无聊赖,不想看书不想练字,满心满意被覃炀占据,她倚在墙边,伸手拨弄挂在青锋剑上的剑穗,想当初剑穗还是她强烈要求挂上去的。
覃炀不喜欢,嫌用起来碍事,最后还是依了她。
温婉蓉想想,把剑穗取下来。
然后把之前她撒娇耍赖,非要挂在兵器上的小件一个个取下来,她想覃炀既然不喜欢,还是别勉强了。
冬青进来收拾房间,见她闷闷不乐,怕又闷出病,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温婉蓉本来不想出去,犹豫片刻,又决定出府转转。
八月十五之后,天气渐渐转凉,她想去给覃炀做两件秋装及冬装。
冬青陪她一起。
到了布庄,温婉蓉精挑细选选布料,挑完布料,她把覃炀的尺寸交给掌柜,一再叮嘱衣服细节需要注意的地方,免得覃炀穿得不舒服,又不穿了。
站在一旁的冬青都笑,府里没谁比温婉蓉更上心自家二爷。
温婉蓉也跟着笑,说伺候夫君是应该的。
付完账,买完东西,温婉蓉觉得心情好多了,本来准备回府,临时决定去书市逛逛。
经过一间药铺,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地说,她并不熟悉身材,熟悉的是俊美侧脸,及蜜色头发。
丹泽不是中原人,站在黑发人群中十分打眼。
温婉蓉迟疑片刻,没上前打招呼,毕竟看烟火那天撞见他和长公主一起,覃炀又说他是男宠,想必丹泽未必想看到自己。
她思忖着,继续往前走,不料对方主动找她打招呼。
“夫人去哪?”丹泽几步走过来,扯了扯嘴角,嘶一声,想笑没笑出来。
温婉蓉不是没看到他嘴角的淤伤,蹙了蹙眉,下意识问了句:“丹大人,您没事吧?”
丹泽说没事,又说自己有马车,温婉蓉想去哪,可以送一程。
温婉蓉拒绝他的好意:“不用了,你有伤先回去吧,我随便逛逛,一会就回府了。”
丹泽没勉强,不情之请:“夫人今日撞见之事,可否替在下守住秘密,别告诉覃统领。”
温婉蓉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丹泽笑笑,作揖行礼,说了句在下告辞,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冬青才上来说话:“夫人,老祖宗说宫里歪风邪气,一点不假。”
温婉蓉微微一怔,转过头:“什么意思?”
冬青说,宫里最近上任两位新人,一个御林军总统领,一个大理寺少卿,前者是覃炀,后者是丹泽。
覃炀是杜皇后点名走马上任,而这位相貌俊美的丹少卿,传闻是靠长公主上位。
温婉蓉听罢,没说话,要说丹泽的样貌确实非凡出众,和覃炀刚毅俊朗截然不同,他少了几分攻击,多了几分柔美,更平易近人,更易掠获芳心。
她下意识问:“丹少卿真是长公主的男宠?”
冬青摇摇头:“不好说,丹少卿一没背景,二又不是中原人,传言他是西伯族与汉人所生,夫人,您知道西伯族在中原大都被卖为奴隶,或许他母亲样貌出众,被人买去或被主子欺负,总之没人见过丹少卿的双亲。”
一番话倒让温婉蓉想起刚见丹泽的时候,瘦得不成人形,她刚给他一碗粥,转眼就被其他难民抢走。
当时温婉蓉细心,发现丹泽眼眶都红了,不忍心,亲自送去两碗粥,加一些干粮,也不知哪来勇气,硬生生等他吃完才离开。
后来施粥那段时间,丹泽就每天守着她来才去讨碗粥。
才过几年,物是人非。
借着一身好皮囊博得女人的欢心,换取权力和财富,不免让人唏嘘。
温婉蓉望了眼丹泽远去的背影,怀疑他脸上的伤是长公主打的,感叹一声,对冬青说回府吧,有些事她力所能及,有些事是她能力之外。
丹泽不再是难民,跟着长公主吃香喝辣,不需要借一碗白粥度日。
回去后,趁覃炀不在,温婉蓉叮嘱冬青,丹泽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被打,覃炀打心里瞧不起靠女人上位的男人,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人,少说为妙。
覃炀有时忙有时不忙。
但秋季后,宫里活动频繁,御林军的任务不轻松。
入夜没过多久,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温婉蓉觉得有些凉,拿了件外套,提着灯笼坐在垂花门门口等。
她不知等了多久,等得都快睡着,忽然被一阵马蹄声惊醒。
垂花门的小厮牵走马,覃炀紧随其后进来。
温婉蓉马上把衣服给他披上,又取下帕子擦擦头发上的雨滴,笑道:“饿不饿,我叫小厨房炖了宵夜,你吃点吧。”
覃炀嗯一声,一把握住她的手,皱皱眉,问她是不是等很久?
温婉蓉吹了秋风,手凉脚凉,被人关心,心里立刻燃气暖意,笑道:“没等多久,再说等你,我心甘情愿。”
覃炀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要她以后不用来垂花门等,别他没病,把她冻病了。
温婉蓉难得听到他关心,心里燃起希望,满眼笑意,紧贴着身边人,保证:“没事,没事,我出门前会多加两件衣服,不会冻病的。”
也许是她这段时间各种讨好得到回报,也许是她眼神太真挚,覃炀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
温婉蓉先是愣了愣,倏尔反应过来,笑得更开心,话也变得多起来,手舞足蹈跟他汇报今天自己做了什么,除了遇到丹泽,事无巨细。
然后进屋就各种纠缠,要抱,要亲,要腻歪。
覃炀都照做了,但动作间,始终差点主动和热情。
温婉蓉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她想总得给覃炀一个缓和的时间。
而后她开始专注造人计划。
只要温婉蓉主动找覃炀,覃炀几乎不会拒绝。
转眼八月十五过去近一个月。
温婉蓉这次有经验,她惊喜地发现一向准时的葵水推迟很多天没来。
她没告诉覃炀,私下要冬青陪她偷偷找大夫把脉,而后大夫开了保胎固胎的药,要她服用两个月。
温婉蓉一一照做,她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覃炀,但不知宫里最近忙什么,加上她嗜睡得厉害,晚上等不到人回来就睡了,一早对方出了门,她还在呼呼睡,除此外没什么异常。
覃炀以为春困秋乏,没在意也不上心。
他最近烦透了,长公主跟发春的母猫,三不五时在宫里纠缠一番。
说得最多自然是要他去她宫里坐坐。
覃炀心知肚明长公主要做什么。
然而他看见与杜皇后长相相似的脸,就厌恶至极。
长公主感觉出覃炀讨厌她,但不知道原因,而且面对对方的厌恶,和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竟生出非要得到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她发现覃炀每日未时都要经过保和殿,保和殿是皇上寝宫,她时不时借探望父皇名义,在一条僻静的甬道里守株待兔。
“覃统领,真巧。”果然未时没过多久,长公主遇见覃炀,笑脸盈盈上去打招呼。
覃炀脚步一顿,转身抱拳行礼,神色冷冷,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长公主不在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继续挑逗:“本公主打听过,覃统领未婚前生性豪放,夜夜笙歌,是粉巷的常客,想必更懂男女之欢的真谛,本公主也想尝试尝试。”
说着,她的手从肩膀一路向下摸,摸到覃炀的胸口,故意戳了戳,媚眼轻佻。
她来邪的,覃炀比她更邪。
他嘴角一挑,一把抓住长公主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公主想试试?”
长公主欲迎还拒,抽回手,笑得三分妩媚,七分轻浮:“覃统领的夫人貌美可人,覃统领跟了本公主,不怕伤夫人的心?”
覃炀邪气上来:“跟老子睡,还管老子女人愿不愿意?”
长公主尾音上扬哦一声,视线扫过覃炀的紧绷的下颚,滚动的喉结,宽厚的胸膛,精瘦的腰,她舔舔嘴唇,目光回到对方脸上:“本公主等着覃统领的答复。”
答复?
什么答复?
覃炀冷笑:“公主,你有男宠,有齐驸马,再加老子,吃得消吗?”
长公主无所谓,应道:“大不了本公主挪两晚,专给覃统领如何?”
覃炀嘴角扬了扬,无不讽刺道:“可以啊,公主想怎么玩,卑职奉陪。”
语毕,他暗暗骂句有病,转身离开。
这头覃炀是一本正经歪理邪说,那头长公主信了五分。
第二天她就约覃炀去自己寝宫一叙。
覃炀放她鸽子。
第三天她又约,覃炀依旧答应好好,继续放鸽子。
第四天,长公主又在保和殿外的甬道里堵覃炀。
她怒目圆睁:“覃炀,你好大胆!本公主约也敢不来,是不是连统领这个位置也不想做了?”
覃炀听见也当没听见,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长公主追上去:“本公主跟你说话!你聋了!”
覃炀脚步停了停,面无表情睨一眼:“声音小点,老子没聋。”
“你!”长公主发现对方不按路数出牌,更无视尊卑规矩,一时气结不知说什么。
缓了缓,她心上一计,笑起来:“你真不怕本公主跟母后去说点什么?”
覃炀嗯一声,要她快去说。
长公主见他油盐不进,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上来,丢了句等着瞧,调头离开。
婊子!
覃炀吐口唾沫,直接骂出声。
入夜,他回府,心情不好,都显在脸上。
温婉蓉不知道他在宫里的情况,就感觉他不对劲。
她小心翼翼问:“覃炀,宵夜炖好了,吃吗?”
覃炀没好气:“不吃。”
然后他一句话不说,洗漱完后,抱被子去西屋睡,连温婉蓉也不想碰。
温婉蓉本来想告诉他怀孕的事,两人气氛不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心思等睡一觉,覃炀心情好些再说不迟。
隔天一早,她陪他起来吃早饭。
正要提及怀孕的事,外面小厮突然慌忙火急来报,说长公主正在小宅门口,等覃炀过去。
覃炀和温婉蓉皆一愣。
“长公主去小宅干什么?”温婉蓉看他起身要走,忙不迭跟上来,问一句。
覃炀心知肚明,要她别管,说去去就回。
温婉蓉想起八月十五长公主看覃炀的眼神,隐隐不安:“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是女眷,好说话。”
覃炀说不用,转身离开。
温婉蓉抿了抿嘴,坐回去接着吃早饭,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人吃饭,肚子里那个也要吃。
等吃完饭,她看了眼桌上漏刻,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覃炀还没回,她有些不放心,叫冬青陪她一起去小宅看看什么情况。
冬青劝她别去,温婉蓉坐不住,她说与其在家胡思乱想不如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万一长公主为难覃炀,覃炀是男人,总不好对长公主出手。
温婉蓉执意,冬青不好勉强。
一路马车,直奔小宅。
小宅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大门敞开,温婉蓉环顾四周没看见皇家的马车或轿撵,猜长公主八成私自出宫,难怪不敢去覃府找人。
然后她顺着大门往里走,刚绕过雕刻“寿山福海图”的屏门,脚步一顿。
覃炀背着她,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坐在游廊下,长公主坐一旁,半个身子快靠上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说什么。
她听不大清,就看长公主说着说着,手摸上覃炀的大腿,覃炀没拒绝也没主动。
长公主大概试探成功,见对方没反抗,手顺着腿往内侧继续摸,调笑道:“覃统领原来喜欢在自家做事,早知道,本公主早来找你就好了。”
覃炀似笑非笑扫了眼长公主半透明的亮橘对襟褙子,里面故意没穿亵衣,鹅黄绣鸳鸯的肚兜若隐若现。
长公主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笑问:“喜欢吗?”
稍作停顿,附到覃炀耳边,像吹气般一字一顿道:“特意为你这么穿的,齐驸马都没看过。”
“卑职荣幸之至。”覃炀像笑,眼底却是冷的。
长公主不管,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她忽而抓住覃炀的衣襟,趁其不备,亲上去。
覃炀没躲,但对于长公主凶狠的亲吻,很快回击。
疯狂在两人间一触即发。
长公主扒覃炀的衣服,被钳住双手。
眼看覃炀化被动为主动,温婉蓉突然发出尖叫般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顿时静默下来。
覃炀没想到温婉蓉会跟来,下意识推开长公主,起身,就看她怒气冲冲走过来,抬手,狠狠一耳光。
一记脆响,他偏了偏脸。
温婉蓉涨红脸,又看向长公主,见她不紧不慢地收拾好衣服,目光回到覃炀脸上,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奸夫**!”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冬青怕她有个好歹,赶紧去扶,被甩开。
温婉蓉回到马车上,二话不说要车夫回府。
覃炀赶走长公主,追出来时,门口只有冬青。
她极失望地看着他:“二爷,夫人怀孕了,她本来早想告诉你,可见您心情不好,想过阵子再说。”
说完,她顾不上覃炀什么表情,福礼离开。
温婉蓉回去后,没哭没闹,她有了上次小产的教训,这次格外注意,心想就这样吧,管覃炀跟哪个女人睡,日防夜防,也抵不过狗爱吃屎的本性!
反正她有孩子,大不了以后守着孩子,爱谁谁。
覃炀没一会回来,大概是想跟她认错,正开口,她冷脸离开。
他追出来,拉住她的胳膊,硬着头皮问:“几个月了?”
温婉蓉抽回手,定定看着他:“几个月有什么关系吗?”
覃炀知道这次真伤了她,想辩解:“不是,温婉蓉,我……”
“不用解释了,”温婉蓉冷冷打断他,“放心,这次怀孕我会注意,肯定不会重蹈覆辙,你进宫忙你的吧,我去祖母那坐坐,告诉她老人家这个好消息。”
覃炀不放心,跟她一路,就怕盛怒之下,温婉蓉气出好歹。
温婉蓉从来没像当下,如此讨厌覃炀。
她伏低做小,小心伺候,处处讨好,费尽心思跟他和好,结果呢?
结果就是抓个现行。
温婉蓉越想越气,忽然转过身。
覃炀脚步一顿,像等待审问的犯人,一言不发等看着她。
“亲她舒服还是亲我舒服?”温婉蓉不知从哪冒出的念头,冷冷问。
覃炀皱皱眉,没说话。
温婉蓉重复刚才的话:“说啊,是长公主舒服,还是我舒服?”
“你倒是说话啊!”她往前一步,覃炀退后一步。
“是亲她舒服还是亲我舒服?”温婉蓉第三遍抛出问题。
覃炀也很煎熬,他气短半截,拉住温婉蓉的手,被大力甩开。
“温婉蓉,你别这样。”他心虚有些无言以对,“长公主已经逼到家门口了,我不能……”
温婉蓉知道他要说什么,声音哽咽:“对,长公主是权势,你不能得罪她,就能得罪我?”
说这话时,她彻底哭出声,撕心裂肺道,“可我是你妻子啊!你怎么狠心伤害我啊?!”
温婉蓉放声大哭,哭得覃炀手足无措。
他抱她没用,哄她也没用。
他怕她太伤心,把这个孩子也伤没了,赌咒发誓,以后都听温婉蓉的。
温婉蓉冷笑,推开他,抽噎几下,绝望至极:“覃炀,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去老太太屋里。
不消说,她哭成这样,覃炀罚跪跑不掉。
他在祠堂整整跪了一个时辰,期间温婉蓉没来看他,也没叫人来看他。
覃炀知道,也许他俩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其实他压根没想跟长公主如何,但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甚至闹上门,要他无动于衷,隐忍,他做不到。
可他的任性、张扬、恣意妄为,到头来谁都没伤害,只伤害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也是从这天开始,温婉蓉再也不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说。
为了避开他,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别院,单独吃住行,除了冬青,谁也不见,谁也不想见。
等孕期头三个月过去,温婉蓉找大夫诊脉,说胎像稳定,好生休养,养到足月生产,无大碍。
温婉蓉挺高兴,要了最后一副养胎的药,等吃完就可以不用喝苦涩的汤药,改为食补。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灵陀寺,问冬青:“太后除了封山期去寺里烧香祈福,其他时间去吗?”
冬青愣了愣,问她怎么知道上次见的是太后。
温婉蓉笑笑,没隐瞒:“二爷告诉我的,你知道就好。”
冬青点点头,心思自己大惊小怪,这种事二爷肯定会告诉夫人:“一般除了封山期,太后是不去的,不过灵陀寺的方丈每月会去宫里给太后讲经。”
温婉蓉听罢,没吭声。
两日后,她写了一封举报信,关于长公主私生活混乱,放浪形骸,有损一国公主体面之事。
她没有自作主张,先把信拿给老太太看:“祖母,阿蓉觉得一国公主如此行事大不妥,听闻皇上龙体抱恙,杜皇后极宠长公主,才不知管束,当然阿蓉没有插足皇家之事的意思,可堂而皇之登门到臣子家中,不顾皇家脸面荒淫无度,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太太明白她的意思:“你想如何?”
温婉蓉说出心里想法:“阿蓉听覃炀说,灵陀寺方丈每月要去给太后讲经,阿蓉想求方丈将信以匿名形式送到太后老人家手上,不知行不行?”
她现在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赖到覃炀头上,反正挨训就挨训,他是死脸皮不怕训。
老太太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但就问她现在有身孕,方不方便。
温婉蓉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说看过大夫,胎像稳固,没什么问题。
老太太不再说什么,要她自己注意就好。
温婉蓉说知道,起身告辞,回自己院子。
半路,碰到覃炀。
覃炀看她隆起的小腹,心有愧疚,过去问她好不好。
温婉蓉看看天色,心想这个点不应该在宫里吗,又插科打诨跑回来。
想想,懒得理,管覃炀干什么,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摸着小腹,慢悠悠踱步,把身边人当空气。
“温婉蓉,我们谈一谈?”覃炀拉住她,从未有过的语气求她。
温婉蓉看看他,目光又落到拉住自己的大手上。
覃炀会意,松开手。
她不说话,继续走自己的。
覃炀跟在一旁:“你好歹说句话。”
“说什么?”温婉蓉不想和他纠缠,“我现在不是很听你的话,孩子也怀了,也不管你私生活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有什么好谈的。”
顿了顿,她想到什么,又说:“放心,覃统领,我肯定不会跟你和离,你也别想休了我,我们是先帝赐婚,别说在一起,以后还要葬一起。”
原先打趣的玩笑话,现在怎么听怎么讽刺。
覃炀解释:“温婉蓉,我没想跟长公主如何。”
温婉蓉对他笑笑:“我知道啊,你要想睡她,估计早睡了,不会被我撞见。”
覃炀见她油盐不进,叹气:“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温婉蓉点点头:“给啊,你看,我现在还是你妻子,你不还是我夫君吗?而且我都不管你了,你想抬姨娘就抬,按规矩要给我敬茶,叫我一声大太太。”
覃炀皱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婉蓉收了笑,认真看他半晌,问:“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和长公主玩一玩?嗯,说起来你俩真是一类人,可我玩不起,离你们远点,你也离我远点,别把我孩子教坏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覃炀急了,不管她高不高兴,拉住她:“温婉蓉,我不知道你怀孕,是我疏忽,我肯定对你们娘俩好,你别闹了,回来跟我一起住,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温婉蓉抽回手:“算了吧,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你之前在小宅里又摸小姑娘屁股,又抓人家,不挺开心吗?我知道你不开心,报复我,我认了,当初我也说了,在大理寺说你不对,你原谅过我吗?”
“我努力讨好你,你在乎过吗?”
“我怎么不在乎?后来我不是回来了吗?”
温婉蓉正话反说:“你是在乎我,就是忍不住跟长公主亲个嘴,覃炀,你越玩越高级,粉巷的姑娘不够格,玩到公主头上,真对得起你混世魔王的称号。”
“我……”覃炀一时语塞。
温婉蓉也不恼,从袖兜里拿出那封举报信,摊开在覃炀面前,要他看:“亲可以,也得付出代价,覃炀,我什么性格你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
最后一句,她眼底翻出极浓的恨与怨。
覃炀太明白这种眼神,上次小产时,温婉蓉也是同样的眼神,随后就变了。
但这次……
覃炀怕她吃亏:“温婉蓉,你别乱来,她是长公主,不是玳瑁,你斗不过,我也护不了你。”
温婉蓉坦然一笑:“谁要你护我,长公主又如何?长公主就可以仗着身份,不要脸睡别人夫君?”
顿了顿,她神色一冷:“我猜,齐驸马的绿帽子戴得很舒服吧,不过他家姐齐夫人还有齐臣相应该不知道此事。”
覃炀一怔:“你要做什么?”
温婉蓉说:“我能做什么?长公主敢做,还怕人说吗?”
覃炀拉住她:“我跟你说了别乱来,长公主不检点也不是一两天,难道之前没人说?你非要做出头鸟?”
温婉蓉挣开手:“我不管,她侵略我的地盘,谁都别想快活。”
覃炀劝不动,急了,拔高音量:“老子是男人,睡了如何!你以为老子多爱她!老子现在天天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想怎样,你不也看见吗?!当初老子不签调令书,你逼老子签,现在出事,屎盆子全扣老子头上!温婉蓉,当初是谁说,不签就和离?是老子?!”
温婉蓉一脸淡漠看着他,冷言冷语:“你喊什么喊,叫什么叫?你在牢里被锁起来,有面子吗?牢饭好吃吗?除了我傻乎乎整天把你当个宝,还有谁想到你?长公主?粉巷的姑娘?你落难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去救你啊!”
覃炀烦了:“就你好,老子对你不好?!”
温婉蓉声音尖锐:“你好就是去亲别的女人!扒别的女人的衣服!我对你这么好,是不是也够资格去亲别的男人,扒别的男人衣服啊!”
“你敢!!!”覃炀开吼,“你敢做!老子剁死你!”
“疯狗!”温婉蓉极厌恶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覃炀不依不饶,几步追上去,把温婉蓉拖回她的院子,抬脚带上门,把人按住墙上猛亲。
温婉蓉怕压到肚子,奋力挣扎,抽出一只手,反手一耳光,把覃炀打得一愣。
“你他妈邪得没名堂!打老子打上瘾!”他气急败坏撕温婉蓉的衣服,“老子让你打够!”
温婉蓉不停挣扎,就是不让。
两人撕扯来撕扯去,不知道是覃炀的手撞上去,还是温婉蓉自己不小心的撞到墙上。
她突然尖叫一声,捂住小腹,紧紧皱起眉头。
覃炀懵了,倏尔反应过来,赶紧把她扶到游廊里坐下,紧张道:“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温婉蓉推开他,叫他滚。
覃炀哪敢滚,赶紧开院门,叫人请大夫,又连忙把温婉蓉抱到屋里躺好。
他吓得冷汗直冒:“你还好吧?疼得厉害吗?”
温婉蓉捂着小腹,不理,也不想说话。
覃炀服软:“是是是,都是老子的错,不该亲长公主,我们的事等你生完孩子再说,你先安心养胎,我保证天天回来陪你,哪也不去。”
他一边说,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你不愿意,我绝不碰你。”
温婉蓉别过头,不说话。
覃炀没辙,抱又不敢抱,最后把手放在她小腹上,问这样有没有好点?
温婉蓉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忽而哭起来。
覃炀现在就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又跟上一次,连忙哄:“知道你委屈,这次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别哭了。”
温婉蓉要他走远点:“我见你就烦!”
覃炀死皮赖脸:“行行行,等大夫来看看什么情况,我就走。”
两人还在说话,大夫登门。
好在虚惊一场,但医嘱,还是要注意。
送走大夫,覃炀又回屋,见温婉蓉躺在床上,气色不大好,想想,合衣躺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
“你别碰我。”温婉蓉心里顶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覃炀厚脸皮:“我摸崽,又没摸你。”
“你走开!走开!”温婉蓉推了他两下,推不动,索性挪到床里面,离他远点。
覃炀跟着往里挪,哄道:“哎,你几个月了?我一直都不知道。”
温婉蓉不吭声。
他按照上次经验,用手大概量了量她的腰围,猜:“四个月了吧?”
温婉蓉不耐烦嗯一声。
覃炀笑起来:“是闺女是儿子?”
温婉蓉哼一声:“不知道。”
覃炀死缠烂打:“好歹你怀孕有老子一份功劳,对我态度就不能好点?”
“不能。”
“就你敢打老子,老子都不记仇。”
“你欠打。”
“哎,你这话就不对啊,怎么叫老子欠打?”覃炀不管温婉蓉愿不愿意,非要抱她入怀,“也就你,换个人试试。”
温婉蓉转头白他一眼,懒得吭声,继续躺自己的。
覃炀讨好似的,贴在身后:“别生气了,大夫说要静养,你把崽气坏怎么弄?”
温婉蓉继续气话:“孩子算什么,天大委屈哪有你在宫里委屈大。”
覃炀什么话好听,捡什么话说:“为了你们娘俩,多大委屈老子都吞。”
温婉蓉不信。
覃炀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挺好的一句话,温婉蓉怎么听怎么别扭,尤其“日久”两个字,覃炀咬重音,生怕听不懂一样。
温婉蓉警告他:“孩子在肚子里什么都能听到,你少歪理邪说!”
覃炀态度前所未有的好:“行,行,不说,不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总之,不管温婉蓉原不原谅他,先把人哄好,生孩子是大事。
而温婉蓉答应他不跟长公主计较,没过多久,同样举报信,一份出现在太后手上,一份出现在齐夫人那里。
太后怒不可歇,把杜皇后叫去狠狠训斥一顿。
齐家也气得要命,齐夫人隔天找到光湘郡主,把她那位皇外甥女,明里暗里不带一句脏字骂得体无完肤。
再没多久,齐家将一份和离书送到大宗正院,请皇上和皇后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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