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打断腿的教训
一夜的柔情蜜意在一轮极净明亮的秋月银辉下,溢满甜腻的香气,及畅汗淋漓的鱼水之欢,如同在心尖早已长出的爱蔓纠缠彼此。
温婉蓉紧紧搂住覃炀的脖子,两人像黏在一起,覃炀一个翻身,把人从身下抱到身上。
感受着胸膛剧烈起伏,温婉蓉歇息片刻,抬头轻笑:“压着不嫌重吗?以前你总让我睡一边。”
覃炀十指插进她头发里,往后滑了滑,跟着笑起来:“那都是跟你闹着玩。”
温婉蓉重新把脸贴在胸口:“可我当真。”
覃炀逗她:“你就是开不起玩笑。”
温婉蓉垂眸,声音低下去:“我不是开不起玩笑,是怕你嫌弃我。”
“从来没有嫌弃你,嗯?”覃炀听对方半晌没动静,抬头看了眼胸口娇艳的脸庞,发现温婉蓉睁着眼睛发呆,他又躺回枕头上,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拍拍背,柔声问,“累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温婉蓉拉回思绪,往上蹭了蹭,额头抵着坚硬的下巴颏,声音听起来不大轻松:“我突然想到四姑娘手上有玳瑁口述证词,有点担心。”
覃炀摸着光滑的背,问:“担心什么?”
“我现在反而不担心齐淑妃告诉皇叔,更担心四姑娘把这份东西交给齐御史。”
“齐佑现在没成气候,不足为惧。”
温婉蓉说未雨绸缪:“齐御史没成气候,可他想拿此事做文章,往都察院上面捅,你怎么办?”
覃炀无所谓:“这事真查起来,泄露军机是大案,大理寺必然协助调查,丹泽现在被覃昱牵扯,不敢轻举妄动。”
也算因祸得福。
温婉蓉心思丹泽自从被揭露身世,大概夹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也不好过。
她悠悠叹口气。
表面上看起来大家相互牵扯,然而齐臣相丧女之仇未报,会不会横生事端,谁又知道。
覃炀说累了,先睡。
温婉蓉却睡不着,她翻身滚到床上,裹着被子,挽着覃炀的胳膊,心思得找个机会跟牡丹暗示一番,后宫之事不得不防。
隔天一早,覃炀赶着早朝,温婉蓉送他到垂花门外。
覃炀想起宋执前几日被邓夫人接回府,说:“今天我争取早点忙完,下午去趟宋府看看那王八蛋的腿怎么样了,顺便带上英哥儿,婶娘上次在府里见过他,喜欢得紧。”
温婉蓉说知道了,趁四下没人,垫脚亲他一下。
送走覃炀,她回去继续回笼觉,然后到点去仁寿宫定省,想到下午带英哥儿出门,她没敢陪太后说太久,见时间差不多,赶着回府。
走到半道,突然想起在布庄给两个孩子做的秋裳,忙叫车夫改道,正好回去给英哥儿试穿一下,没问题就直接穿着走人家。
英哥儿到底是小孩,一见新衣服,兴高采烈跑来跑去,跟屋里几个相熟的丫鬟炫耀这是娘亲做的,等着人夸。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话里话外对温婉蓉一番称赞。
再到午时,小厨房的午饭还没送来,覃炀先回来了。
温婉蓉忙迎他进来,伺候脱了外套,挂起来,转头问:“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下午才回。”
覃炀去屏风后净身,应声:“反正皇上最近无心上朝,我把手头公务忙得差不多就回来了。”
温婉蓉听他说起早朝的事,顺嘴道:“皇叔无心上朝?不能吧,我这几日在仁寿宫可没听见太后说不高兴的话。”
“谁知道。”覃炀从屏风后出来,甩甩手上的水,“圣意难测,有些话适合在奉天殿说,有的话适合在御书房说,各自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
话点到为止,又说饿了,提前坐到八仙桌旁,等着饭菜上桌。
温婉蓉知道院子里有来来回回下人,以防隔墙有耳,没再多问,吃过饭两人一起睡个午觉,未时差一刻起来,准备出门。
英哥儿早就等不及,坐在门廊下等,一见温婉蓉跨进院门,赶紧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嘴里催促:“娘,曾祖母和妹妹在睡觉,我们快走吧,别吵她们。”
温婉蓉说好,跟冬青打个招呼就牵着英哥儿离开。
垂花门外,覃炀先把英哥儿抱上马车,哎一声:“小子,又长胖了。”
英哥儿笑嘻嘻扭着小身子先钻进马车,又从门帘探出小脑袋对温婉蓉喊:“娘!快上来!”
覃炀要他进去,又把温婉蓉扶到车里,最后轻而易举一步跨上去。
路上英哥儿坐在覃炀腿上,眼睛乌溜溜跟着大人转,奶声奶气道:“爹,叔奶奶上次说要英哥儿去府上住几天,我们今天去住吗?”
温婉蓉笑起来,摸摸他的额头:“我们不住,今天主要去看宋表叔,他腿伤了,你一定记得问安,知道吗?”
英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笑嘻嘻说知道。
再到宋府,邓夫人早早候在垂花门外,一见到英哥儿,宠爱到不行。
英哥儿也会来事,一口一个叔奶奶,叫得邓夫人心花怒放。
邓夫人一手牵着孩子,一边对温婉蓉叹气:“还是姑姑命好,膝下承欢,如今两个曾孙,凑个好字,旁人羡慕不来的好福气。”
温婉蓉应笑:“表婶不必羡慕旁人,宋执仪表堂堂,如今升任枢密院侍郎一职,许是姻缘未到,莫急,莫急。”
“急也没用。”邓夫人唉声叹气,又看向英哥儿,笑道,“我们的英哥儿想吃什么?叔奶奶准备你最爱吃的糕点,上次没吃够,这次多吃点。”
英哥儿连嗯两声,又拽起新衣服的衣角,高兴道:“叔奶奶,您看英哥儿的衣服。”
邓夫人笑,哄道:“哟!今儿穿新衣服啦,真好看。”
英哥儿看向温婉蓉,又看向邓夫人,口齿伶俐:“娘给英哥儿做的!”
邓夫人抱起英哥儿,亲了亲白嫩脸颊,宠溺道:“好!下次叔奶奶也给英哥儿做新衣服,英哥儿喜欢什么样的?”
英哥儿搂着邓夫人脖子,很认真想了一会,说一句“叔奶奶做的都喜欢”,把一行人逗乐了。
随行的婆子丫头都说英哥儿聪明伶俐。
邓夫人更加喜爱,说先带英哥儿去玩,叫温婉蓉和覃炀当自己府上别客气,便先行离开。
游廊下只剩温婉蓉和覃炀两人,顿时安静许多。
温婉蓉看出邓夫人很急切地想抱孙子,跟在覃炀旁边叹气:“宋执还没玩够呢?”
覃炀要她别管,另起一话题,压低声音问:“表婶不知道英哥儿的真实身份吧?”
温婉蓉连忙摇头:“那天表婶去府上拜见祖母,进屋里说话时,祖母未透露半个字,我怎敢乱说。”
顿了顿,她问覃炀:“宋执知道英哥儿的身份吗?”
覃炀答得隐晦:“他?精得很。”
温婉蓉有些不放心:“宋执不会跟表婶说吧?”
“你看他像那么傻的人吗?”
“那就好。”
两人再进了宋执屋里,话题打住。
宋执皮实,养了十来天,伤好大半,唯独走路不利索,不用拐杖,还是跛腿。
覃炀问他还需要什么药,明天叫军医送来。
宋执摆摆手:“我都快好了,药什么药。”
说着,转向温婉蓉:“嫂子,英哥儿呢?我听我娘说,小家伙要来,怎么见他人?”
覃炀插话:“半道被表婶接走了。”
宋执听了没吭声。
温婉蓉想到邓夫人对英哥儿的热情劲儿,劝一句:“你也老大不小,有合适的姑娘总该考虑考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躲是躲不掉。”
宋执咳一声,指着门外,不避讳道:“嫂子,上次你来府上也看到了,十三房姨娘,哪个大户人家敢把姑娘嫁给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十三房小娘们的儿子前脚出生,我儿子紧随其后,年纪差不多,辈分差一轮,我爹不糟心,我还糟心呐。”
话糙理不糙,温婉蓉有些无语,只能往好的方面劝:“年纪一样大,辈分差一轮的叔侄倒不是稀奇事,主要让表婶有个寄托。”
宋执别别嘴,不说话。
覃炀替他打圆场:“温婉蓉,他们家的事你别插嘴,祖母都不提,你操那份闲心。”
温婉蓉没再说话,喝茶吃糕点,默默坐一旁,听两个大老爷们说朝会和枢密院的公事。
说完公事,谈私事。
覃炀想起昨晚温婉蓉提及四姑娘,顺嘴问:“哎,最近齐佑跟宋瑞有来往吗?”
“有时,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来问问。”
宋执不以为意:“宋瑞那个狗东西,除了吃喝玩乐,能指望他什么。还有齐佑,难怪他那个金爹喜欢齐贤不喜欢他,别的本事没看出来,吃喝玩乐不啷当,比起宋瑞,半斤八两。”
覃炀单眉一挑:“酒肉朋友?”
“鬼知道。”宋执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两手垫在后脑,视线转过来,“这样也好,齐佑爱玩倒好办,就怕是老八股,油盐不进。”
覃炀问他:“怎么?约好地方一起找乐子?”
宋执扬扬眉:“前几时宋瑞把人带府里吃饭,我们打个照面,随口提一嘴,他说好,谁知道真假。”
覃炀眼珠子转了转:“真有局,叫上我。”
宋执鄙视他一眼,又看向温婉蓉:“嫂子,覃炀跟我出去,我不听他的,得听你意见。”
温婉蓉知道覃炀接近齐佑的目的,装作不经意笑笑:“要玩就去玩嘛,我没意见。”
宋执半信半疑:“是不是啊?”
温婉蓉正色道:“当然啊,覃炀跟你们出去应酬很正常。”
宋执说行,嫂子同意就行。
随即又对覃炀说,等他腿好约个局,到时再说。
话说得差不多,茶喝得见底,覃炀见没什么大事,起身准备走人:“温婉蓉,你去表婶那把英哥儿接出来,我直接在垂花门等。”
温婉蓉点头说好,起身出去。
宋执说送送覃炀,跛着腿跟到垂花门外,两人私下又谈起覃昱。
覃炀谈起这事就烦,宋执会安慰,说覃昱不出现就是最大的安全。
覃炀哼一声,不想提及玳瑁、四姑娘和齐淑妃三个娘们针对温婉蓉,不耐烦摆摆手,丢句这事没完。
宋执细问怎么没完。
覃炀不说话,一个敌国细作天天睡皇上身边,能完吗?
两人又东扯西拉胡侃一番,再等覃炀想起来,估摸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他等得不耐烦,随便叫来个小厮去找温婉蓉,催她快点来垂花门。
小厮腿脚麻溜跑进府邸,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气喘吁吁跑回来,气没喘匀道:“覃,覃爷,少夫人正在急着找孩子,说孩子跑出去玩,丫鬟跟丢了。”
覃炀顿时皱眉。
宋执在一旁吼:“养你们吃干饭的!看个孩子都看不住!还不快去找!”
转头,跟覃炀又进府,一起找孩子。
覃炀一路没讲话,觉得纳闷,英哥儿又没来过宋府,怎么会跑丢?
他见到温婉蓉时,温婉蓉完全慌了神,急得一头汗,正问下人,园子里的池塘找人看过没,之前有没有人听见水响?
下人说没人听见池塘的动静,也打发人看了,什么都没有。
温婉蓉又急切道:“假山那边呢?男孩子淘气,喜欢往高处爬,你们找了吗?”
下人老实回答:“夫人,我们都找了,都没看到小少爷。”
比起温婉蓉的慌张,覃炀冷静许多,他问下人还有什么地方没找?
下人说了几个地方,覃炀听了,摆摆手示意下去,又看向宋执:“哎,你给我找跟棍子来。”
宋执眼底透出坏笑,很有默契叫人拿根练武用的木棍。
温婉蓉见他不找孩子,还要武器,不明就里,急道:“找孩子就找孩子,你拿棍子干什么?”
覃炀脸色一沉,叫她少说话,跟他走。
宋执跟在最后,打发走所有下人,三人来到一个偏院门前,院外静悄悄的,时不时听见细小哭声传出来。
温婉蓉心里一紧,覃炀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院门冲进去,宋执跟在最后。
“哥,表,表哥,你们怎么……”宋瑞没想到有人突然闯进来,他一手把英哥儿压在石桌上,一手拿着小拇指粗的树枝正在抽屁股和腿。
再看英哥儿小脸哭得通红,嘴里塞着新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呜呜哭不出声。
温婉蓉顾不上在自家还是宋府,冲到前面推开宋瑞,抱起孩子,扯下嘴里的布,就听见英哥儿哇一声,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喊疼。
覃炀脸都黑了,叫温婉蓉先带孩子出去,又叫宋执关好院门,要关门打狗。
温婉蓉鲜有不阻止覃炀发飙,她抱着孩子快步走到门外,一边哄一边走到僻静地方,赶紧脱掉小裤子看被打伤没。
英哥儿扑在她怀里不停抽噎,哭得一句话都说不清。
温婉蓉看到被树枝抽打的红肿印子,心疼极了,问宋执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膏药先给孩子擦。
宋执叫下人去取。
温婉蓉蹲下来,让孩子趴在肩上,一边上药,一边吹,轻声问:“你在哪里碰到二叔?他为什么打你?”
英哥儿别别嘴,边哭边说:“二叔扯坏英哥儿的新衣服,英哥儿咬了他。”
“所以他打你?”
英哥儿“嗯”一声,点点头。
温婉蓉又问:“你怎么不来找爹娘呢?”
英哥儿哭:“我说了找爹爹,二叔说敢说出去就打死我。”
温婉蓉想起在马场第一次见宋瑞的风波,蹙蹙眉,抱起英哥儿找到邓夫人,把孩子身上的伤给她看,不悦道:“表婶,孩子小不懂事,也不能动手啊!您看看这印子,我们再发现晚一点,孩子被打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邓夫人也心疼,问擦药没,想抱英哥儿,被英哥儿拒绝。
“宋瑞人呢?”她急道。
温婉蓉气不过,直话直说:“覃炀要我先出来,他和宋执还在偏院那边。”
邓夫人知道以前覃炀和宋执一起打过宋瑞,怕出事,赶紧叫人去偏院看看怎么回事。
这头下人还没走远,那头三姨娘连哭带嚷冲到邓夫人面前,手指差点戳到邓夫人鼻子上:“大夫人!您平日对我不满就冲我来!打我们家瑞哥儿是什么意思!一会老爷回来,我要告诉老爷!你们!你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邓夫人被三姨娘一哭一闹,急得说不出话。
三姨娘也不顾外人在场,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撒泼:“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不就见不得我生儿子!怕瑞哥儿夺了宋执的宠吗?!这会子往死里打,要打出人命啊!”
邓夫人确实怕闹出人命,又叫两个下人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心里对三姨娘再多不满,面上像她做错事,气短三分:“三姨娘,宋执有分寸,不会把瑞哥儿怎样,秋天凉,你别坐地上,起来说话。”
三姨娘不但不起来,哭得更凶,嘴里还骂骂咧咧,明摆欺负邓夫人性子软。
温婉蓉看不下去,抱着英哥儿,冷冷道:“三姨母,宋瑞打英哥儿这事,您怎么不提?英哥儿过两个月入冬才满四岁,他一个大人,把孩子打成这样,您要告诉表叔,正好,我也想让表叔看看孩子身上的伤,请他老人家定夺!”
三姨娘偷偷瞟一眼英哥儿被打肿的小屁股和腿,嘴角一沉,扯着嗓子道:“哪个男孩小时候没挨过打,英哥儿不听话,才被宋瑞打!”
“英哥儿没有不听话。”英哥儿撇着小嘴,抽噎起来,“是,是二叔扯坏英哥儿的衣服。”
三姨娘爬起来,不讲理:“一件衣服扯坏就扯坏了,再做就是!可你们打人,就是你们不对!”
温婉蓉把英哥儿抱紧,冷笑:“三姨母,您既然这么说,我只能说宋瑞被打就被打,被打活该,您知道覃炀什么脾气,他向来护短,宋瑞打他儿子,他会袖手旁观?我劝您在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如赶紧看看宋瑞,兴许覃炀看您的面子会下手轻一点。”
“你!”
“我如何?您对我不满,大可到覃府告诉祖母,要她也给我几板子让您消气,我就怕您没这个胆。”
“你!你!你!”三姨娘没想到外表看起来跟邓夫人一样好似软性子的温婉蓉,实则牙尖嘴利,一连说了三个你也没你出下文。
倒是方才跑去劝架的下人急匆匆跑回来,气喘吁吁道:“大,大夫人,不好了!”
三姨娘一听不好,赶忙爬起来,连走带跑找宋瑞。
邓夫人脸色也吓得苍白,问:“怎么不好了?”
下人咽口唾沫,瞥一眼温婉蓉,又看向邓夫人,说:“覃爷把瑞二爷的腿打折了,棍子都断了。”
换平时,温婉蓉肯定说覃炀不是,今天她什么都不想说,神色淡然抱着英哥儿坐在游廊下,等着覃炀回来。
邓夫人却急得不行,拉着下人说过去看看。
温婉蓉本想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心里暗叹,难怪宋执不愿意回府,邓夫人软弱好欺,没有半分主母威严,和以前温府的杜夫人比,简直天壤之别。
可到底别人家事,她作为晚辈不好也不便多插嘴,就是把三姨娘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了!
温婉蓉想到宋瑞打英哥儿的样子,再想到三姨娘蛮不讲理的德行,她气得要命,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什么道理?!
她心思,覃炀打得好,让宋瑞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英哥儿,顺便体验一把宋执的痛苦。
英哥儿虽小,但看得懂大人间发生什么,搂着温婉蓉的脖子,小声问:“娘,爹爹是不是因为英哥儿打二叔?”
温婉蓉心思这话怎么回答合适,想了一圈,说:“英哥儿,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先回来告诉娘,不要擅作主张乱咬人,总归咬人不对。”
英哥儿小声辩解:“可二叔当时不让英哥儿走。”
温婉蓉顺他的背,柔声道:“你可以找周边的下人呼救,要他们来找爹娘,这样你就不会被打。你记住,没有足够实力拼过对方时,要学会智取,不能硬来。”
顿了顿,又说:“曾祖母常说刚者易折,柔者长存,就是这个道理。”
英哥儿似懂非懂点点头,抬起小脸,认真道:“英哥儿知道了。”
温婉蓉笑起来,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英哥儿摇摇头。
温婉蓉又拿出帕子,擦擦孩子眼角的泪和额头上的汗,温柔道:“一会回去,你就睡娘屋里,吃过晚饭爹爹给你洗澡上药,好不好?”
英哥儿最喜欢跟温婉蓉睡,连连点头,说好。
然后又等了一小会,覃炀和宋执慢悠悠从游廊那头走过来,英哥儿眼尖,扭着身子叫了声“爹爹”,伸手要抱。
覃炀几步过去,轻轻松松单手抱起来,还笑:“英哥儿,曾祖母给你吃什么,最近长得肥坨坨,一身肉。”
英哥儿像找到靠山,搂着覃炀的脖子,认真回答,吃了饭和肉。
覃炀哈哈大笑,喊他小肥胖子。
英哥儿不高兴,回嘴:“爹爹,英哥儿不是小肥胖子。”
爷俩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婉蓉和宋执跟在后面,她小声问:“你们碰到三姨娘了吗?”
宋执说碰到了,又说要她不用担心,这事由他处理。
温婉蓉轻轻点头,想了想,劝了句:“宋执,婶娘不容易,你别让她操心。”
宋执说知道。
再后面,一路无话。
宋瑞跟上次比,受伤算轻,就是腿疼,躺在床上,大一声“哎哟”,小一声“哎哟”哼唧。
三姨娘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儿子绑夹板的腿,又气又急:“你也是,不长记性的东西!覃炀是你惹得吗?!现在被打断腿,你爹知道都未必向你说话!”
“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宋瑞又疼又烦,听不得三姨娘唠叨,轰她走,“你跟爹说,我被覃炀打死拉倒,还有宋执,帮覃炀关门不让我跑!他是我亲哥吗?!干脆搬到覃府,做覃家儿子算了!”
三姨娘叫他闭嘴:“你个挨千刀的!这话被你爹听见,不把你另条腿也打断!”
宋瑞扁嘴,面上不服,心里怕,声音明显变小:“我这话说错了吗?从小到大,宋执和覃炀玩,从不带我,姑祖母也喜欢他,不改姓覃,委屈他!”
三姨娘叫他少说几句:“总之,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养伤,哪也别去,也别没脸没皮找宋执。”
“知道了!知道了!”宋瑞不耐烦,把被子捂住头,说句想睡觉,叫三姨娘快点离开。
三姨娘对儿子独宠,留下糕点,起身出去。
虽说这次给宋瑞教训,能让他消停一段时间,但这事被老太太知道后,覃炀免不了一顿训。
温婉蓉少有斗着胆子,替覃炀说情,又把英哥儿的小屁股蛋露给老太太看。
“这两天擦过药,消了肿,可孩子不能坐,也不能站,也叫大夫来看过,说外伤养几天没事,好在没伤到筋骨,祖母,英哥儿才多大,宋瑞好歹是表叔,对孩子下狠手,别说覃炀脾气不好,连我都看不下去。”
老太太听罢,没说话,叫冬青先把孩子抱回温婉蓉屋里躺好。
英哥儿没见过老太太板起脸的样子,有点害怕,又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覃炀,怯生生唤声“曾祖母”,说都是英哥儿的错。
孩子尚小知道拦错,大人怎么忍心过于责备。
老太太抬抬手,示意他们都回去。
有覃炀和温婉蓉,冬青很自觉退回来。
英哥儿趴在覃炀背上,直到出了院子才说:“爹爹,英哥儿怕曾祖母。”
覃炀把他往上托了托,开始逗他:“怕什么?曾祖母又不像你,会咬人。”
温婉蓉跟在旁边拍他一下:“你别乱开孩子玩笑,他是被宋瑞逼急了。”
覃炀哈哈笑出声,突然冒出一句:“覃英,咬得好!”
英哥儿被夸懵了,睁大眼睛看看温婉蓉,又看看覃炀的后脑,搂着脖子靠近耳边,小声说:“可娘说咬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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