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上学第一天
“英哥儿……”牡丹念出这个名字时,掩饰不住的自责和愧疚,“还好吧?”
温婉蓉毫不犹豫回答:“他很好。”
牡丹又问:“覃昱后来去看过他吗?”
温婉蓉说没有。
牡丹一怔,晃神好一会,喃喃道:“为什么?他以前不是这样。”
温婉蓉犹豫片刻,实话实说:“是覃炀不让他看,担心经常出没覃府,害了我们。”
“覃炀说不让,覃昱就真的不去了?”牡丹眼底的自责愧疚变成心痛,“英哥儿其实很黏覃昱,总问什么时候带他出去骑马。”
温婉蓉说知道:“他现在也经常黏覃炀,问什么时候带他去骑马。”
“是吗?”牡丹忍住拼命想哭的冲动,声音放缓,“到底是小孩子,感情说淡就淡。”
温婉蓉也问是吗,语气凉下来:“宫宴那天,你忍不住跑来见他,给他带来多大伤害,你知道吗?”
牡丹紧咬嘴唇,摇摇头。
温婉蓉极冷静,把英哥儿的遭遇复述一遍:“他求我,就对你说一句话,只一句,我没同意,后来你挨打,他冒大不韪跟皇叔求情,哭成那样,已经第二轮,他怕连累你,连累覃家上下,连母亲都不敢喊,口口声声尊称兰僖嫔,你还觉得孩子小,感情淡吗?”
“牡丹,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英哥儿什么诗词都不好好背,唯独《游子吟》背得滚瓜烂俗,你说这是感情淡?”她不理会牡丹在一旁泣不成声,继续说,“既然选择放弃,就不要再提孩子半句,忘了过去,好好做你的兰僖嫔,好好做皇叔的金丝雀。”
温婉蓉离开时,牡丹把自己关在寝殿,哭了很久,听闻隔天就病了。
实话伤人,她走在宫闱甬道里,眯眼望向头顶阴沉沉的天空,呼口白气,不知是寒风冷得牙齿打颤,还是心寒得血液冰凉。
温婉蓉告诉英哥儿,打落的牙往肚里吞,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尔虞我诈,见招拆招,无论风雨往仁寿宫跑,又为了什么……
明明憎恨牡丹和覃昱打破平静,却见到英哥儿亮晶晶的眼眸时,一切怨烟消云散。
也许她情绪写意太明显,连覃炀都发现不对劲,入夜他抱着她,亲了亲,问:“香绵羊,这两天怎么愁眉苦脸,陪读的事不是解决了吗?”
温婉蓉钻他怀里,感受对方热热的体温,静静沉默一会:“明儿一早英哥儿就要去文山宫陪八皇子读书,我心里有些不安。”
“这有什么不安?”覃炀对英哥儿信心满满,“又没离家多远,下午不就回来了,哎,不是老子说你慈母多败儿,英哥儿读个书,你就唉声叹气,要出去打仗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不睡觉了?”
温婉蓉抬头,不满瞪他一眼:“就你心大,天塌下来吃得香睡得着。”
覃炀笑得贱,嘴也贱:“你看看,说儿子就说儿子,火又撒老子头上,哎,香绵羊,你最近肝火很旺啊。”
“对对对!我就是肝火旺,都是被你气的!”温婉蓉边说,边揪他的腰,揪得覃炀哎哟哎哟直叫唤。
他笑出声,抓住纤细的手腕,压过头顶,凑近亲一口:“肝火旺多喝菊花,怪老子没用。”
说着,思索状“嘶”一声:“要不泻火也行,有利身心。”
话音刚落,不等温婉蓉反应,翻身压上去。
温婉蓉就觉得他是皮糙肉厚,泼皮无赖,分明自己想,总赖她头上。
等激情褪去后,两人剩下疲倦,顾不上捡起地上的亵衣、肚兜、裤子,胡乱扯过被子,相拥而眠。
一大早,覃炀忙着早朝,温婉蓉送他出垂花门,天未亮,没时间睡回笼觉,转身去老太太那边。
“英哥儿呢?”温婉蓉一进院子就碰到准备出去提食盒的冬青,低声问了句。
冬青福了福,说小爷还在睡。
温婉蓉点点头,直径去了英哥儿的厢房。
屋里炭火烧得很足,温婉蓉没脱外衣,立刻热出细细的汗。
伺候屋里的小丫头倒勤快,醒得早,赶紧迎门福礼,轻唤一句“夫人早”。
温婉蓉抬抬手,示意别吵到孩子,脱下外衣,放轻脚步走进里屋。
英哥儿睡得正熟,大概屋里太暖,小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诱人咬一口。
温婉蓉看看高几上的漏刻,卯时已过。
太后规定八皇子辰时起床,英哥儿作为陪读只能提早,不能让皇子和齐臣相等。
温婉蓉尽量放轻动作,把英哥儿所需物品检查一遍,又叮嘱小丫头这段时间要仔细照顾孩子,零零落落的小事归整完毕,已经辰时差两刻钟。
她决定叫英哥儿起床。
英哥儿从没起这么早,明显没睡够,揉着眼睛,发现是温婉蓉,细细喊声“娘”,往她身边凑了凑,又睡过去。
“今天第一天去文山宫读书,我们家英哥儿不能迟到。”温婉蓉轻声细语,把孩子抱起来,把小衣服拿过来,一件一件给他套上。
“英哥儿不想去。”软乎乎的小身子靠在温婉蓉怀里,皱着小鼻子,极不情愿嘟起嘴。
温婉蓉边笑边拍拍孩子的背:“昨天不是说好,今天早起去文山宫,你说没去过,想去看看,忘了?”
英哥儿渐渐苏醒,神情呆呆的,想了好一会,声音细细糯糯的:“娘,我们晚点去好不好?”
说着,小身板往后一仰,倒床上,说还想睡。
温婉蓉哭笑不得,把孩子重新抱起来,拍醒:“如果迟到,齐臣相会打手心,英哥儿怕不怕?”
英哥儿当然不想挨打,哼哼两声,说不要被打。
温婉蓉顺话哄:“不想被打就赶紧起床,中午和八皇子一起午睡补觉,下午回来早点睡。”
总之,只要能叫英哥儿起床,她恩威并施,好话坏话说尽。
最后英哥儿是起来的,但极度黏人,谁都不要,就要温婉蓉抱。
温婉蓉抱着他洗漱完,又喂了早饭,等他完全清醒,再看看漏刻,离八皇子出发的时间不到一刻钟。
初冬早晚寒凉,出门前,她怕孩子冻着,又是小绒帽子,又是小棉袄,小坎肩,把英哥儿裹得像粽子。
英哥儿醒前和醒后,完全两样,两条小胖腿飞奔到老太太屋里,自己掀开帘子,兴奋嚷一句“曾祖母,英哥儿走了”,就急忙转身离去。
温婉蓉进屋跟老太太打招呼,他就在一个劲外面催促,喊快点快点。
英哥儿没去行宫,对文山宫充满好奇,路上紧挨在温婉蓉身边问这问那。
温婉蓉一一解答,而后又交代见到齐臣相该怎么说,见到八皇子又该怎么说。
英哥儿用力点点头,笑嘻嘻回答:“英哥儿都记住了。”
马车速度不快不慢,到达文山宫时,八皇子还未到,但齐臣相已经先行一步进了学堂。
温婉蓉站在走廊里,恭恭敬敬给他福礼,把英哥儿交他手上:“齐臣相,孩子顽皮,您多担待。”
齐臣相保持一贯清高,说句“不碍事”,先把孩子领进屋里。
英哥儿走几步,回头望一眼温婉蓉,方才兴奋喜悦变成些许无助。
温婉蓉心里多不舍,面上还是笑笑摆摆手,说未时再来接他。
她以为孩子小,可能第一天学堂上出现诸多问题,然而完全没有,八皇子也没像在宫里骄横跋扈欺负人,相反两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很愉快一起玩耍。
未时齐臣相结束一天教学,两个小崽如得大赦般疯跑出去,一路从学堂跑到宫门口,英哥儿突然发现自家马车旁站着一个熟悉高大身影,跟八皇子作揖行礼,说句“殿下,我爹爹来啦”,就奔向覃炀。
覃炀单手抱他起来时,一口一个小肥胖子,笑着问:“跟八皇子打招呼没?”
英哥儿高兴点点头:“打了。”
覃炀叫他进马车等,过去跟八皇子行礼打过招呼,转身上马车回府。
八皇子望着远去的马车,有些期许问身边的嬷嬷:“父皇会来接儿臣吗?”
嬷嬷笑着恭敬道:“殿下,皇上最近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时间上排不开。”
八皇子失落“哦”一声,模范大人语气,说句“回宫吧”。
覃炀抱英哥儿回府,门廊下就听见爷俩说话声,温婉蓉听见很意外。
她开门从屋里出来,看见英哥儿又蹦又跳跟覃炀说:“爹爹,文山宫好大,我去尿尿,差点走丢了。”
覃炀哈哈大笑,喊他小笨蛋的同时,教他下次这种事叫宫女带路,别傻乎乎一个人乱跑。
英哥儿点头,又发现温婉蓉,喊声“娘”跑过去,抱着她大腿仰头,眼睛亮亮的,笑眯眯道:“今天齐太傅夸英哥儿了。”
“夸你什么?”温婉蓉摸摸他的头,叫大人小孩赶紧进屋。
英哥儿牵着她的手进屋,高兴道:“齐太傅说英哥儿字写得好。”
覃炀净身出来,逗他:“齐太傅是说八皇子字写得好,你听错了。”
英哥儿立刻不高兴:“明明是说英哥儿写得好!英哥儿不会骗人!”
温婉蓉在一旁瞪覃炀:“你别瞎逗孩子,他心思清楚得很。”
覃炀笑,问温婉蓉晚饭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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