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宁清的背上,突然就不想听下去了,听的都是君凉薄和隋家姑娘的过往家族的牵扯,实在是让我没兴趣。
我拍了拍宁清的背,“放我下来吧,不想听了。”
宁清反正也听了多少遍了,更是没什么兴趣听下去,慢慢的把我放下来,“不听了?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我摇摇头,语调有些赌气,“我对这些东西感什么兴趣。”
宁清笑笑,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对所有事情的明了。
我们沿街继续走,两边的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我却想的是君凉薄和苏止去了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翠鸟那边如何解决。
路过一处石桥,宁清先站住,放眼石桥下面的河水,就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一样,“君凉薄此行要去不悔林,目的很单纯,但也不单纯。”
我停下来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惜言,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赶紧离开,不悔林不是个好地方,去不得。”
我有些怅然,“离开啊,可是我连这里都不知道是哪里,根本不知道如何离开。”
宁清不看我,“不悔林那个地方,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宁家的信息阁里面有关于不悔林的介绍,那里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知道,君凉薄之前和我说过,不过他说有人去过又回来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他。
这是不是就证明,其实那里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呢。
两边人来人往,宁清的声音清晰入耳,“当年的君夫人被人掳走,到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君成铭为此抑郁而终,君凉薄发动了整个临风楼寻找都一无所获。”
“君夫人的去处,似乎成了江湖上的一大谜案,但是……”
我心里一跳,隐约的有些预感。
果然听见宁清继续说,“但是,多年前我宁家曾派出去一半江湖精英调查君夫人的最终落脚处,虽然不曾见到本人,但是也差不多确定了范围。”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冷,上下牙磕碰起来,“在,在哪里?”
宁清看着我,突然问:“你们可知道,君凉薄这次的行程还有哪里么,除了不悔林。”
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好像还要去玉峰山,具体去不去我还不清楚,只是听他们提起过。”
宁清眼神犀利了一下,不过转念又笑了,“君凉薄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瞒着你。”
我问:“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和这个有关系么?”
宁清过来,似乎想要抱我一下,我赶紧退了一步躲开了,“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问答我。”
“君夫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玉峰山。”
其实我对这个答案没什么惊讶的,君夫人在玉峰山,君凉薄要去玉峰山,很合情合理。
还有一点,我身上的毒老吴头说是也许玉峰山那边能找到解药,所以去玉峰山没什么问题。
宁清看了看我,“不过去玉峰山只有一条路,就是穿过不悔林。”
我看着宁清,似乎不明白。
宁清只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悔林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敢靠近,君凉薄当年中毒,也只是在不悔林的边缘,这次如果要穿过不悔林,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我闭了闭眼,“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我有点理解不了了。”
宁清摸了摸我的脑袋,“理解不了就别想了,我找个时间,联系一下宁家的护卫队,看看能不能带你们离开。”
我恍惚着和宁清继续走下去。
心里乱七八糟,其实君凉薄的行程是什么,和我本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此行如何凶险,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跟着担惊受怕实属没什么必要。
可是,君凉薄明显是要带着我和苏止前往不悔林的,他虽然之前有透漏一些不悔林的凶险,但是马上又给我下了安定的药,他解释都是以讹传讹,没那么夸张之类。
君凉薄要穿过不悔林去玉峰山,老吴头也多多少少的暗示我身上的毒只有玉峰山那边有转机。
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也想把我带去玉峰山的。
我脑子不够用,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穿插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清看出来我有些游离,也没逛多久就带着我回去了。
客栈里边不见苏止,也不见君凉薄,我回了房间,把自己裹在被窝里面。
脑袋有些热,身体有些冷,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个梦。
我梦见了在一处官道上,我躲在树林里面听见了君凉薄和老吴头的谈话,而我昏昏沉沉的思维里却清晰的记得,我确实是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听见的话却和那一次不一样,我听见君凉薄和老吴头完整的谈话。
老吴头说:“小姑娘的血好像是可以解毒的啊。”
君凉薄说:“不悔林里面都是毒瘴,如果可以,想办法带着她一起去吧。”
我吓得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虽然知道梦里的事情是我的臆想,君凉薄就算真的这么想的,也不可能如此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可我的心里还是凉了又凉。
我额头上很多的汗,我干脆用被子把脑袋也蒙了起来。
可还是觉得太冷了。
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来君凉薄各种利用我的画面。
我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不知道外边天气如何了,过了许久我依稀的听见了敲门声。
我有些虚弱也害怕,没有应。
但是敲门声并没有散去,然后我听见了君凉薄的声音,他说:“惜言。”
你看看,叫我名字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最后我听见了开门声,是的,我忘记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本来就是大白天的,也没想过会怎么样。
我听见君凉薄的脚步声过来,听见他站在我的床边小声的叫:“惜言,你睡了么。”
我依旧不回答,我很冷,可是又觉得全身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君凉薄好像是过来拉我的被子了,我死死的抓住。
脑子里有混沌的声音,天旋地转,这种感觉很好,至少我目前觉得很好,我已经快要忘了君凉薄就在我的被子外边,他想要利用我的事情。
我不知道最后如何了,我仿佛腾空,然后又落地,期间没有睁开眼睛过,脑子里也嗡嗡作响,我嗓子很干,话没办法说出来,长这么大,都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过。
光怪陆离的画面在脑子里走了一遍,然后我渐渐的坠入黑暗。
……
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而后我就听见了宁清的声音,“惜言,惜言,你醒了啊。”
我扭头,宁清就在我的床边守着。
多久之前,也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我醒来,旁边坐着的男子眉清目秀,披着银色的披风,风华正茂。
我眨眨眼,“我怎么了。”
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说出话疼的厉害。
宁清赶紧给我倒杯水,“快喝点水,你感冒发烧了,是君凉薄发现的。”
宁清有些抱歉,“肯定是我们在桥上吹了风了,怪我怪我,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你回来睡了那么久我都没意识到。”
我问:“苏止呢。”
宁清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哎,他怎么还没过来,没事,他说给你弄点药去,本来已经熬了药了,他说凉了,重新温热去了。”
我喝了水躺下,闭着眼睛,鼻子里面也不是很舒服。
宁清坐在椅子上,倚着我的床,自说自话,“惜言,你昏迷了一天了,我听苏止说,你以前都没这样过,即便是中毒了也就只昏睡这么长时间,苏止说你的身体肯定是被玉骨之毒给伤了。”
他居然连我中了玉骨之毒的事情都知道。
看来苏止是真的跟他交心了。
“我虽然不懂医术之类的,对毒药也不是很精通,但是玉骨之毒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我跟你说,”他声音一顿后压小了,“君凉薄和君成铭从不悔林离开,其实是带走了一样东西的。”
我睁开眼睛,宁清背对我,所以根本看不见我的反应。
“是往生树对么?”我问。
宁清一点也意外我这样问,想必和从苏止那里得到了关于往生树的信息。
“是往生树,据说当时君成铭挖走了不悔林的一颗小树苗,江湖人没有在意这个的,反正君成铭最后也死了,往生树的去处谁都没想过。”
最后往生树种在了临风楼瀑布旁边。
宁清还想说什么,不过却突然噤声了,过了片刻马上转了话题,“所以说啊,女孩子啊,要对自己好一些,你看看你生病了,如果没人发现,出了什么大事都未可知,多吓人啊。”
他话音落下,门就从外边被推开了,苏止和君凉薄一起进来。
君凉薄面容冷清,先向我看过来,然后看着宁清,眉头直接皱起来。
我再次闭上眼睛。
苏止端着药碗先过来,“惜言,醒了啊。”
我嗯一下。
苏止又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有气无力,“没有。”
苏止叹了口气,过来把我扶起来,然后药碗放在嘴边。
我闭着眼睛一口气全喝下去。
没有特别苦。
苏止还跟我解释,“里面放了一些干草,没那么苦的。”
我又喝了清水然后再次躺下。
君凉薄自始至终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宁清也不知道想什么呢,等我再次躺好的时候,他居然直接把苏止给叫出去了,“哎,苏止,我有个事情始终想不明白,你过来给我讲讲。”
我一听就知道他是胡扯。
苏止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宁清那个粘人的劲一般人抵抗不了,死活拉着苏止往外边走。
苏止被他缠的没办法,对我说:“我去去就来,你好好休息。”
我眨眨眼,当做回应了。
待苏止和宁清都离开后,君凉薄过来,坐在宁清之前的位置上,“身体可好些了么?”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那时候看见你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时候,转头看他,见我看过去,君凉薄笑了。
“你和宁清在说书的那里,他背着你。”
我想了一下,马上想到了那个画面。
我哦了一下。
君凉薄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惜言喜欢宁清么?”
他的问题很直接。
我恍惚在那里。
老吴头说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对君凉薄存着不一般的想法,苏止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那时候还在想,君凉薄是不是也察觉出来了,还为此羞耻了许久,觉得在他面前不好意思抬头了,怕他为此讨厌我。
可如今他问我这样的问题,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也对,都说当局者迷,莫问那么喜欢翠鸟,翠鸟却一点也不知道,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她都看不出来,何况我和君凉薄才相处短短的这一段时间。
我看着君凉薄,面无表情,“问这个做什么。”
君凉薄不看我,“就是想问问。”
我转头躺好,“不知道。”
君凉薄声音清凉,“那,惜言能不能不要喜欢他。”
我心底无波无澜,“为什么不要喜欢他。”
君凉薄没了声音。
我想了想问他:“翠鸟在哪里?”
君凉薄没想到我问这个问题,抬头看了我一下,“回临风楼了。”
是了,什么四大家族的后人,君凉薄不可能动她,充其量也就是惩罚一下。
君凉薄又补充了一句,“莫问陪着她回去的。”
这句话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想到了另一个人,嘴里刚刚喝下去的药苦味泛了上来。
“那个隋姑娘……”
君凉薄急急的打断我,“我们没什么。”
没什么啊,我闭上眼睛,有些累了,“这样啊。”
君凉薄往我这个方向倾了倾身子,“惜言,你要睡了么。”
我嗯了一下,感觉又有些昏沉起来。
君凉薄声音很轻,“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话,先不要睡。”
我其实没什么想和他说的,但是我又不想拒绝他,“你说吧,我听着。”
君凉薄沉默一会,才开口,声音很轻也很柔,“这两天隋岚过来找我,我没拒绝,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我想和她说清楚,毕竟那些事情也不是她的过错,我没必要把气撒在她身上,她一个女孩子,本来无辜,不用牵扯进来的。”
我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握的紧紧的。
君凉薄继续,“我和隋岚其实从前是有婚约的,那时候隋家虽然不认可我父亲,我母亲也为此和隋家闹翻,但是隋风念及和我母亲之间的兄妹之情,对我母亲还是多加照顾的,两人也曾在私下许诺我和隋岚的婚约,想以此还化解两家的隔阂,可谁知……”
谁知他母亲后来出了事情。
那时候若是君凉薄去了隋岚还好,可是君凉薄尚且年幼,隋家不可能认可隋风和君夫人私下的这桩婚约的。
我猜也许当年隋家不肯出手相救,还有一层原因是气君夫人和隋风的这个私下约定,觉得他们俩明显想算计整个家族。
这样子算下来,隋风和隋岚,确实也算无辜了,不知道君夫人事情过后,隋风在隋家是过的什么日子。
君凉薄突然伸手帮我掖了掖被子,“惜言,我的事情,宁清应该都和你说了吧。”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个,于是轻声的嗯了一下。
君凉薄似乎在回忆,“我母亲,据说被放在了玉峰山上面,这也是我为什么对那里比较执着,可是去玉峰山,必须要穿过不悔林,从前我和我父亲去过那里,虽然是被人逼迫的,可也是我们主动往那里去的,不悔林看起来就如同普通的森林一般,可是里面充满了危险,我们进去了,看见了很多不曾见过的花草树木,那么美的东西,怎么会那么危险呢。”
我睁开眼睛。
君凉薄继续说,“我们撑不下去了,所以出来了,毕竟我们要活下去,不活着,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我父亲,中了不悔林的毒,吴伯尽力压制,可依然没办法,临风楼交到我手上,我那时候毒气入体,本就自身难保,可是又不得不把临风楼撑下来。”
我心疼了一下。
“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去玉峰山,如何找到我母亲,如何把她与我父亲合葬,我想啊,我反正已经赚了这么多的时间了,活下去的意义,应该就是帮我父亲圆了那个心愿了吧。”
他说:“惜言,我只是没想到能遇见你。”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瓷瓶,打开封口,倒出来一粒猩红的药丸,捏在指尖,“吴伯说,你的血可解我身上的毒,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是那些时日在临风楼里面,饮了你的血,我身上的毒真的被压制下来了,后来,我开始吃特定的药丸,吴伯昨天给我最后检查的时候才告诉我,那是你的血制成的。”
他看着我,“惜言,疼么?”
我知道他问的是我取血的过程。
疼么,当然疼了,我那么怕疼的人,可是我却又那么心甘情愿的把血给了他。
君凉薄伸出一只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我转头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下来了。
“对不起。”
我想问他为什么道歉,可是话都憋在嗓子处,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给我擦眼泪,面容看起来很是自责,“是我算计了你,我要去玉峰山,我要穿过不悔林,我要去把我母亲带回来,可是没有你不行。”
我什么都懂了,他也什么都承认了。
是了,他要去玉峰山,他要穿过不悔林,没有我不行,我的血能解毒,也许还能解了不悔林里面乱七八糟的毒也说不准。
我不知道君凉薄是不是其实打算一直不告诉我的,不过是遇见了让人糟心的宁清,他没想到宁清这个大嘴巴男什么都和我说,他那些事情怎么都瞒不住了,所以他才和我坦诚。
不管是不是这样,我都不想知道了。
我自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很累了,我想睡觉了。”
君凉薄没问我是什么意思,只说:“好,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他会不会一直守在这里,我其实也无暇顾及了。
我脑子里很乱,君凉薄这样子全都和我说了,不过是想让我做决定,接下来的路是否还要跟着走下去。
而我自己也是迷糊的,理性来说,我是不应该继续走下去的,都说不悔林凶险,凡是长脑子的人都知道不能去的。
可是我身体里本来有毒,我想了一下,如果这样子回去,不说君凉薄是否会痛快的放我走,就说回去了之后,我若是毒发,不知道苏止和我爹能不能帮我压制下来。
我虽然对老吴头说的,我的毒不太厉害,而能解我毒的药在玉峰山的事情将信将疑,但是至少我毒发的时候,有老吴头在,我还是放心的。
老吴头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呢。
我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怎么决定,然后还是直接的睡了过去。
梦里一点都不安稳,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来初次遇见君凉薄,他坐在软椅之上,目光轻浅的透过来,那时候阳光很好,从树枝中间穿过来,让他看起来带着光晕。
我看过去那一眼,被他惊艳,其实就预示之后我和他相伴的时间,我的坎坷。
我对于他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不管他对我有什么样的感情,他都不可能放弃我身上这样的一个作用。
我心里难受,睡的也不安稳,依稀断断续续的能听见君凉薄的声音,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了。
可是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话。
说出来除了勾起委屈感,一丁点别的作用也没有。
我昏沉的睡着,中间被人撬开嘴巴喂了药水进嘴,我苦的吐出去一些,不过还是喝了一点。
有人给我擦了嘴角,还摸了摸我的脸。
我发出呓语,“君凉薄。”
听不清有没有人应我。
我又说,“继续下去,我会死么?”
这一次倒是听清楚了,有人对我说,“我会保护你的。”
我抓着那个人的手,好像用尽全力他就真的能保护我了一样。
那人抱着我,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肩膀,小声的说着什么,应该都是安抚的话,可惜我听不清楚。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感冒了还是毒发了,只是身体一会冷一会热,我尽量靠着身后的怀抱。
我说:“君凉薄,我不想死啊。”
我说:“君凉薄,我为什么要遇见你啊。”
身后的那个人抱着我,一直抱着我。
到底昏睡了多久我自己是没有印象的,再次醒来是在半夜的时候,屋子里点了烛火,虽然不是很亮,却也能让我看清床边坐着睡觉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盯着他,心里苦涩起来。
这个男人,对我也忽冷忽热,每次我想放下,想让自己看起来果断的时候,他就过来对我好两下,我受不了了,贴过去,可是他马上又云淡风轻了起来。
我对他束手无色,进不得退不得。
现在,他虽然存了别的心思对我,可是还让我觉得他情非得已,觉得他其实并不想这样子对我。
我其实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太没有出息了,我对他太宽容,对自己太残忍。
可是真的喜欢了一下人,即便是这样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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