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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仍然的强势霸道

陪嫁嫡妃 惊泓 4605 2021-04-02 21:07

  及至他回汴梁后,虽然也在宫里偶然看到她,但两人已经长大,不能像孩童般还可以走进。她对他极为客气,即便擦肩而过,她亦对他保留在很远的距离,行礼后就飘然而去。

  她很是谨慎,极其小心。她在宫里对谁都很礼让,虽然有皇后娘娘和太子的恩宠,但她从不仗势欺人,也不和任何一个嫔妃宫人走得亲近。有些犯了事的宫人妃子暗地里求她,她也视情形相帮一二,于是宫里有的娘娘和太监宫女即便对皇后娘娘又惧又恨,但对她却是称赞的。

  她对太子神情没有亲昵的亲密,举手投足端庄有礼,但太子已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太子妃,仍然的强势霸道。

  有一回,他远远地看到太子喂她金桔,她拂开太子的手,太子气得拿了装金桔的白玉盘子就朝跟前侍候的太监砸去,那太监‘哼’了一声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的眼神是极冷的,冷得如一池子冰水。

  这些年来,她仍然只是肖相府五小姐,没有成为太子的媒定太子妃,想其中有两个原因吧。一个原因怕是太子过于自大,认为纳她为妃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有他才能娶了她,她除了嫁太子,嫁不得旁人。另一个原因恐怕父皇也暗中压着,故意装聋作哑还当他们是少不经事的孩子。

  他隐隐有种感觉,父皇想把她赐给他做王妃。

  父皇有心病,当年右相夫人求了王元帅免了那年太子妃的待选,怕是成了父皇心中的一根抹不下的刺。如今虽仍是王家把持了半壁朝政,但父皇已不是当年凡事依靠王元帅府的太子爷,而是有了替皇权尽忠的一班臣子,时局发生了变化,气势也就有了相应的变化。

  父皇当年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如今在一些事上有了自主权,让右相夫人的掌上明珠嫁于他,也算是顺了这许多年的一口气。

  当然把她娶到自己府里,颇费了一番的周折,也让慕容熙失去了挚爱。

  他有些愧疚,但他不娶她,她也是嫁不了慕容熙的。她不可能像当年的相府夫人,王元帅尚能做主,如今她不仅有着父皇的关注,还有着皇后娘娘太子爷的掌控,她其实并不是自由身,虽然她待嫁闺中。

  他缓缓地揉着她的皓腕,前尘旧事一折一折地从脑海里过,她倚在枕边看他默默地替她揉捏。

  此去西征,希望他能早日凯旋,她也好得了清净。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似太子的暴虐,但也让她心惊,他的城府太深,不仅虎视眈眈着皇位,还想着灭了王家。

  王家和太子都是她切了皮连着筋的人,他们要是倒了,她也不好过,母亲怕是更难受。

  再则万千人仰慕的后位,说起来却是如履薄冰的忐忑,前朝正位的嫡皇后几乎命运都极为坎坷。其中一位元后钱氏无出,贵妃周氏的儿子继位后,凡是举行大典,皆在周太后之。及至钱太后死后竟不准合葬到英宗的皇陵,后经一班老臣子据理力争,停了许久的棺淳才得以下葬,但也被远远隔开在英宗的棺淳旁,这还不算,周太后还封闭了英宗和钱太后的隧道,死后也让其不得相见。

  这还尚算寿终正寝,还有更甚的,废后比比皆是,从后贬为妃,被迫自尽的,不是特例。

  说起来后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在刀尖行走,旁的人不说,就便是自己的姨母仗着王家的权倾天下,但也未见得内心欢悦,无人处也悒悒不乐,整日里一根心弦绷得紧紧的。一时怕年少美貌的妃子宫人占了咸帝的心,一时又怕太子不能顺位,又一时怕觊觎仇恨她的人,暗中算计了性命。

  这样的日夜不得安宁,就算做了皇后又有何幸福可言?

  她母亲是英明的,若是嫁于咸帝,怕是也和姨母一样,面上风光无限,但转身无人处,也是凄惶的。

  父亲虽然纳有几房妾,但总体说来很是尊重母亲。虽然父亲待陈姨娘有所不同,但在娘家府里,妻是妻,妾室妾,父亲从不干涉内府,全由母亲做主,母亲在相府是一言九鼎,若是母亲恼了,旁的姨娘皆不敢没有规矩。在娘家府里,能和父亲母亲同一张桌子吃饭的,只能是少爷小姐,姨娘们,即便春香姨娘生了两个庶子,也只能在旁桌吃饭。这还是母亲的大度宽容,旁的规矩严厉的府邸,姨娘们只能在跟前站着侍候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她们府里只有外府的内眷做客,姨娘们旁边侍候着,旁的时间母亲待姨娘们还是宽和的松弛有度。再则父亲到旁的姨娘房里去的不多,大多还是在母亲房里,这和大宣官宦人家相比,父亲亦算是难得的好夫君。

  说起来还是这样的人家为妻的才有着当家主母的安心和风范,若是皇家,即便是皇后,即便是正妃,也怕是朝不保夕。夫权之下,要么隐忍,要么逢迎,要么从失望到绝望,个中的煎熬和苦楚非普通人家的夫人所能比的。

  她想和她母亲一样,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不想嫁入皇家,可偏偏地越是不想的事,越是鬼使神差阴差阳错。

  虽然她没有嫁到东宫,但也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到了这靖王府。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及至用晚膳,她也恹恹的,没有什么食欲。

  他见她眉眼有着疲惫,吩咐慈姑早些服侍王妃洗浴,她泡到池子里,他也随即进来,她神色有着害怕和慌乱。

  昨个夜里他恨不得拆了她骨头般无休无止,若今天他还没有一个节制,她怕是明日就会下不了床。

  他屏退了众人,亲自服侍于她。她捂着胸趴在香柏木池子边,他拿了为她特制的皂胰子替她抹背,她的皮肤又细又滑,好几次皂胰子险些滑落,她如蚊蝇道:“王爷,你自个安置好自个,一会子让连翘来。”

  他低头伏在她耳旁吹气道:“曦儿,要不你坐于浴凳上,我像连翘她们那样服侍你。”

  往常她宽了衣坐于花腿浴凳上,贴身的两个丫头替她沐浴,虽然周遭侍候的丫头众多,但都低着眉眼,除了近身服侍她沐浴的丫头,旁的丫头望都不敢望她身子一眼。

  现在他让她不着一物坐于浴凳上,虽然两人已是夫妻,但如此这般,她却是极为羞涩,很是排斥的。

  她推了他道:“王爷,我已经洗好了,你自个洗罢。”说完呼唤着连翘,连翘拿了大白长巾子瞧着脚底进来,她赶紧地捂住身子,轻声道:“连翘,王爷也乏了,你去侍候王爷。”

  连翘的手轻轻抖动一下,小心抬眼瞧她,她握了白巾子道:“连翘,我这两日很是累,你好生侍候王爷吧。”

  连翘怔了一下,漫上一团一团又是慌又是顺从的红晕。连翘虽然生得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眉清目秀的秀丽,再则连翘身子也生得好,又白皙又乖巧会侍候人。

  再则连翘受了海云姨娘的教导,主子有难处时做丫头的都要有尽忠的分担,加上连翘自个也有替她服侍靖王之心,原还想打发连翘离了靖王府,也罢,就留在靖王府,过了今夜,给连翘一个侍御的名分,比旁的人家也算是尊贵。

  连翘垂了头,低声道:“连翘听命。”随即解了小提花的藕色肚兜。

  连翘的头越发低了,虽然双手暗暗发抖,但带着一丝义无反顾地站在池子边褪小裤,少女的身子如一株开着晨间的玉兰花绽放在梁靖恒眼前。

  她当即离了浴室,轻声吩咐在门外侍候的宫人道:“慈尚宫,你们暂且都不要进去,王爷什么时间唤人,你们什么时间进去侍候。”

  回了寝殿,她靠在榻边看书,远远听到亥时的更声,她出浴室也近一个时辰了,连翘没有回,靖王也没有过来,这有些不合常理,不管他们如何,这会子他俩应该有个人过来说一声。

  她挑了帐子,准备唤慈姑,刚撩起帐幔一角就放了下来,她终归是脸皮薄的,不好开口问询。

  犹豫许久,她披了一件流彩飞花长纱衣,扶了芸香去浴室,及至到了浴室门边,她又有了踌躇,怕两人还在缠绵,她进去不太好。

  浴室内里没有半点动静,她正疑惑间,慈姑眉眼平淡道:“王妃,王爷已回文华殿了。”

  她轻描淡写问:“那连翘了?”

  慈姑面上一丝表情没有地答:“王妃,连翘还在浴室里面。”

  她想想独自一人进了浴室,见连翘跪在一块如青石砖的冰块上面,紧紧抱着胸冷得唇乌紫乌紫。虽然现在天气还有些微热但毕竟到了白露时节,夜里赤身跪在冰块上,两腿间已有了两个冰槽子。

  她不禁又惊又气,忙拉了连翘起身,连翘只是抱着胸不肯起来,她褪了纱衣披在连翘身上,放缓声音问:“连翘,王爷说你什么了,你不敢起来?”

  连翘害怕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落:“王爷说,说......粉蝶是个尽忠的丫头,下场是卖给了一个瘸了双腿的老酒鬼,王爷说小的也很忠心,明个给粉蝶去作伴,做那个人的妾。”

  她心头一紧,拿了帕子擦连翘的眼泪:“连翘,别怕,是我不好,你起来,王爷说得是气话,不会当真卖了你,你是我娘家带来的家生丫头,不是靖王府的人,王爷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连翘伏在她怀里呜呜咽咽道:“王妃,是小的没用,不能替王妃分担,是小的不好。”

  她心头一酸,靖王不领情也就罢了,何苦这样作践她的丫头。

  她强拉了连翘起身,亲自送连翘回了房,又让芸香给熬了姜汤给连翘驱寒,待连翘情绪渐渐平缓后,去了园子里。

  慈姑忙拿了云雁百花长披风给她系上,她不做一声盯着一丛丛芭蕉树下的倒影,慈姑默默地跟前侍候,好一会子,她方道:“慈尚宫,你下去吧,我想静一会子。”

  慈姑翕动着唇,想开口又闭了唇,她见慈姑还站在一旁,声音有了三分恼怒:“慈尚宫,你退下。”

  慈姑干咳几声开口道:“王妃,小的知道您生小的气,没有及时给您讲连翘受罚的事,可是王妃小的能讲么?王爷走得时候脸黑得跟锅底子一样,小的若是急急地给您讲了,连翘没有受到处罚,王爷不定还会想啥法子惩治连翘,这会子连翘受了罚,王爷气性也消了大半,气头上让连翘做老酒鬼妾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她面上一紧,冷冷道:“连翘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不是靖王府的人,靖王是没有资格卖连翘。”

  慈姑叹口气道:“王妃,您此话差亦,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说连翘如今是靖王府的人,连您不也是靖王府的人?”

  她胸口猛然一闷,气得变了脸色:“慈姑,你大胆!”

  慈姑跪了下来:“王妃,您消消气,小的只是说得实话,如果王爷真和王妃较真,连翘夹在中间定是吃亏的,王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王爷,卖一个丫头还不至于让相府和靖王府反目成仇。如果真闹将开来,这起子事说了出去,别说相爷和夫人不会赞同王妃,就是旁的府邸也不会说这是王爷不对,只会说王妃不懂事,刁蛮任性,没有一个正妃该有的温贤礼让端庄得体。”

  她冷冷看一眼慈姑,转身回房,思同跟了过去,见她不住低声咳嗽,焦急道:“王妃,你身子要紧,先暂且忍忍,过了这些日子再做打算。”

  她青白的脸因着咳嗽有着病态的红晕,紧跟了来的慈姑慌得不住给她顺气,给她赔礼道:“王妃,是小的嘴利了,您千万别气着了,眼见着要西行,要是这会子病下了,怕是就走不了了。”

  她捂着唇一阵一阵咳嗽,早有宫人忙去拿梨膏糖过来,思同忙把她扶到贵妃榻边坐下,缓解道:“王妃,慈尚宫虽然话直,但也确实是实话,家丑不可外扬的,这事传了出去,总归是王妃脸面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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